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察觉
青隐扮作侍卫,找到了钟遇同钟无逑。
“你们联系我,可是已有离王的消息?”青隐道。
钟遇正撑着她的小脑袋作怀疑人生状。
青隐一脸莫名,看向了钟无逑。
“离王没有,女人有一个。”钟无逑道。
“啊?”青隐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钟遇终于放下手站了起来道“你就别逗他了。”
“没逗啊,不就是有个女人嘛,难道她不能算是女人?”钟无逑道。
“停停停,你们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把我都绕晕了。”青隐道,“快点啊,你们最好长话短说,我不能待多久,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遭了。”
“咳咳,是这样的,”钟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们前天晚上劫持了一个女人。”
青隐睁大了眼睛,还没惊诧多久,钟无逑便道“我来说,你这说的比我还不清楚呢。”
“不行,我就要说。”钟遇抢声道,“我们劫持了一个女人,现在就在这殿里,你说,我们怎么把她弄出去?”
“真有女人”青隐一脸无语状。
“不然呢,我们骗你做什么。”钟遇道。
“你们不是进宫找离王的吗?可不要跟我说离王是女人。”青隐道。
“离王当然是男人了,”钟遇道,“不对啊,这跟离王是男是女有何关系?”
“没关系,我就随口一说,那你们继续说,你们劫持一个女人做什么?”青隐道。
“这女人大有来头,”钟遇道,“据我所查到的,她竟然是离王曾经在南诏国的王妃。”
“咳。”钟无逑立马打断道,“阿遇你别乱说,要是传回有夏,离王可要被你这句话坑惨了。”
钟遇撇撇嘴不满道“这就是事实嘛,我给你说,我回去一定要跟阿言说道说道,让他给他那宝贝徒儿提提醒,人家离王可是有过去的人。”
“你就别找事做了,”钟无逑扶额,一脸无可奈何,“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这个。”
青隐觉得他被绕得更晕了,楞楞道“离王有王妃,谁啊?”
“不就是段月祎咯。”钟遇道。
“段月祎不是南诏王蒙子扬的妃子吗,难道我的消息哪里出错了?”青隐道。
“她是蒙子扬的妃子,可她是我们刚来到南诏那会儿才被立的妃嘛。”钟遇道。
“哦,你的意思是,她之前是离王的王妃,离王离开南诏,这段月祎后来就被他弟弟给抢了?”青隐道。
钟遇歪着头想了想道“差不多这个意思。”
“哎呀,什么差不多嘛!”钟无逑听得跳脚道,“阿遇你千万别再说了,段月祎跟慎君夷,婚都没成呢,如何能算得上离王之妻,不过就是一纸诏书罢了。”
“哎我倒是觉得阿遇她说得没错啊,”青隐道,“若他们之间没什么如何会被赐婚,那段月祎还守了靖渊王府这么多年,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啊!”
“婚是上代南诏王赐的,又不是离王自己求的,做皇帝的想赐婚就赐婚,还用过问他儿子吗?是段月祎自己想守着靖渊王府,那离王也没让她守啊。”钟无逑道。
“你怎么就知道离王他一点都不爱段月祎呢?”青隐道。
“他”钟无逑识趣地选择闭嘴。
钟遇见钟无逑哑口,感觉十分高兴,她道“反正这个密我是告定了,就让离王自己回去同陛下慢慢解释吧。”
钟无逑无语望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了句“阿遇,你还记得你现在几岁了吗?”
钟遇“”
几人闹了半晌才回归正题。
“我们把段月祎绑了,还从她手里拿到了七绝解忧花。”钟无逑道。
“七绝解忧花到手了?那太好了啊!”青隐激动道,“需要我提前把七绝解忧花送回有夏吗?”
“不行。”钟遇摇头。
“为何不行,不用等离王吧,先把花送回去,离王慢慢救啊。”青隐道。
“近日因我救了段月祎,成了南诏王宫的红人,便得到机会进了他们南诏国的医药典籍库,找到了一卷关于七绝解忧花的记载。”钟遇道,“原来七绝解忧花是需要姒弋国王室子弟的血做药引的。”
“那岂不是根本没有机会救陛下了,姒弋国不是早就灭了吗,哪里还有什么王室子”青隐最后一个“弟”字还没出口,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他同钟无逑对视,两人同时向钟遇道出“离王!”
