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痴痴一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鼻梁,“怎么受不了了?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帮助我,替我挡住一切风雨。”
“但是,你也会累啊!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啊!我希望我不是只会依赖你,我也可以给你依靠。夫妻之间,不是就这么相互扶持的么?”
楚君越怔忪地盯着她,眸光震撼而又感动,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紧了。
眼前这个女子啊!人人皆说她清冷寡淡,可谁知道她内心的玲珑呢?
一直以来,他也是人们心目中的战神,是铮铮铁骨的高大形象!人人以为他呼风唤雨活得光鲜辉煌,却没人知道他一路走来的艰辛,他的苦,他的累,他也有脆弱时候......
但是她懂。
她接受他的帮助和保护,却不曾把自己当做弱小的部分,她也会努力向前,一心想替他分担,一心想着也可以保护他。哪怕他并不需要。
宁珂深深凝望着愣住的他,认真地笑道:“我不管你是摄政王还是战神,还是我的丈夫小越越,在我眼里,你我同为一体。我不能拖你后腿,我终有一天也可以与你并肩站在一起,我也能成为你的后盾!”
“小珂儿......”楚君越眸光一寸寸幽深,有太多的深情藏在深处无法表达出来,“你让我如何说是好?你那么好......”
他只想她无忧无虑做个小女人,不必面对这些腥风血雨,但是他也明白,她不是甘于平凡的女人,她有她的野心,有她的心之所向!
若是他禁锢了她,那就等同于折断了她的翅膀,无法飞翔了!
所以,他才会陪伴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她的王座!
这样的她,才是他深爱的!才是他的女人!
“好啦!小越越,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懂!”宁珂弯唇一笑,清冷的眼眸里柔软如水。
楚君越动.情地咽了口唾液,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激越,低头深深吻住她,一路往房间而去。
下人们识趣地捂着脸,笑着离开,留给两人独处的天地。
一夜辗转,一夜好眠。
宁珂是真的累了,第二天早上硬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难得的是,楚君越也还没醒,正安静地揽着她的腰肢,睡得沉静。
他也是累了。
宁珂脸上掠过一丝心疼,这段时间以来,他为了她的安全,为了她顺利到达西蜀,他是不分日夜地在忙碌着,现在好不容易松懈下来,便睡得这样沉。
“小越越......”她唇瓣轻轻一扬,弧度温柔而幸福,“好好睡一觉吧!”
素手轻轻在他眉心拂过,替他磨平了紧蹙的川字,她低下头,轻轻烙下一个吻。
“小珂儿......你又偷吃了?嗯?”
宁珂都还没有移开嘴唇,底下某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唇角笑意戏谑,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你装睡!”宁珂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他胸口砸了一拳。
楚君越顺势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瓣轻轻吻了吻,“我是真的在睡,是你偷亲我依依不舍,我才醒的。”
他倒是没有说谎,十多年的打杀生活,他一直无法深睡,有点什么轻微的声响,他就会醒来。
所以,她悄悄凑过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但是他故意装睡,就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没想到,她那么清冷的人,也会偷偷吻他。
楚君越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胸腔里的心脏也跳得越发快了起来,他鼻子抵着她的,低低笑,“昨晚没吃饱?一大早就饿了?嗯?”
“谁说的!”宁珂脸上飘过一抹红云,有种被人拆穿的尴尬,“我......我才没,没有!”
楚君越笑意更深,“没有把夫人喂饱,为夫的错。不如......”
“我不要!”宁珂刷地一下弹开,一脸警惕,“你要悠着点!宝宝快七个月了,你憋回去!”
“你想哪儿去了?为夫只是想叫王嬷嬷给你做早点吃,以免你饿着。”楚君越一脸“你好不纯洁”的表情,宁珂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赏了他一个拳头,自个儿先跳下了床去。
楚君越懒洋洋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他曾以为,人生最大的快乐便是一人之上,江山在我手。如今才懂,人生最美好的,莫过于是这一朝一夕之间,最为简单的相处。
只是,这样简单的快乐还能维持多久呢?
他看着宁珂逐渐臃肿的身材,再想到昨天半夜的密报,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
“你还赖床?吃不吃早点了?”怔忪之间,宁珂催促的声音传来,楚君越立刻将眉宇间的担忧掩盖下去,面向宁珂的时候,又是一脸魅惑的笑颜。
“吃!你等我!”
......
