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山只觉得背上一阵凉飕飕的,文征明的目光让他心里发毛。
“那……那个,真的一点都不好笑?”祝枝山偷偷地向四周瞄了一眼,又赶紧低下了脑袋。
“哼!”文征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收起了飞刀,转身离去。
“其实这项武艺真的很厉害,如果准头没问题的话,完全可以再现传说中小李飞刀的风采。”
祝枝山嘟囔着跟上了文征明的脚步:“我们按计划行事,去拦住宁王的车队,我先用邪诗荡词镇住文状元对穿肠。”
文征明听着祝枝山的话,他心中也开始发愁,这把加持过的小李飞刀,果然在穿透力、速度、攻击范围上更加的厉害,但是准头呢,怎样才能有准头?文征明一边按照计划拦住了宁王的车队,一边就在心里纠结这个问题。准头,怎么样才能准呢?文征明沉吟着,那么就是眼力与控制力。
眼睛锁定目标,把一切映入脑海中,看得仔细,观察得入木三分,目标的形状大小、周围的环境因素、出手的角度、影响出手的主客观因素在一瞬间计算完毕,最后凭着自己精准的控制力一击必杀。
文征明手中扣着一柄飞刀,眼看着夺命书生一剑刺向祝枝山的咽喉,就要捅出一个窟窿,立刻想也不想便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文征明睁大眼睛,一丝神采蓦地爆出,身上的血液飞快地奔腾起来,心脏跳动的频率以一种异乎寻常的高速运转,眼前的事物就像按下慢动作键,时空彷佛瞬间凝固,由无数个静态的画面组合而成,每一丝的流动都纤毫毕现。
文征明手一翻,刀已经滑到指尖,手出奇地稳定,就像是已完全凝结在空气中。文征明只觉得手中的飞刀有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即将飞驰而出,飞刀上蕴藏了好几道暗劲,让飞刀的轨迹可以变得捉摸不定。
“叮!”金石交击声铿鸣,在半空中,一柄飞刀神奇地出现,把夺命书生的宝剑击偏了半寸。
看着夺命书生骇然的表情,文征明踏前一步,止住心中的激动,面色冷淡地说:“在下王小五,小李飞刀的传人。”
“王爷,不知在下这等粗鄙的武艺可还看得顺眼?”文征明昂然说道,手指缝间,一柄寒光四溢的飞刀熠熠夺目,目光与夺命书生狠狠撞上。
宁王看到这里,终于完全放心,眼前这两位看起来是不凡之辈,值得自己大力招揽,心中也想借机打下夺命书生,宁王哈哈一笑,迎了上去,热情地与文征明来个拥抱,心口更吐出一句雷倒全场,气炸夺命书生的话语。
“本王有几位相助,便像是如鱼得水一般。”
想到祝枝山先前所说的灭掉华府之言,于是宁王又开口问道:“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可灭掉华府上下?”
听到宁王的发问,满脸不忿的夺命书生也是抱着看好戏般的心态,盯向了祝枝山,希望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立马丢人现眼。
“那,在下请问王爷,王爷此番前来可是准备拔除华太师的势力,为自己的大业扫除一个障碍?”祝枝山脸色严肃地问道。
“正是!”
“为了王爷的宏图,华太师是否非除去不可?”
“当然!”
“那王爷此次带来的将士能否踏平太师府,不留一点遗患?”
“肯定!”宁王挺胸昂首,自信满满地说:“凭本王的手下,几个太师府邸都挡不住本王的铁蹄。”
“那王爷又在担心什么呢?难道那个书僮华安便有能力挡得住王爷麾下的数千兵马?”祝枝山故作讶然。
“就凭一个小小书僮华安?”宁王冷哼了一声:“即使他是唐伯虎也没用,在本王的数千将士面前也得……”
“王爷是担心师出无名?”祝枝山不等宁王说完,接着说:“所以王爷才弄了一幅《春树秋霜图》准备找个发兵的借口?”