“对,离王慎君夷,也就是他们南诏国的靖渊王蒙子誉,乃是普天之下唯一一个姒弋国王室后裔。”钟遇道,“唯有用他的血,才能救陛下。”
“那我们岂不是非得救出离王才能回去交差了。”青隐道。
“你就想着交差,看我回去不同阿言说说,回去给你一大堆事做。”钟遇道。
青隐连忙告饶道“阿遇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同你们一起救出离王了再回去行吗”
“行吧,放过你了。”钟遇道,“我们现在来商量商量一个完整的计划”
酉时,蒙子扬再次来到地牢。
这一日依然毫无段月祎的消息。
牢门打开,蒙子扬只见蒙子誉正靠在木架上似乎已经睡着。
他忙了整日琐事,可这个人竟然这么轻松地在睡觉。
蒙子扬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快来。
于是他令赵九悠上前扯动蒙子誉身上那锁着琵琶骨的铁链。
铁链牵动着血肉,蒙子誉在剧痛中醒来,额头上冒起丝丝冷汗。
赵九悠停手,阴冷得意地盯着蒙子誉。
蒙子誉喘了几口气后神情恢复平静看着蒙子扬道“王上这么快又想起我来了,不是说让我休息两日再写吗,这才一日不到吧?”
“寡人觉得未免太便宜你了,你看你现在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躺在这里逍遥快活,你说你是不是白白浪费每天这一顿饭?”蒙子扬嘴上勾起嘲讽道。
蒙子誉并未动怒,反而面上带笑道“那王上不如早日答应同我的交易,我早一日赴死,岂不是就不用占这牢房,浪费每日一碗饭食?”
“哼。”蒙子扬一声冷哼,“你倒是身在哪里都能过得好啊,睡大牢,吃牢饭,都这样了还能跟寡人如此泰然自若地说话。”
“没办法,在我眼中你还是那个比我矮了半身高的幼弟而已,跟弟弟说话,不必要惊惶不安吧?”蒙子誉道。
蒙子扬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别给寡人打感情牌,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寡人放过你?”
“我可没想太多,你看我现在一个废人,哪儿有力气思考这些,就想多睡点觉,王上慢走,等我睡够了就起来写信,王上也能早一点达到你的目的。”蒙子誉道。
蒙子誉说出“早一点达到你的目的”时,眉眼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蒙子扬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得从内心升起一种恐惧来,在这阴暗的地牢里放大,无比压抑人心,让他再无法待在这里。
“你最好在寡人明天来之前就将信写好。”蒙子扬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便离去。
地牢再次重归死一般的静,蒙子誉却仿佛已经习惯这种静谧,只有毫无人声的空气才能舒缓他身心所承受的痛楚。
但他却无法再睡着了,他将一旁的矮几搬到自己面前,手上的气力已经恢复几分,下笔也算无碍了。
那日他进宫之时,只对玄祁留书道自己要去莫瓜探查七绝解忧花的踪迹,玄祁等人皆不知七绝解忧花为假,自然不会怀疑他留书背后的真相,顶多抱怨一下自己没有带他们一起走。
让他们不怀疑自己写信找段月祎的目的是很简单的,可是若真如自己所想,蒙子扬只是为了将自己剩下的心腹旧部一网打尽,那么就必须对他们示警,而凭玄祁的机敏如何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出事了呢?
玄祁对自己无可谓不忠诚,若知自己出事,恐怕拼却鱼死网破也要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蒙子誉越想眉头皱得越很了,可他如今能放心托付的又有几人呢,并非不能找杨牟延,而是自己已经欠他许多,刚同他相认便让他落得一副伤残之躯,也不知何日才能从轮椅上站起,如何能再将他牵连?
蒙子誉想,段月祎的突然失踪,或许真的同自己有关,不然她一个女子,如何走出重重守卫的王宫?
想来就是自己的旧部帮她躲藏起来的,那么找到她将她送回王宫就不是难事,只是真的要将她送回王宫吗?
段月祎心慕自己,虚耗六年青春苦守在靖渊王府,自己委实亏欠她太多,若能让她远离宫廷的束缚随心而活,也算对她有所交代。
但蒙子誉也心知自己的弟弟蒙子扬对段月祎确有真心,就是不知这份真心能不能经得起一再的折腾与蹉跎。
当耐心与爱意被消磨殆尽,那么最后剩下的或许只有悔与恨吧?
