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法毕摆涉仪,又有译作“法布里-珀涉仪”。名称来自法国物理学家夏尔・法布里和阿尔弗雷德・佩罗。主要用于精确测量和控制光的频率和波长。
嗯,这差不多就是卢格安所能知道的全部了。
“咳咳……”
卢格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大脑飞快运转,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额……法毕摆涉仪的分辨率调节,主要与光的波长有关……对于f-p标准具中,由于多光束干涉条纹的细锐性,其分辨能力是相当高的,可以用来区分并测量波长差非常小的两条光谱线……”
卢格安这番话说的极为艰难,几乎是掏空所学,之前意气风发的状态全然消失。
不少台下的教授看到这一幕,却纷纷点头。
嗯。这才是一个正常研究生的答辩水准嘛!
“额……具体究其原理,就是设扩展光源含有两条谱线,λ1+λ2=λ1+Δλ,那么在干涉场上就形成两组条纹……”
“够了,我不是在让你阐述原理。”
维恩教授一眼看出卢格安是在和稀泥,一点机会都不给,伸手打了个响指。
“这样,我给你一台法毕摆涉仪,你现场操作一下吧。”
只见后排的两个学生好像得到号令一般,迅速起身,从角落处搬了一台笨重的仪器,放在演讲台上……
卢格安无语地看着台上这块大铁疙瘩,嘴角一阵抽搐。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连仪器都事先准备好了,这明显就是维恩教授故意为难他!
看着沉默在台上,迟迟没有动手的卢格安,维恩教授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如果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们可以换一个简单的问题。”
“请讲……”
“显微镜的分辨率该如何调节?“
“请问是光学显微镜吗?“
“那是自然。“维恩教授一脸鄙夷地看着卢格安”难道你还能说出什么其他的显微镜吗?“
“……“
卢格安心里暗叹自己马虎。
世界上最早的电子显微镜,是1938年才被发明出来。
在那之前,世界上只有光学显微镜。
按理说卢格安是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但面对一个不熟悉领域,慌张下让卢格安失了分寸。
卢格安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过还好,这个问题他不至于一点也答不上。
毕竟现在都20世纪20年代了,光学显微镜已经和后世的差不多了吧?
大概……?
当那两个学生再次搬着一个长筒样的显微镜上台时,卢格安那点侥幸心理瞬间被击碎。
卢格安双眼无神地看着这台望远镜似的大显微镜。
这是啥?显微镜吗?
你确定这不是从杰克・斯伯洛船长手里抢来的航海望远镜?
在简单上手尝试操作了一下后,卢格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诚实地说道“对不起,维恩教授,我不会操作。”
台下一片哗然!
索墨菲尔德教授的得意门生,能提出不相容原理的物理天才,竟然连显微镜都不会操作?
这玩意甚至连高中生都会!
台下人们议论纷纷,不少教授对卢格安报以惋惜的眼神。
按照规定,每个研究生毕业时,除了毕业论文外,必须要经过5位教授的审核。
每位教授有a,b,三种评价标准。而按照规则,只要有一个教授给出了,就算其他所有教授都给出了a级评价,也算是答辩不通过。
眼前卢格安的糟糕表现,就算维恩教授真的给他了一个,也没人能说什么。
只是可惜,一个前途无量的物理学新星,竟然在这种简单的问题上翻车,导致不能毕业。
这如何不让人唏嘘不已?
台上,卢格安长叹一口气,心中暗暗自省。
说到底,还是自己飘了,以为凭借自己21世纪的学识,就可以在这个时代为所欲为了。
理论和文学一样,必须依附于时代。脱离了时代的理论,和天方夜谭没有区别!
这件事给卢格安好好上了一课。
不过不要紧,跌倒不可怕,爬起来就是。
今年毕业不了,大不了明年再毕业,反正多一年少一年,对自己这个“德国最年轻的物理研究生”名号也没什么影响。
答辩会结束,索墨菲尔德教授将其他四位教授的评价单统一起来,随便打量一下,面无表情。
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索墨菲尔德,卢格安露出了一个歉然的笑容。
自己还是让教授失望了啊……
卢格安微微鞠躬,将演讲台的位置让给索墨菲尔德,自己站到一边。
索墨菲尔德没有去看卢格安,严肃着脸,将手中的评价单摊开,清了清嗓子。
“对于卢格安・海因里希先生的毕业答辩,五位教授给出评价如下
格林贝尔教授,给出评价a!
vn&nbp;énárd教授评价a!