“正是!”宁王一脸的遗憾,叹了口气说:“可惜被那华安给破坏了,不然本王早就提兵踏平太师府。”
“王爷这回可就迂腐了。”祝枝山蓦然地放声大笑:“既然王爷想要问鼎天下,挡在面前的障碍必须扫除,成王败寇,史书往往由胜利者书写,又何必为了一个虚名纠结?王爷若真的要个发兵的理由,华太师的罪名就是莫须有。”
“莫须有…莫须有…莫须有……”宁王一遍一遍念着这三个字,眼眸里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仰天大笑,一股气势蓦然发散开来,翻身上马厉喝一声:“掉头!回师,给本王攻下太师府!”
“王爷,在下还有个建议,既然要攻下太师府邸,又要防止消息泄露,那就不妨干脆利落些,来个三光政策吧?”祝枝山奸笑着提出了一个在宁王看来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何谓三光?”
“杀光、抢光、烧光!”祝枝山的眼里闪烁绿莹莹的光芒,一字一顿说道。
旌旗如林,抬眼望去,华府外一片黑压压的兵士,他们手中的兵器在太阳的反射下闪烁着寒光,个个瞳孔中映出一阵逼人的寒意。
“宁王,你这是要干什么?”华太师领着一帮人站在门口,看着去而复返的宁王,咽了口唾沫,知道事情大条了。
“太师啊,本王刚才也想打道回府喝喝茶,抱抱老婆什么的,可是……”宁王指着左手边的一个书生说道:“这位先生听说华府竟然有人打败了对穿肠,便非来见识一下。”
“我曾经指点过对穿肠,听闻华府竟有能人将对穿肠对得吐血三升,我特来讨教。”祝枝山骑在马背上一摇一晃,在那里乱喷口水。
“华太师,把你那个书童华安给叫出来吧。”
宁王和祝枝山对视了一眼,目光含着一丝诡异。华太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宁王去而复返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和华安再次比拼,讨回面子?华太师一边疑惑着,一边派人去把华安找出来。
唐伯虎深情款款地牵着秋香的手来到了门口,看来是趁机要挟他要不到的好处。
“华安,这位师父要和你切磋下对对子。”
华太师现在还没弄清楚宁王的意图,只能先顺着宁王的意思来,毕竟外面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兵士,形势逼人。
华府后院的墙头上,此时却悄然伏着两道黑色的身影,其中一人看着前院的方向,右手摸了摸下巴,嘴角微翘说道:“整天对对子,真没有创意,不过他们对得越久,留给我们干坏事的时间就越多,师父你说对不对?”
“小文啊,”另一道黑影从怀里摸出大包小包、大瓶小瓶,恶狠狠地说道:“师父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今天就要跟那老太婆比比谁才是真正的用毒高手?”
“师父啊,我有个主意。”
“说!”
“这个用在那么多人身上不如都用在一个人身上,我们只要给这个人下多点就可以引起整个华府的混乱。”文征明嘿嘿一笑:“那谁说的好,最可怕的武器就是女人,如果一个很强的女人偏偏饥渴难耐,却又奇丑无比,然后又被人下了药,她是不是很可怕呢?”师父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面的那个屋里住着的就是那个女人。”两人对视一眼,从墙边上跳了下去。
前院,祝枝山的声音十分的高亢,正点亮自己的特殊技能和唐伯虎拼得火热,只听那祝枝山吟道:“玉人温存润锦裘,如梦!”
“娇娃轻巧立桥头,似幻!”唐伯虎立马反击,他确实是此道高人。
“正太太太太正!”祝枝山开始发狠。
“萝莉莉莉莉萝!”唐伯虎一甩头,毫不示弱,紧接着也开始发动进攻:“老夫少妻小儿儿小妻少夫老!”
“奸,妇,安,慰,手,吟,吟,手,慰,安,妇,奸。”祝枝山兴奋地脸色通红,一字一字地蹦出来。
“哇拷,这么露骨!”
唐伯虎听到这个下联也是颇受刺激外加打击,于是准备换种路线,用堂正之风压倒邪气:“白虎堂,门内门外刀光剑影,英雄堂上坐。”
“丽春院,楼上楼下团扇轻摇,大爷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