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话后,庞统忽然想起来,传言孙乾对程普宣读诏书时,说过是刘备的使者讨来的诏命,于是就想从刘玄这知情人士嘴里讨问一番。
刘玄抿嘴一笑:“周瑜、程普、黄盖、吕蒙、孙权、皇叔六人诏命,皆在下远赴许都所得,其中经过曲折,非一日可以道尽。而周瑜等人被加封,皆出玄之离间计耳!”
这也是刘玄出道以来,最成功的计策。
仅仅一张诏命,让孙权自毁长城,简单实用,无懈可击,不可谓不高明。而且这个计策,孙权必然会上当。
“只是为何吕蒙亦在其中?”
程普、黄盖、周瑜,前两者是江东老将,素有威望,这离间计百分之会让孙权中计,周瑜江东新秀,因为人恢廓大度,深受将士推崇,今又统领大军在外,孙权也会中计。
可吕蒙是孙权狗腿,孙权对其信任甚至有过于鲁肃,哪怕刘玄设离间计,也不见得孙权会中计。
毕竟吕蒙小辈一个,连整个江东,至少有百分之四五十的人不认识他,这样一来,根本谈不上什么危险。
而且,吕蒙毛头小子一个,刘玄何必苦心积虑针对?
真要针对,那还不如针对吕蒙!
“玄起初并未想起吕蒙,不过当初起草圣旨之时,便为了让孙权不舒服,又加了一笔而已,他不过是顺手之事耳!”
刘玄当初的确没有想到吕蒙,后来一想,既然要恶心孙权,那就索性恶心到底。
作为心腹爱将,官职与自己同列,甚至食邑比自己高,哪怕没有怀疑,心中怕也会有所不满。
即使什么都没有,刘玄依然无所谓,只不过是多写一道诏书罢了,惠而不费。
“显圣此计,堪比晏子二桃杀三士也!何人能防之?”庞统捋捋颔下数根山羊须,抚手而赞。
庞统所言不错,刘玄这招离间计,用在别的地方或许不好使,但用在江东周瑜、黄盖、程普、孙权几人身上,那就绝对会上当。
因为江东郑治结构的成分,导致阴谋变成阳谋,避无可避!
除非孙权能够消灭各人私兵部曲,而且还要武德充沛,指挥一场大战,并且打赢了,这才有可能不会上当。
当然,更重要的,是孙权要有刘备那样的度量,这才能够真正避免这次阳谋算计。
可惜,孙权一样没有。
甚至于这三人跟他关系,也并非如吕蒙那种亲信。
“庞生过誉也!”刘玄颇有些不好意思,扣扣后脑勺牵强说道。
庞统摇摇头:“固然君以至诚待我,然统非夸人之辈,所言乃句句属实耳!”
这点庞统说的没错,庞统的确不喜欢夸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极度自信,不甘人后,更不喜欢违心夸人。
如果说村夫自比管仲、乐毅算高傲,那庞统可以算倨傲了。
庞统刚刚初露头角,就在荆州点评他人,历史上周瑜死后,他前往江东吊丧,庞统就在会昌门点评陆绩、顾劭、全琮等人。
称陆绩只是一匹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劭是一只驽牛,能负重远行,称全琮好施慕名,像汝南樊子昭,虽然智力不足,但也是一时佳人。
后来顾劭去见庞统,住在庞统那里,两人谈论起来。顾劭就问:“您有善于知人之名,我和您相比,谁好一些”
庞统就说:“讲到陶冶世俗,甄综人物,我比不上你,如果论给帝王出谋划策,那我可就有一日之长。”
“这等阴谋诡计,何比庞子帝王之秘策,倚伏之要?还请足下莫要捧杀!”
“哈哈哈……”庞统闻言大笑,脸上自得之色布满,随后又问:“敢问足下可有破局之策?”
刘玄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庞统:“暂无,不过已有思路,不知庞生可有妙策助我?”
“在下何来妙策,且夫我属周郎帐下,即使有策,如何能够帮助皇叔,而坏周郎大计?”庞统立马要摇摇头。
“庞子此言差矣,周郎已然得罪孙权,而鲁肃后来居上,如若公助我主坏了鲁肃之策,而江东无人统军,则周郎不就有了机会?
而且,依足下才智,难道猜不出孙权为何会想到将周瑜调离荆州,远离部下?”
虽然周瑜被剥夺军权,是鲁肃和孙权密议之事,不过想要瞒骗他人,实在是有些难。
鲁肃前脚从合肥离开,后脚调任四人任命就到,而且孙权下令心腹夺权之事,也是鲁肃一手完成。
最重要的,鲁肃在四人调离荆州之后,官职屡屡见升,还奉命犒劳荆州将士。
从利益论来推测,鲁肃这整件事与鲁肃十之**有关系,乃至主谋。
“嘿嘿,我看显圣非门人,反而俦似名家耳!”庞统眯眼一笑,然后又说:“不过在下确实并无策略,毕竟此事江东上下皆有赞成,想要破局太难了,不如足下策马前往拦住皇叔,然后派遣将士迎接回去?此尚有一线生机。”
美人计之事,几乎整个江东都是同意的,故而无懈可击,哪怕又再多奇谋妙策,也是难以奏效。
的确也可以向庞统说的,现在赶快拦住刘备,然后将他劝回荆州。
可是刘备走哪条路,刘玄并不清楚。
甚至就算是知道了,按照路程来算,距离柴桑绝对不会太远,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
那时刘备的将士,想要越境接回刘备,恐怕多少是把希望,寄在江东士卒都是草包了。
当庞统说出这句话时,可见他的确也是束手无策。
“难道就真的让皇叔坐困江东?”刘玄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之后,愁眉不展。
“今足下以诚待我,我有拙计,但是能否救出刘皇叔,则不敢保证,刘君可愿听否?”
庞统见刘玄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沉思一会儿之后,仰头问了一句。
不过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这个计策能否奏效,是故还是征求刘玄自己的意见。
不过刘玄好像兴致不高,灌了两口酒之后,笑着说道:“庞子之思,玄大致能够猜到!”
“哦?”庞统捻着胡子的手,差点没把胡子扯断。
他感觉刘玄现在与之前判若两人了。
之前一直谦逊恭谨,现在则是锋芒毕露,乃至扬言猜中他的思路,遂问道:“还请说来!”
刘玄笑着回答:“庞生之思,无非江东二张,或是程普等人,今鲁肃乃谓砌墙转头,后来居上,则必受人忌,而鲁肃阴计使程普等人被调离荆州,可待老死江东,必然有所不服。
若得此辈一人相助,从中斡旋,使我主逃离江东,不知玄之猜测,然否?”
说完之后,还看了庞统一眼,然后自顾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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