威廉・康拉德・伦琴教授评价a!
阿诺德・索墨菲尔德,鄙人给出评价为,a!“
连着四个a级评价,让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虽然这种一致好评的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历史上甚至连5a的最高评价都曾出现过,这并不稀奇。
人们真正关注的,还是那位维恩教授的最终评价。
卢格安能不能毕业,就看这位教授的抉择了!
索墨菲尔德翻开到最后一张评价单,看着上面的字母,保持着per&nbp;fae,看不出任何情绪。
“威廉・卡尔・维纳・欧拓・弗里兹・弗兰兹・维恩教授,给出的评价是……”
索墨菲尔德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台下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空气中窒息的压抑。
索墨菲尔德放下手中的评价单,环顾会场一圈,最终看向了坐在台下的维恩。
维恩和他对视一眼,点点头确认自己的评价。
索墨菲尔德叹了口气,宣布最后的结果。
“维恩教授的最终评价为b!卢格安・海因里希通过了他的毕业答辩!”
空气凝滞了一下,紧接着,寂静的会场瞬间爆炸!
上帝啊!
他们见证了什么?
德国最年轻的物理学硕士!卢格安・海因里希!
没有人对这个结果不满,因为卢格安已经凭借自己的学识彻底征服了他们!
如果卢格安还不够格,那德国就没有研究生有资格毕业了!
“海因里希!海因里希!”
激动的学生们齐声高喊着卢格安的名字。
所有教授全部起身,毫不吝啬地为卢格安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而台上的卢格安听到这个结果,大脑一阵宕机。
b?
我没听错吧?那种糟糕的答辩都能得b?
卢格安诧异地看向维恩教授,眼神中充满疑惑。
注意到卢格安的视线,维恩教授罕见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冲卢格安点点头。
索墨菲尔德转过身,per&nbp;fae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鼓励与赞扬的笑容。
“恭喜你研究生毕业,海因里希。”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卢格安还是礼貌地微微鞠躬。
“一切都来源于您的教导,索墨菲尔德教授。”
面对卢格安的恭维,索墨菲尔德无所谓地摆摆手。
“我可没教过你什么,你应该感谢你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与其在这推来推去,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他们。”
说着,索墨菲尔德指了指台下。
只见台下一个个满脸通红,群情激动的学生们,以索墨菲尔德教授的学生为首,冲上演讲台,将卢格安抬起,在空中抛来抛去。
“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
卢格安被抛到空中,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俊脸被吓的煞白。
隐隐的,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
这些人中,尤其以泡利为首的一众同班同学闹的最欢……
一众教授和讲师看到这一幕,纷纷莞尔,也没有阻止,看了一会热闹后就纷纷离开会场,将场地留给这些年轻人。
会场中,卢格安被人群抛来抛去。
年轻人们欢呼着卢格安的名字,空气中洋溢着欢腾热闹的氛围。
即使往日他们根本不认识卢格安,但是今天,卢格安・海因里希这个名字将会深深刻印在他们的记忆中。
也许未来当这些年轻人步入中年,和他人喝酒聊天时,又多了一个值得吹嘘的资本。
他们摸过那位卢格安・海因里希的屁股!
陪着这帮人闹腾了好久,卢格安这才找到机会逃脱出来。
只见他身上的昂贵西装已满是褶皱,领带歪在一边,原本梳整齐的背头一片凌乱。
一直在人群外等待的夏洛特,见状迎了上来,轻笑着帮卢格安整理好西服领子。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卢格安。”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没有通过答辩。“
卢格安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重新梳理好,惊魂未定地说道。
“对了,索墨菲尔德教授临走之前,托我嘱咐你这边结束之后,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的,我知道了。”
卢格安转身对身后的同学们告罪一声后,便带着夏洛特逃也似的离开了会场。
慕尼黑大学理论物理研究所,索墨菲尔德教授的办公室内。
索墨菲尔德和伦琴两个小老头,对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看到卢格安携美到来,纷纷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伦琴冲卢格安眨眨眼睛,笑着调侃道“恭喜你毕业,德意志最年轻的物理硕士。”
“您谬赞。”卢格安谦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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