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帮着庞统、刘雄鸣一道将地图收起,从角落里的大包裹里弄出一块比庞统的地图还要大的绢帛,摊开来,是整个汉中郡所有郡县的地图。
汉中郡,西南和巴西、广汉接壤。
从西往东,辖留坝县、勉县、西城县、褒中县、沔阳县、汉中、南郑、城固县、安阳县、钖县、上庸县、房陵县。
“这些县,我给合并成了南郑、西城和房陵三城,下面的县城都以村名相称。”
“原有人口三十万,陈留那边过来的百姓,陆陆续续到了,现有人口估计近四十万。”
“人手有限,还没有详细统计过户籍。”
“南郑、西城和房陵三城的县丞,都是我从陈留带过来的,没办法,没有其他人可以用了。”
又是缺人,张广没有想到,想治理好一个郡,不是几个大将就可以搞定的,急需人才。
“税赋呢?怎么定的?”庞统悠悠的问道,他现在急需用钱、用粮和矿产资源,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时候有钱。
“今年所有行业的税赋,全免,从年后开始,根据所处行业以及实际的收入来缴税。”
张广在税赋这块,并没有和卫臻交流过,没想到卫臻的想法,竟然超前三国这么多年。
问题是,要细分行业,就必须对各行业进行分门别类的登记。
按实际收入缴税,就得计算出各行业的税点,还要跟踪统计实际的收入,这个工作量,可不是卫臻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卫臻,你这个分行业按实际收入缴税,我建议刚开始可以简单一点。”
“主公,快说,最近我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你给我好好理理。”卫臻一听张广有建议,掏出一支毛笔,在舌头上蘸着口水,趴在绢帛上等着记录。
“行业,你暂时可以简单的按工、农、商分,至于矿产资源和盐资源,可以全部收回来。”
“农,按分到的田地来收税粮,税点不能定太高,得让他们自己有足够的存粮。”
“工,直接由雇主缴纳,商,让他们自己上报收入。”
“你不定期的组织人抽查,若是假报的,第一次重罚,第二次直接罚他破产,时间一长,就没人敢了。”
“矿产资源和盐资源,收回来之后,再由想做的人来竞争,谁给的条件好,就交给谁去开采。”
看着趴在那里仔细写字的卫臻,那已经瘦的皮包骨的背影,都是累的。
看来汉中一旦稳定,自己第一件事,就是得到处去忽悠良臣来汉中。
除了人,还得有钱。
既然卫臻说过今年税赋全免,那就只能靠自己出去忽悠了。
弘农杨氏,京兆杜氏和韦氏,扶风法氏和耿氏,益州赵氏和王氏,都是汉中周边的世家。
从哪一家开始忽悠,张广有些头痛。
卫臻的治政,明显就是断世家财路,让平头百姓富足起来。
汉中没有什么大的世家,有利于卫臻的治政。
但是,张广现在急需用钱,就不得不去外地请神仙。
外地的神仙,肯定早就控制住了汉中的经济命脉。
卫臻这么搞,等于是断了那些外地神仙在汉中的财路。
在这种情况下,张广只控制了汉中,想去找周边世家化缘,很难。
张广非常头痛,若是有哪个世家主动送上门来就好了。
“主公,益州牧刘璋往汉中来了,最迟今晚会到南郑。”甘宁跑来告诉张广。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刘璋的父亲刘焉年前死去,刘璋在赵韪等人的推举下,成为益州牧。
事后,刘璋才知道,赵韪等人之所以推举自己为益州牧,并不是真正的想辅助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温仁。
刘璋成益州牧之后,赵韪利用刘璋的温仁和益州民心不和,勾结当地世家,夺取刘焉那些“东洲士”的利益。
“东洲兵”将领沈弥、娄发起事反对刘璋和赵韪,被赵韪大败,逃往荆州。
如今的益州,等于大部分权力都掌握在赵韪手里,以他为首的本地世家集团,更是掌握了益州大部分的财富。
张广大概猜到了刘璋找自己想做什么,便和甘宁一道前往城门口等着刘璋。
猪腰子脸,八字山羊胡,容貌特征非常突出的刘璋,带着几个忠心侍卫来到了南郑城外。
城门大开,并无守卫,人来人往之间,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带着一个腰间挂着双戬、背后背着大弓的威武将领站在城门口。
“刘州牧,甘宁我可是久仰你大名啊,我家主公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甘宁上前,牵过刘璋的坐骑,张广抱拳一笑:“刘璋,我就是张广,请吧。”
“你真是张广?我来南郑找你,你早就算到了?”
刘璋刚开始还以为这张广和甘宁,是要捉拿自己去夺取益州,看看周边,并无其他将士,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忙跟上张广,说话声音很小,生怕有人听到了一样。
“哈哈,刘璋,我可是大汉命师,若是连你来找我都算不到,那还算什么大汉命师?”
“没错,没错,张命师是高人,我不应该怀疑的。”
张广看刘璋这个样子,算是明白了,为啥张鲁能夺他的巴郡和汉中郡两地。
后来曹操打益州的时候,为啥还没有开打,刘璋就怕了,忙不迭将刘备这头披着羊皮的狼给引入了益州。
这刘璋,就是一个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人。
估计来南郑找自己,还是折腾了多日才咬着牙做出的决定。
“张命师,张鲁那个人非常娇纵,他咋舍得将汉中郡让给你啊?”走了一会,刘璋再次小声的问道。
“因为他打不过我啊!”
“哦!”
刘璋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张广的步子:“张命师,你不会打我益州的主意吧?”
“暂时不会!”
“这就好,我算是放心了!啊……”刘璋本来拍打着胸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转念一想,张广说的是暂时,又是一脸的失落。
刘璋的侍卫,被甘宁和典韦硬拉着去别处喝酒了。张广府上的菜肴和美酒,让刘璋吃的满头大汗,直呼过瘾。
“刘璋,你特意跑这么远来找我,不会就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刘璋这种人,不主动和他提,弄不好放下酒杯之后,就轻声细语的告辞了。
“张命师,我想找你测个字。”刘璋抬起衣袖,用衣袖的里子搽拭了一下嘴角。
“我测字算命,可是很贵的。”
“知道,一万金或是十万粮,我的十万粮,已经拉到边界上了。”
闷骚,绝对的闷骚,张广看着刘璋,没想到这柔弱的外表之下,还是有上位者的些许魄力的。
刘璋要了笔墨和绢帛,没有任何迟疑,抬笔写下一个“趙”,赵的繁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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