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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的夜晚总是充满了欢乐,齐楚雄和他的朋友们在阿尔海姆监狱的一间办公室里又唱又跳,仿佛忧愁与离别和他们毫无关系似的,但是当第二天的凌晨来临时,一种悲伤的气氛还是将人们的心灵深深笼罩。
齐楚雄迈着沉重的步伐,将朋友们送到一辆停在监狱门前的卡车旁,每个人此刻都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痛苦的心情,他们只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好让离别的时刻永远都无法来临。
“齐,你就送到这里吧。”罗森巴赫在卡车旁停下了脚步,“今后的路很长,还是让我们自己走吧。”
“施蒂尔,你要多保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契尔斯卡娅,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尽早结束流放生活,重新回到雅利安城里。”齐楚雄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会的。”罗森巴赫在离别的感情促使下,终于说出了他心底暗藏已久的疑问:“齐,虽然我不想对你提起这个问题,但是为了我们的友谊,我还是要说,你真的是诚心诚意的要加入我们的阵营吗?”
“施蒂尔,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齐楚雄微微一怔。
“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罗森巴赫说。
“我想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齐楚雄稍作犹豫,就给出了一个一语双关的答案。
“这样我就放心了,”罗森巴赫明显长出了一口气,“齐,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你一个人的力量太悬殊了,根本不可能取得任何成功。”
“这个我知道,”齐楚雄淡然一笑,“所以我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施蒂尔,你干嘛要对我们的朋友提这种问题,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有礼貌吗?”契尔斯卡娅佯装不高兴的数落着罗森巴赫。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罗森巴赫急忙辩解道:“我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才会说出这种话,真的,我没有一点恶意。”
“好了,施蒂尔,你别紧张,”齐楚雄笑着说:“你能够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要生气呢。”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不过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罗森巴赫接着又不无担忧道:“虽然霍夫曼总理这次为了营救我出狱而选择与你合作,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放松了对你的警惕,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你,他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经常会不择手段,比如说他让我出任统帅阁下的副官这件事情,他不但要通过这种人事调动把弗莱舍尔从统帅阁下身边赶走,而且还可以通过我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这个计划刚开始的时候执行的非常成功,但是他没有想到我们后来居然成为了朋友,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而我之前所有关于你的报告的真实性也都将受到质疑。”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会使出更多的伎俩来考验我的忠诚对吗?”齐楚雄接上了罗森巴赫的话。
“是的,所以我才要提醒你,霍夫曼总理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凡是他认准的事情很少会改变看法,所以你今后和他打交道时最后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引发他对你的怀疑。”
“我知道了。”齐楚雄点了点头,“请你放心,我想我和霍夫曼总理今后一定相处得很融洽。”
“要离开你们真是感到很难过,而且不能亲手杀了弗莱舍尔那个畜生,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遗憾了。”罗森巴赫望着阿尔海姆厚重的大门,眼神中透出一股仇恨的目光。
“放心吧,施蒂尔。”齐楚雄大声说道:“作恶多端者终将受到惩罚,这是弗莱舍尔永远都无法回避的命运。”
“说得对,他一定会受到惩罚的。”罗森巴赫松开了握住齐楚雄的手,便向卡车上爬去,但是他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便急忙转过身。“齐,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帮帮弗兰克和约翰好吗?他们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着他们死在这座监狱里。”
“放心吧,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你的这个愿望我会替你实现的。”齐楚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罗森巴赫与契尔斯卡娅一起向朋友们一一道别。汉娜这时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悲伤迅速感染了契尔斯卡娅,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这种悲伤的气氛甚至令罗森巴赫与路德维希都禁不住潸然泪下。
卡车司机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用力的按了几下喇叭,在这种极为明显的催促下,罗森巴赫与契尔斯卡娅跳上卡车,他们在车厢后面不停地向朋友们挥着手,但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卡车就和他们一道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他们走了,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路德维希伸手揉了一下眼睛,但是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悲伤。
“生命总是要继续的,也许他们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等着我们。”汉娜幽幽的说。
“弗兰茨,施蒂尔已经走了,而你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齐楚雄实在受不了这种悲伤的气氛,急忙改变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也许会在某个角落里等死吧。”虽然昨天夜里路德维希和大家一起又唱又跳,但是当罗森巴赫与契尔斯卡娅离去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齐楚雄很想安慰一下路德维希,但是一想到罗森巴赫与契尔斯卡娅即将面临的苦难,他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一辆黑色梅赛德斯轿车突然从远方疾驰而来,几分钟之后,格尔利茨就带着一脸轻松的笑容出现在三个人面前。
“齐医生,看来您一定是在这里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就连眼圈都熬红了。”格尔利茨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要刺激一下齐楚雄,说话的口气让人听起来非常不舒服。
“我的眼圈和您没有任何关系,”齐楚雄冷冷的回应道:“您到这里来做什么,是不是委员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是专程来接您回去的。”格尔利茨微微上翘的嘴角让齐楚雄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狡猾的狐狸,但是接下来格尔利茨说的话却又让他大吃一惊,“我已经下令让人拆除安装在吕贝克官邸内的窃听设施,您今后可以在那里享受到一种平静的、不被打扰的生活。”
“这是您的主意还是其他人让您这么干的?”齐楚雄问道。
“当然是我的主意,”格尔利茨说,“而且我还让人把那里收拾一新,不但是您,就连路德维希中尉和他的太太也可以随时搬过去居住。”
齐楚雄和路德维希顿时面面相觑,格尔利茨虽然安排的很周到,但是却给人一种非常不安全的感觉,似乎是有一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我可没有您想象中那样奸诈。”格尔利茨似乎是猜出了齐楚雄的心思,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只是觉得在一位被委以重任的高级官员家里安装**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而且罗蒙局长也赞同我的意见。”
“这么说,您的行为是经过罗蒙允许的?”齐楚雄对格尔利茨投去一缕怀疑的目光。
格尔利茨并没有立即回答齐楚雄的问题,他径直来到汉娜面前,颇有礼貌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路德维希太太,请跟我来吧,您的新家布置的很漂亮,我想您一定会很喜欢的。”
汉娜犹豫的看着丈夫和齐楚雄,她很想拒绝格尔利茨的建议,但是现在她和丈夫刚刚出狱,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了着落,在这种情况下,格尔利茨的建议便如同一个巨大的诱惑,让她很难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汉娜的犹豫当然没有逃过齐楚雄的眼睛,他仔细一想,觉得自己如果拒绝了格尔利茨的建议,那反倒会令人生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做出了同意的决定。
“走吧,弗兰茨,这下我们可有大把的时间来讨论医学上的问题了。”齐楚雄拉着路德维希和汉娜钻进了轿车,向着雅利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但是轿车刚刚离开没多久,监狱的围墙角落边上就突然冒出了两张阴森的面孔!</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