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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29日,中州。
秦雪像往常一样起得很早,为丈夫和女儿准备好早饭,又把头一天洗干净的衣服收拾整齐后,这才敲响了女儿的房门。齐梦揉着惺忪的睡眼和秦雪撒了半天娇,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暖的被窝。
“戈飞,起来吃早饭了。”秦雪走进卧室,轻轻拍了一把丈夫。后者翻身下床来到客厅,随手拿起一根油条打开了电视。
“据我台前方记者发来的最新消息,由于受到了乌克兰军队突袭事件的影响,在柏林举行的中德俄三国首脑会谈宣告破裂,德**队已于11月28日凌晨对乌克兰发动了大规模进攻,目前驻守在乌克兰境内的俄罗斯军队已经和入侵的德军展开了激烈战斗,部分地区的战况甚至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终于开始了……”齐格菲尔德喃喃自语,而心中随之泛起一丝奇怪的情绪,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改变自己的命运。
“德国人还是发动了战争,也许我们以后的生活要受到影响了。”秦雪坐到了丈夫身边。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种事情了?”齐格菲尔德扭头看着妻子。
“要不是你天天都看这种节目,我哪里会懂得这些事情。”秦雪嘟囔道。
齐格菲尔德想要和妻子开个玩笑,但是嘴角连着动了几下,却只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你怎么了?”秦雪敏锐的察觉到了丈夫的异样:“自从德国人出现后,你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那边有什么人让你放心不下?”
“没有的事,”齐格菲尔德避开了妻子的凝视:“我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世界突然间爆发了战争,而很多人的命运也会因此改变,所以才会有些惆怅。”
“别想这些了,”秦雪依偎在丈夫的肩头柔声道:“战争离我们还很遥远,而且我相信德国人也不可能笑到最后。”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下意识的问道。
“道理很简单,一个邪恶的国家只会制造出更多的敌人,而它的力量也会在不断制造敌人的过程中被逐渐削弱,并最终走向灭亡。”
“若是它的力量永远不会枯竭呢?”
“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所以再强大的力量若是没有人民的支持,也早晚会面临失败的命运。”
“也许吧……”齐格菲尔德感觉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爸爸,起来送我上学。”齐梦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
“好,好,好。”望着女儿脸上天真的笑容,齐格菲尔德暂且收起心中的烦恼,驾车将女儿送到了学校。校门口依然是人山人海,几乎每一位家长都要亲眼看着孩子走进校门才会放心的离去。
齐格菲尔德也不例外,他站在人群中始终盯着齐梦的身影,直到女儿走进教学楼的大门后,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变得异常柔软,就连女儿的一声啼哭都能让他的心被揪紧。他似乎理解了父亲当年的痛苦,因为女儿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而父亲却只能在无数个夜里守在窗前遥望着自己远走的方向。
“您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齐格菲尔德的遐想。
“!”齐格菲尔德被吓了一跳,匆忙转过身一看,发现柯尔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你是专门跑来找我的吗?”
“是的,”柯尔特压低声音道:“战争终于又爆发了,所以我想知道您对局势怎么看?”
“边走边说吧。”齐格菲尔德带着柯尔特上了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河滩上。两人一起凝视着滚滚而来的黄河水,心情不约而同的沉重起来。
“将军先生,您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柯尔特问。
“这是典型的军事服从于政治的做法,目的只是为了证明帝国政府确实想实现和平,只可惜俄国人不会轻易接受由第三帝国来统治世界的现实,所以战争的继续爆发也在情理之中,虽然这样做也许能够让帝国政府获得一些舆论上的支持,但是却浪费了最宝贵的时间,而由此引发的严重后果也必将在未来得到验证。”齐格菲尔德说。
“您认为我们会失败?但是这怎么可能?”柯尔特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且在我看来,俄罗斯既然敢于对帝国政府展现出强硬的态度,那么一定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齐格菲尔德说。
“将军先生,如果帝国政府当初没有在波兰边境停下脚步,而是一鼓作气向东进攻,也许现在的俄罗斯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柯尔特说。
“你错了,帝国政府最大的担忧其实并非是俄罗斯,而是中国人的态度,如果在没有摸清楚中国人底线的情况下贸然进攻俄罗斯,一旦中**队参战,就将使第三帝国处于非常不利的态势,再说帝国在短时间内占领的大量国家和地区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所以暂停进攻虽然在军事上是一种错误的做法,但是在政治上却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齐格菲尔德说。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因为您刚才明明说过这种军事服从于政治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现在却又说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柯尔特,我很难向你解释我此刻的心情……因为这场战争很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一种可怕的错误,无论我们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为自己的做法披上一层合法的伪装,却都无法消除全世界对我们的敌意,或许……”齐格菲尔德没有把话说下去,但是眼眸中却透着一丝焦灼的目光。
