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李廷手中的臧剑晃动的越来越厉害,李廷要双手才能握住。
杜林森冷哼一声说道:“名门之后,不过如此!
藏梅庄园,败落了啊。”
杜林森这句话话音刚落,李廷手中的臧剑好像踩着刹车一般停止了晃动。
此时在浓雾之中的猛男脸色蜡黄,好似有些营养不调,他有紧张的盯着眼前的画面,似乎还在徘徊,要不要再冲出去一把。
听到杜林森的话时,他却突然松了口气。
“本来还想拼着沉睡一段时间,再出去拼一把。
现在倒是省的我费心了。
这老家伙,挺会玩啊,哪不刺激,不往哪去。”
李廷低头看过去,一个声音好似在他内心中疯狂的呐喊了起来。
“握住剑柄!
弄死他!!!”
李廷一怔:“臧前辈?!”
“别特么哔哔,弄死他!!”
当再次听到这位前辈的声音,李廷感觉自己世界观有点崩塌了。
兄弟,剑道巅峰的家伙,不应该像是臧官健这样,衣冠楚楚的模样吗?
你这一言不合就爆裂的样子,是咋回事?
杜林森好似还未感受到危机,而是说教一般看向李廷说道。
“小子,这世上再多的势力都是浮云。
唯有实力,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看看这个藏梅庄园的小子,他的势力不够大吗?
凡是剑道门派,都要对其敬畏三分。
可是你看看他,连老夫随手一击都挡不住。
藏梅庄园也不过如此!
就算是当初的藏梅剑神来了,也不过尔尔。
不过是些江湖末流,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人物了。
老夫让你来帮忙,你却临阵倒戈。
什么江湖游侠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之辈,藏梅庄园,我呸!”
猛男听到这几句,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六六六,老铁,就凭这几句,我敬你是条汉子!”
“锵——”
李廷还未拔剑,臧剑直接自己出鞘蹦到了李廷的手里。
“闭上眼睛,什么都别管,跟着感觉走,砍他!!!”
李廷还没反应,手中的臧剑已经带着他往杜林森的方向冲了过去。
“前辈,我还没准备好!!”
杜林森:“???
这什么路子,拿着剑冲过来,还喊着前辈?
难道想要我手下留情?
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你冲过来干什么!!”
杜林森感觉自己的消息来源应该没问题,这个李廷,确确实实脑子有点问题啊。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廷,杜林森下意识的抬起手。
可是他突然发现一件让他有点尴尬的事情,他的思维和动作好似有些不匹趁了啊。
“一剑破光阴!”
杜林森当即反应了过来,内力在体内迅速流转,他鼓起所有罡劲,想要破开李廷流光水华剑法领域。
当初六圣之战,内力无双周神棍也是用这种办法强行冲破藏梅剑神的流光水华剑域。
虽然杜林森的罡气与周神棍无法媲美,可是李廷的流光水华剑域也无法……
说时迟那时快,对于杜林森和李廷来说这一秒很漫长。
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仅仅是看到银光一闪,李廷和杜林森身形就错位了一下。
臧剑上没有任何血迹,杜林森身上也未见伤痕。
麻衣军士们的心都提起来了,大人赢了吗?
无升和尚和臧官健两人却眼睛微咪,紧皱眉头舒展开来。
臧官健喃喃说道:“爹?”
臧官健感觉到了自己失言,当即捂住了嘴,好似转移话题的看向无升和尚。
“喂,和尚他们当着你的面杀人,你怎么看?”
无升和尚则是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眼睛。
开始默默诵经:“南无呃咪哆他吔……”
一抹梅花在杜林森的腰间绽放。
李廷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回味着刚刚那一剑。
“卧槽,牛批啊!”
李廷表示自己莫得啥文化。
那一秒对他来说,他好似世界之主一般,手中剑锋主宰天下,一剑光阴天下寒。
如果非要给这一剑加点形容词的话,他只能说,我莫得文化。
杜林森两眼低垂,喘着粗气,他尽力了。
破不开,根本无法对抗。
那一剑只有他作为目标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那一剑之中蕴含的无敌的力量和信念。
剑未至,人以无力抵抗。
当初六圣之战的时候,他也曾到场,可惜,那时他武功不济,看不出其中奥妙。
臧官健火候未到,他也领略不到藏梅剑神的风采。
可是李廷这一剑刺破了他所有的世界观。
如果说剑刺的是他的身体,那剑意摧毁的就是他抵抗的念头。
逃!
快逃!
这是他现在最大的想法。
当看到那门口的反光,他好似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他拼尽全力向着无升和尚爬去。
“大师,救我!”
无升和尚:“娑婆诃……南无阿弥哆……”
臧官健微微摇头,看着地上艰难向着无升和尚爬过来的杜林森。
“喂,老家伙,别爬了,和尚正在念《往生经》给你超度呢。
啥意思,不用明说了吧。”
杜林森:“……
我还没死呢!!!”
这时那些麻衣军士也回过神,纷纷冲向杜林森。
臧官健冷眼看着这些麻衣军士:“既然还不了人情,就把你们全部解决掉,那人情自然就不用还了!”
臧官健手中之剑当即出鞘,剑光在客战之中来回闪烁。
李廷没有理会客栈之中的刀光剑雨,而是直直的走向杜林森。
“还有什么想聊聊的吗?”
杜林森回头看向李廷,李廷和他对视一眼,发现这个老人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翳,他快死了。
“廷儿,我最后……叫你一声廷儿。
我和你爷爷真的是战友,我们共同浴血抗敌的时候,他们和你的年纪差不多。
老夫真的没有伤害你的念头,哪怕是刚刚,也从未有过。
既然在这里露面,老夫就已经准备好赴死了。
老夫只想问你一件事,求你……求你……告诉老夫。
畿鼎……畿鼎……真的在这里……吗?”
杜林森喘着粗气,一句话就磕绊了许久,他的眼中神色越来越暗淡。
李廷点点头:“畿鼎就在这里,在后院地下有个酒窖,那个装灯油的容器就是畿鼎。”
杜林森听到这话,好似放松了一般,他的眼睛又开始泛起光华,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孩子,我求你一件事。
把畿鼎放在先帝灵柩前,供奉几日。
只要供奉几日,让先帝看一眼就行了。
我求您,你的大恩大德,老夫来世当牛……做马……”
杜林森强行用着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摆成跪拜的姿势面对李廷。
“求你……把畿鼎……供奉……几……”
杜林森突然脑袋一低撞在地上,两滴浊泪从他的眼角滑下。
此时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动弹了。
可是即使如此,李廷也不敢靠近他,只能站在一边:“我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他好似突然释然了,浑身一松,整个人一歪,倒在了地上,双目直直的看向上方,嘴角微微弯起。
“陛下,您要的畿鼎,老臣找到了,老臣来……伺候您……了。”
双目一睦,这位搜宝监掌监再无声息。
李廷听着这话,眼睑低沉的回过头,也有些泪目。
李廷很明白,这些人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一颗忠心。
他们忠于先帝,哪怕是他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这些人依旧初心未改,给先帝搜寻宝物。
这种忠心,李廷只能说羡慕。
忠心无错,错的是他们效忠的人。
“杜爷爷,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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