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并不好找。
林三先是去了南镇抚司,得到消息之后,然后再去了一趟王府,最后才辗转到京郊的这座军营门口,见到了他还算熟悉的几个面孔。
“正好,有些日子没回去了,你这是知道我要回去特意来迎我的么?”
正从军营里出来的许白,见到林三,稍微有些奇怪:“怎么会是你?”
“大人,铺子那边,有点小小的情况,要给你禀报一下!”林三陪着笑,将林七筠的举动,尽他的口舌三言两语的给许白说了一遍:“属下就是担心这林七,死性不改,又走回老路,她见的那几个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路数,十有是做海盗的,大人,这关乎到咱们家铺子的买卖,您可得关注啊!”
“哦!”许白点了点头:“这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一趟,让林七来我家见我,亲自给我解释解释,你这事情办得不错!”
“属下职责所在!”林三听得许白一句赞赏,顿时觉得骨头都有些发酥了。
“回头给你调拨几个人手,免得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你亲自跑来找我了!”许白笑了笑:“市井里的消息,没事的时候,也关注一下,虽然没在衙门里当差,但是在铺子那边,也是可以做衙门的耳目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说道耳目,林三想了起来:“前几天西城千户所的锦衣卫,到咱们铺子收什么平安银子,说是交钱了就保平安,林七直接就给了,属下倒是觉得,这银子咱们不是给不起,不过,他西城千户所有那么大的脸吗,居然敢收钱收到大人的的面前来,这说出去,岂不是笑话了!”
许白摇摇头,“嗯,我知道了,我会问问林七这事情的!”
进了城,许白带着护卫们往自己家里走去,林三和许白分手,一溜烟的回到铺子里去告知林七筠许白召见的事情了。
他人才刚刚跨进铺子,脸陡然就黑了下来,前日在清苑楼看到的那几个家伙,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站在四海商行的大堂里呢,而在他们面前,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汉子,真和林七筠面对面的坐着,似乎两人的说话,有些不大愉快。
他走进铺子,一群人齐刷刷的朝着他看了过来,他默不出声的走到林七筠身后:“林掌柜的,有事?”
“这位是”
在林七筠面前的那个汉子,抬头看了一眼林三,他身边有人,低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这汉子笑了起来:“刚刚北镇抚司的人来过,现在南镇抚司人的也来了,林掌柜的还真是手眼通天啊,不过,既然诚心要和我兄弟们做买卖,难道连身后的主人都舍不得出来见一面吗,咱们兄弟们可不是做的修路舍粥的事情,这要是不见到正主儿,这事情谁能放心啊!”
“阁下的意思,好像是瞧不起咱们锦衣卫?”林三冷冷的说道,别看在许白面前他唯唯诺诺,但是别忘记了,当初他可是敢直接扇商辂耳光的人,说句吹牛的话,这天下敢对内阁的阁老动手的人,活着他的怕是除了他林三再没别人了吧!
“也是,锦衣卫藏头缩尾习惯了,你家主人想来也是如此!”这汉子自然是陈太忠了,见到这小小的总旗,也在他面前龇牙咧嘴,他有些好笑又好气:“这么说吧,今日我来,若是见不到你家主人,这买卖自然就算了,我话说在这里,我这些兄弟离开京城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和锦衣卫有关系,我这人脾气不好,胆子又小,那到时候,也只能找一找你林掌柜的麻烦了!”
他看了看偌大的店铺,摇摇头:“在这寸土寸金之地,开这么大的铺子,想必一夜之间是搬不走!”
“这买卖我还真的想做!”林七筠嫣然笑了笑:“我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找到这个门路,若是再将这门路拱手让出去,我还真就不是我了!”
“我家主人身份何等尊贵,岂是阁下想见就见的!”林七筠摇摇头:“阁下言辞如此强硬,我不知道阁下是什么来头,自然不敢怠慢阁下,不过,阁下的这些兄弟嘛,倒是也不用等到出事了阁下再来找我的麻烦”
“你什么意思?”陈太忠脸色一沉,不怒自威。
“没什么意思,于少保的旧部交接外藩,这事情说出去,一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尤其还是海外的外藩,这更不得了了,有人肯定会想,这于少保的这些旧部,到底想干什么?”
林三侧身在林七筠耳边轻轻说道:“大人已经知道了这事,吩咐让你去见他呢!”
林七筠本来看到对方脸色僵硬,正笑吟吟着,听得林三这么一说,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林三。
“那就是谈不拢了!”陈太忠眼中露出了凶光,用他兄弟来威胁他,还抹黑于少保,此刻他心中已经隐隐起了杀机。
“那倒不是!”林七筠收起了笑脸:“我改主意了,若是阁下的身份够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见我家主人了,我丑话说到前头,若是阁下身份来历不好意思说的话,那此事就此作罢,若是阁下再胡搅蛮缠,那我就是认为阁下对我家主人有恶意了!”
“难不成你家主人是逯杲许白不成!”陈太忠微微哼了一声:“本官腾骧左卫指挥使陈太忠,这个身份,够不够见你家主人,若是你敢说我身份不够的话,我现在就砸了你家铺子给你和你身后的人看看!”
“失敬失敬!”林七筠肃然起敬:“原来是陈指挥使当面,还请恕罪林某怠慢,陈指挥使当然是身份够了,如果方便的话,不如现在就随我去见我家主人!”
“前面带路!”陈太忠昂起头,看着对方:“走!”
“千户!”在他身后的李丰,悄悄嘀咕了一声:“大人,这女人刚刚扭扭捏捏,此刻又答应得这么痛快,不会有诈吧!”
“有诈?能诈到哪儿去!”陈太忠哼了一声:“你们几个别跟着我,该干嘛干嘛去,只要你们没事,这天子脚下,我堂堂的禁军指挥使,我怕他们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