柯尔特沉默许久,从嘴里吐出了一句充满困惑的话语:“如果我们失败了,我真的不敢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们每个人都是祭坛上的贡品,所以无数的士兵会为了捍卫誓言而死去,但是他们的灵魂却从来不曾属于自己,这不是你我的悲剧,而是我们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齐格菲尔德说。
“将军先生,您好像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柯尔特说。
“也许吧,”齐格菲尔德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远离军队的缘故,但是自从我成为一个父亲后,我就觉得生命中其实有很多比打仗更重要的事情,而且在中国的经历也让我越来越感觉到如果能够在一个和谐的社会里生活,那肯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将军先生,您是不是太理想化了,要知道中国的社会同样充斥着各种问题,贫富差距悬殊、**横行、民众权利缺乏保障,而这一切都都是落后与黑暗的伴生物。”柯尔特说。
“不要总是戴着有色眼镜把所有的问题都无限放大,中国这里存在的问题在别的国家也一样存在,但是它的政府和领导人正在努力改变这一切,而且他们的努力也正在取得成效,绝大多数中国老百姓依然信赖自己的政府,也愿意在**的领导下向着民族复兴的伟大目标前进,更重要的是他们享受到了国家发展带来的红利,所以他们对本国的制度充满自信,而这一切远比必须依靠誓言和洗脑才能将个人牢牢捆绑在国家战车上的做法更为有效。”齐格菲尔德说。
柯尔特惊讶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您的嘴里说出来。”
“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当我们离开了那个封闭的环境后,才能够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世界。”齐格菲尔德说。
“将军先生,如果有一天您再次收到了来自帝国的召唤,那么您会怎么做?”柯尔特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齐格菲尔德沉默了,因为他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找到过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命运留给他用于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下一个春天到来时,他就必须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
“我的元首,俄军正在向乌克兰与白俄罗斯境内增派军队,这预示着我们的计划正在取得成功,因此我请求您下令允许帝**队正式实施‘巴巴罗萨’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奥布尔哈克站在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下,满脸都是得意的神情。
“利沃夫和卢茨克方向的战斗进展如何?”舒伯特没有立刻表态同意。
“我方在利沃夫至卢茨克一线仅投入了第一集团军的少数兵力,而且始终保持缓慢进攻的态势,据可靠情报显示,负责指挥这一方向作战的俄军西方司令部最高指挥官卡基米尔・邱特金上将把我军采取的行动视为其防御策略的成功,目前正在调动超过三个集团军的兵力预备对我第一集团军实施猛烈反攻。”奥布尔哈克说。
“白俄罗斯方面有什么最新的动静吗?”舒伯特又问。
“目前白俄罗斯边境防御主要由俄军负责,而白俄罗斯军队已将其主要兵力部署在明斯克周边区域,其目的显然是不想过早的消耗实力。”奥布尔哈克说。
“我的元首,我早就过说,自从苏联解体后,这些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便不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尽管我们的出现让他们被迫再度结成所谓的同盟,但是这种同盟的牢固程度根本无法和前苏联时代相比,同盟的成员们各有各的打算,都企图让对方为自己承担更多的义务,所以这场战争的结局其实已经明了,而我们的胜利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许尔勒用傲慢的口气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要过早下结论,因为我们的敌人绝不会束手待毙。”舒伯特说罢,便将目光落在了电子屏幕的一个角落上:“进攻塞瓦斯托波尔的部队准备好了吗?”
“野战第十一集团军已经准备就绪,司令官瓦茨里克・安德赫根中将决心续写曼施坦因元帅在刻赤半岛创下的辉煌战绩。”奥布尔哈克说。
“我的第六集团军目前在什么位置?”舒伯特又问。
“他们已经在罗马尼亚境内秘密集结完毕,准备在第十一集团军进攻塞瓦斯托波尔的同时向敖德萨发动进攻,然后与第十一集团军汇合,向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顿涅茨克方向发动攻击。”奥布尔哈克说。
“进攻基辅的重担被交给了巴特梅根将军的第九集团军,不知道卡尔对此会有何感想?”舒伯特眼睛看着奥布尔哈克,但是语气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的元首,路德维希将军已经赢得了太多的荣誉,所以我认为他应该感到满足了。”奥布尔哈克说。
“但愿您是对的,不过我这位女婿天生就是一个对荣誉充满渴望的人,所以我在想,也许第六集团军将会在未来的战斗中带给我们一份意外的惊喜……”</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