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正因为主公知遇之恩,救命之情,方不能对明公耽溺酒色视若无睹。
昔日大将军,南征北讨,胸怀天下壮志,虽屡败然实属时运不济,然今虎踞荆州,正当枕戈备战,一雪前耻,何故今日如此邪?
使长史、左将军、右将军等见之,该是何等痛心疾首?
盖亲贤臣而远小人,祖、宗节俭仁德,乃前朝之兴隆也,远贤臣而亲小人,桓、灵奢靡酒色,乃本朝之倾颓也!
臣尝闻:‘前车之鉴,后辙之师’明公乃汉室宗亲,当引以为戒,奖帅三军,北伐中兴,怎可为酒色丝竹所惑?”
刘玄慷慨激昂,又引经据典劝说刘备回头是岸,然而刘备却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刘玄乃是邀直买名,心中怒火更是无法遏止,怒斥道:“孤马革裹尸,转战百里,已有二十余年,何等生死之境未曾遇过?
穷困之时,同如圣人困于陈蔡,无食可进,更被天下诸侯追杀,今日方且安定,魏侯盛情款待,孤如何不能享受一番?”
“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正因明公昔日龌龊,今方要痛定思痛,引以为训方能除暴雪耻呀!”
“你给我出去……”
刘备气急败坏,一指门外驱逐刘玄,不成想其气血攻心,竟然就此晕倒。
“主公……”刘玄急忙上前,然后大叫一声:“快请医者前来……”
眼见着刘备晕倒,众人手足无措,还是刘玄忙中有定,急忙命人前去将医者请来。
一场歌舞盛宴就此惨淡收场,舞姬面如死灰,慌慌张张萎缩一团,等待后面将至的处置。
府中仆人听闻刘备酒宴昏倒,当即纵马跑至市井去请医者,而虎贲卫士也及时走出,护卫整个殿堂,静待医者前来。
随着时间拖移,昏死过去的刘备,鼻息渐渐加重,不一会儿发出浅浅鼾声,舞姬、乐伎、刘玄等人这才漏出一丝庆幸。
不久之后一个全身弥漫着草药的医者,被府中仆人所领飞速而来,被虎贲卫士搜身之后,拖鞋步入殿堂,走自刘玄身前,微微失礼,然后仆人介绍道:“此广陵吴君,讳普,乃是为医者!”
刘玄一听对方名讳,当即心中大定,微微颔首道:“吴君,还请速施妙手,看看皇叔如何!”
此吴普必然是华佗之徒,不然何以如此巧合,同属广陵,又皆为岐黄之士?
“君勿忧,观皇叔现今鼾声如雷,则似无大碍,待我诊断便知便可!”吴普不疾不徐,伸出一手,轻轻搭在刘备脉搏之上。
须弥之后吴普放下刘备的手,对刘玄说道:“并无大碍,不久之后,将会苏醒。不过皇叔不久之前,应该生活甚是清贫吧?”
“何以见得?”
“皇叔身体并无大碍,不过观其气色,好似有虚不受补之意,故而有此妄测!”吴普整理一番衣衫,恭恭敬敬回答。
刘玄一脸敬佩之意,随后娓娓道来:“此神医耳!实不相瞒,荆州凋敝,民生艰难,我等群臣建议缩减衣食,皇叔爱民,闻之苍然泪下,故而久食清淡,未尝有此肉荤!不知吴君以为,该如何医治?”
“此易耳!自今日伊始,不再如此珍馐百味,而是徐徐进之即可!”
刘玄作揖而谢:“多谢吴君指点!”接着又从荷包取出一串五铢钱,交至对方手中:“区区钱帛,以酬谢吴君不辞劳苦!若至荆州,玄必有重谢!”
“如若无事普就此告辞!”吴普并未拒绝刘玄金钱酬劳,同时也为接受刘玄所言,去荆州一事,而是拱手而辞。
“足下慢走,玄尚需照料皇叔,恕不远送!”
“山野村夫,不敢有劳!”吴普说完,趋步离开堂内,随后大步流星,离开刘备府邸。
刘玄则命虎贲卫士,将刘备移至卧房,然后鞍前马后照料起居。
数个时辰之后,天黑月明,刘备悠然醒来,伸伸懒腰,舒展胫骨。
刘玄急忙拿着清凉井水,上前说道:“主公甫醒,先喝点清水,去去暑气!”
刘备愣神,随后一脸愧疚:“先前孤言重,显圣勿怪!”
“不敢!不知主公何时欲归荆州?”
“归荆州?”刘备听后一愣,随后眉头微皱说道:“此间魏侯盛情款待,何以如此思荆邪?其孤来乃是结亲,今尚未大婚如何能够就此离去?”
“主公远离荆州,恐人心不安也!江东人心不纯,以欲欲跃试,企图吞占荆州,主公若不主持大局,我等岂非群龙无首?”
“显圣多虑也!有云长、益德在荆,何人敢犯之?且诸葛长史处事不惊,自入幕府以来,事事孤未曾操心,有此三人在,吾无忧矣!”
与刘玄忧心忡忡不同,刘备则显得非常淡然,只要有诸葛、关、张三人占据荆州,他并没有什么担心。
而江东孙权在他看来,双方已然是盟友,且以其年少统领江东,更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于是便说:“江东有心图荆,实乃无稽之谈,我与仲谋乃姻亲耳,众所周知孙将军乃世之英豪,岂会背盟夺我基业,不怕天下人耻笑不成?
且夫,我以与其早已约定,共抗曹操,孤取襄樊,则借三郡于之,他又何必背盟,浪费兵力图谋荆州?足下若再这般无故揣测,休怪我无礼!”
刘玄恨其不争,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继续劝慰:“主公岂不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江东不图明公,何以来此数日,依旧不见完婚?反而广致美人好玩,愚公心智邪?
主公还需早做准备,以免悔之晚矣!”
“胡言乱语,仲谋今广致美女好玩,乃见孤南征北战数十载,未曾有一日安宁,今下江东,故而备之,实乃知我耳!
如何变成汝所言,实乃图孤?
尔为吾臣,日后当莫要再出此离间之言,须知魏侯好心,万不可揣成恶意!”
刘备倒没觉得孙权有什么坏心思,反而觉得孙权这是体贴他,知道其戎马生涯,未曾有幸享受今日安乐,故而为之!
而刘玄,则不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有失君子之道。
“诚如明公所言,此魏侯知公,不知明公何时大婚?”刘玄见说不动刘备,于是便换一种说法,这样避免直接产生矛盾。
“尚有诸多好玩未玩,毋急!”刘备不疾不徐,起身来回踱步笑道。
“你……”刘玄气急败坏,怒指刘备,然后拂袖而去,还故意用力撞了刘备一下,然后说道:“臣身有不适,且先下去歇息,待主公明悟之后,再来拜见!”
被撞的刘备大怒:“竖子,非吾安有命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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