宁珂回归,在西蜀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大早的,宁珂刚吃完早点,由楚君越搀扶着在花园里消食,就看见元宝和青蔷忙碌地跑来跑去了。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累成这样?”宁珂觉得奇怪,抓住青蔷问了一下。
青蔷满头大汗,抬眸看了楚君越一眼,欲言又止,宁珂一看就知道是楚君越不让她操劳,故意不给青蔷说的了。
“你尽管说,到底怎么了?”宁珂给青蔷试压,青蔷小心翼翼瞧了楚君越几眼,得到了楚君越的允许,方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宁珂。
“小姐,你不知道啊!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多人来公主府送礼呢!我和元宝都忙不过来了!”
宁珂皱眉,看了楚君越一眼,“你早知道?”
“猜的。”楚君越若无其事地笑笑,“你是先皇唯一的子嗣,也是最有资格登上皇位的人选,他们不来巴结你,巴结谁?”
宁珂想想也是,在这权利中心游走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一点什么风吹草动也早就知道了。也先不管宁珂如何,先巴结了再说,以后谁登上王座,那都不得罪。
“都先收着,记好都是谁送的。”宁珂叮嘱了青蔷几句,也朝着前院走去。
但楚君越说她大着肚子,不给她去凑热闹,也不给她去人多的地方,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两人也就是从花墙的缝隙里看了几眼。
来送礼的人除了平王、贤王等说得上名字的,也还有别的说不上名字的人。
宁珂看着直摇头,这就是人心啊!
谁得势,谁就是上帝,人人巴结。
一旦虎落平阳,谁都能踩一脚。
“走吧!”
宁珂最后也没把这事太往心里去,直接丢给元宝和青蔷去处理了,虽然期间也有人强烈要求要见她的,全都给宁魏打发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有了御林军的坐镇,一切都算风平浪静。
第四天,贤王和平王终于坐不住,抓着几个被打得半条命的黑衣人来了。
宁珂拢着宽大的披风挡住大肚子,瞧着地上的黑衣人,一脸疑惑,“两位皇叔这是......?”
“这是当天刺杀公主的头目!已被本王调查得水落石出了!”平王鹰眼炯炯,嗓音洪亮地道。
宁珂再次扫了黑衣人一眼,唇角微微一勾,“哦?那么皇叔可查出这是什么人了?”
“此乃萧伶那女魔头派来的杀手,目的是要找公主你报仇的!”贤王笑意盈盈地接下话来,“不过,幸好公主没有大碍,本王和平王协力,已将都城内的异党铲除,公主大可放心了。”
萧伶的人?
宁珂当时听见都差点笑了出来,这两位也是真会瞎掰的!
那些黑衣人并非什么杀手,而是她和楚君越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个将军队带进都城的借口!
没想到,这两位竟然都把脏水泼到萧伶身上去了!
宁珂敛了内心的冷笑,表面上感激道:“那就多谢两位皇叔费心了,要是父皇母后在天之灵,看见皇叔如此疼爱本宫,也会欣慰的。”
“嗯呵呵,那是,那是。”贤王不太自然地笑了两声,悄悄给平王使了个眼色。
平王正了正色,对宁珂严肃道:“公主,既然异党已经铲除,这都城也就没有危险了,公主看那大军是不是......”
“如何?”
宁珂故作不懂,眨眨眼,“皇叔给本宫的军队找好营地了?”
找什么营地!
那是叫你滚蛋!
平王心底涌起一股怒气,但又不好真的发怒,脸上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不。公主应该知道任何亲王公主的大军都是不可进驻皇城的,所以......”
“哦,这样啊!”宁珂点了点头,平王和贤王还来不及欢喜,她又说了一句,“但是本宫那些都是御林军啊!两位皇叔也看见了宁大统领了吧?”
平王和贤王:“!!!”
当年的御林军早就老了!哪里是那么精悍的!
但宁珂就是一口咬定这些都是御林军,还叫宁魏拿出了登记簿来,平王和贤王当场差点气的内伤,见过扯谎的,没有见过那么会扯谎的!
最后,平王和贤王也别没办法,只能认栽。但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是以团聚为由,强行留在公主府用膳。
宁珂和楚君越对视了一眼,嘴角一抿,点了头。
“如此甚好啊!”
平王和贤王也对视了一眼,各自笑了。
抓拿黑衣人来公主府是幌子,好戏,这才真正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