当第二日蒙子扬再次来到大牢时,拿到的仅仅是一张写了几个字的纸。
“月祎,靖渊王府一见。”
落款一个“誉”字。
蒙子扬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上只需要将这张纸送去靖渊王府清怡那里,清怡王上想来应该还是记得的,是我母妃从前的婢女。”蒙子誉道。
“就这么几个字,你就能将月祎给寡人找出来?”蒙子扬道。
“王上何不试试,反正你现在也找不到月祎不是吗?”蒙子誉道。
“你既然如此自信,那寡人就看看月祎到底会不会出现在靖渊王府。”蒙子扬道。
“恭送王上。”蒙子誉道。
这封信当日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清怡房中的桌案上。
信封上唯有一个“清”字,清怡见是熟悉的王爷的字迹,捧着信四周看了半晌,确定没人才将信拆开。
但信里的内容却让她大为不解。
明明不久前她才通知了玄祁向蒙子誉禀报了段月祎被南诏王招进宫为妃之事,段月祎早已经不在靖渊王府,如何能相约一见?
难道是想让自己进宫将他的意思带给段月祎?
清怡尚不知段月祎失踪之事,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进宫找段月祎不是很难,但是段月祎如何能出宫见蒙子誉却是个问题。
但如果因为犹豫耽误了王爷的事,也是不妥的。
清怡思量片刻,决定进宫。
结果被“月妃身体不适,不见外人”为由挡了回去。
清怡回到靖渊王府,决定去联系玄祁。
清怡不过是一个婢女,毕竟没有玄祁的消息渠道多,于是玄祁很快就知道了段月祎失踪的消息。
且是已经失踪了大约三日,王爷在此时来信,那么发信的时间不说与段月祎失踪的时间相吻合,也至少是先于自己之前知道段月祎失踪的消息。
“不,不可能。”玄祁皱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自蒙子誉留书不告而别后,玄祁派了手下所有人往莫瓜的方向而去,唯留下了一个通信之人给清怡,只为准备随时接应蒙子誉。
一路都留下了特殊的暗记,这种暗记只有自己的人同蒙子誉识得,蒙子誉若知晓了段月祎失踪之事想要让自己的人去将段月祎找出来,那么先知晓此信的人就应该是自己而不是清怡。
除非王爷一直在南诏国并没有走。
玄祁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心中大骇,若王爷一直没有走,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正因为王爷身在南诏,所以他联系不到已经全员出动往莫瓜方向等待接应的玄祁等人,信才会直接出现在清怡手中,那么这封信到底由谁送出,是否是王爷自己送的?
玄祁再将那信展开,翻来覆去看了多遍,字迹绝对是王爷的没错,只是下笔似乎有些虚浮?
玄祁跟随蒙子誉多年,深知他的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皆是用心,他这里依然留有蒙子誉回到南诏时联络他的书信。
玄祁急忙将两封信上的字迹对比,果然如今清怡手中拿的这封信其字迹力道略有欠缺。
习武之人执笔,下笔力道轻易不会消减,王爷又怎可能专门降低力道写这么一封信呢?
玄祁只能得出他一开始就想到的最不愿意说出来的那个结果,那就是王爷已经落在了他的弟弟,南诏王蒙子扬的手中。
玄祁握着信的手也渐渐颤抖起来,他的眉间满是焦虑之色,蒙子扬恨王爷入骨,王爷落入蒙子扬的手中,怎会有好下场?
清怡看着玄祁怒极的样子,无比困惑道“你怎么了,可是没办法找到月祎小姐?”
“不,如今该担心的不是段月祎”玄祁下意识地道出几个字后突然停下来,清怡一介女流,若是知道王爷失踪且很可能已经被囚,必会方寸大失,那么就有可能慌乱之下反倒添了麻烦帮了倒忙,倒不如不让她知晓。
于是玄祁收敛了面上的焦急之色道“没事,一切交给我去处理,你就在靖渊王府等着消息便好。”
“那麻烦你快些安排人去寻啊,月祎小姐不过是个弱女子,若是落到了什么歹人的手中,那可怎么办啊!”清怡急道。
“我会加紧的,但你着急也无用,就静待我的消息吧。”玄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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