十七
<b></b>苏觅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再醒来都已经第二天晌午了。她看着屋内陌生的陈设,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她开门走了出去,发现屋外是一个简单别致的小庭院,种了满园的竹子。
“姑娘,你醒了。”眼前的男子一袭蓝袍,手里端着些吃食。
“你是?”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竹。”
“空竹师父你好。”苏觅福了福身,“这里可是云山寺?”
“正是。姑娘叫贫僧空竹便好。你昨夜倒在山下,贫僧采药归来,正好碰上了。见姑娘一个人在山下,有些不放心,便擅作主张将你带了回来。还望姑娘赎罪。”
苏觅自幼聪颖,单凭眼前男子不凡的谈吐,以及与这寺庙格格不入的装扮,就能将他的身份猜出个一二三来。
“空竹师父能将我带回,已是不易,何罪之有?小女子感谢还来不及呢!”
“不敢当。贫僧见你一夜未进食,便去厨房做了些清淡的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空竹绕过苏觅将饭端了进去。
“谢谢。”苏觅觉得自己真是来对了地方,若是在苏家,路晚一早就能闹出个天翻地覆来,更别说让她好好吃个饭了。
“姑娘今后是何打算?”空竹朝碗里舀了点粥,递给苏觅。
苏觅听到空竹的话,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以后要待在云山寺。
见苏觅有些迟疑,空竹接过话茬,“要是还没想好的话,就先在此处住下,从长计议也不迟。”
“空竹师父今日的大恩大德,苏觅一定没齿难忘。”
云山寺宁静雅致,无人叨扰,也适合修身养性。只是,苏觅总觉得空竹不在身边时,会有人监视她。她从没有自爆身份,却惹人关注,无疑是县令派来监禁她的人,罢了。
她也不恼,只是在闲来无聊时,去找空竹对弈,解个闷。可好景不长,苏觅发现自己似乎是有喜了。
她已有两个月没见红,且最近总是觉得恶心。
当脑海中闪过这一幕时,苏觅竟不觉得开心。她如今是戴罪之身,说是软禁,实际和关押差不多。若在沈放回来之前,突然在寺院大了肚子,肯定会落得口实,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和寺庙收留她的这些人遭来杀身之祸。
苏觅托人打听了沈放在昭城的情况,听说三个月内治理旱灾还是无望。她狠了狠心,最后决定在夜黑风高的晚上用布条勒死肚子里的小生命。
沈放不回来,她实在无力保全这个突然降临的小生命。
不知为何,空竹那夜频频感到不安。在听到苏觅房中的声响后,便冲了进来,目睹了房内的狼藉模样。
他早就猜出她的身份了。从她说自己的名字时,他就知道了她是那个有戴罪之身、水性杨花的苏觅。后来,庭院突然增多的侍卫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不知是出于慈悲还是因为她一直很安分的缘故,他竟然没有拆穿她。今个见她一直神情恍惚,他便猜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
“你别怕,我带你去找郎中。”空竹看着她衣裙上殷红的鲜血,声音有些颤抖。再怎么说也是他救回来的人,她不可以死的。
“嘘,你不要担心,我没事。”苏觅勉强扯了一个微笑。空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憨傻的女人,明明自己危在旦夕,却一直告诫他不要担心。
空竹没有理会苏觅的话,而是将她打横抱起,快马加鞭地带去山下。侍卫们自然是发现了,却无一人敢阻拦,毕竟抱着苏觅的可是当今逸王。
“你快放我下来,这样会给你招来祸端的。”苏觅大口喘着气,声音有些虚弱。
“我是当今逸王,谁敢害我。”空竹虽回着苏觅的话,眼里却满是焦急。“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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