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达木看见张石川之后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为自己的兄弟,更为了巴特尔。两千人打到现在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人。
张石川也是悔恨交加,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让巴特尔出兵去帮着守平壤,也恨巴特尔为什么非要亲自上战场。
“川哥,一定要为巴特尔汗报仇啊!”
“放心吧,巴特尔不会白白死掉,兄弟们的血更不会白流的,我会让日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张石川咬着牙说道。
“川哥,我们什么时候攻打汉城?”阿古达木用手掌擦了一把眼泪问道。
“等待时机,也不能太便宜了这群高丽棒子!要打也是让他们出兵在前面送死!”
“这……”
查干巴拉用蒙语把这一路上的大小战事和阿古达木讲了一遍,阿古达木听了才有些释然。
“不过你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了,先休整一下吧。我准备送你们回济州牧休息一段时间。”
张石川是真的心疼这群蒙古人了,四分之一的战损比,是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没有过的。
“回……回济州牧?”阿古达木愣住了:“川哥,我们还能战!巴特尔的大仇未报,我们怎么能撤啊?”
“你们打了几个月的仗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我这边的队伍也得修整修整,还要等着补给呢,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
“川哥,我们不回去,我们要和川哥一起并肩作战!要杀更多的日本人!”阿古达木拍着胸口说道。
“是啊川哥,让阿古达木留下吧,我们都要和你一起杀日本人。”查干巴拉也说道。
“你们……就这么想杀日本人?”张石川问道。
“长生天为证!”二人齐声说道。
“好,那我给你们派个过瘾的活儿。”
“过瘾的活儿?”
“没错。拿舆图来!”张石川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有人拿来一张舆图。张石川铺在桌子上:“我要你们……拿错了!我不要朝鲜的,要日本的!”
看着秘书又拿过来一张舆图张石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小林子或者是花琪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日本的舆图铺好了,张石川敲着桌子说道:“这里是对马岛,已经被我们屠过一次了。
从对马岛再往东,这里是长州藩。根据抓来的俘虏审问出来的情报,这次进攻朝鲜,长州藩就出了三万士兵。
现在他们的防卫已经很空虚了。查干巴拉,你带着阿古达木和济州牧的战士们去问候一下他们吧,让卞宁带着船队给你们送过去,回来了要把船给我装得满满的!”
“是!”查干巴拉胸脯挺得老高。
“嗯……还是让黑胡子带着你们去吧,给你们好好上一课!把黑胡子给我叫来!”张石川又想了一想纯抢劫这种事还是黑胡子比较专业一点。
不一会儿,黑胡子来了。听到张石川的安排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保证完成任务!”
“不用太勉强,这次是给济州牧的兄弟们发点福利,我不想听到有人因为这个把命丢了。记住,你们是去发财的,不是去拼命的!胡子,这些兄弟我就交给你了,都给我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明白!”黑胡子又是一个军礼。
“好了,那也得休息两天再去。你们先下去吧,我会一会这个李昀。”
张石川并没有见到李昀,而是由闵镇远来和他交涉了。
“乾王殿下,我们大王没坐过船,有些不适,在休息。”
“那,你是代表李昀来和我谈的了?”张石川皱了皱眉,李昀有点不正常他是知道的,但是人都来了,出于礼貌也应该见上一面打个招呼吧?
“正是。”
“你说话算吗?”张石川直截了当的问道。
“额,我可以把乾王的意思转达给我们大王,再由他定夺……”
“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再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老糊涂了怎么办?我说的话你能记得住?”张石川掏了掏耳朵。
“乾王殿下,老夫虽然年老,可脑筋尚还可以……”闵镇远倒是也没生气。
“哈,那好,下面这段你给我重复一遍: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拉着五斤鳎目。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
闵镇远一脑袋黑线……
“行了,不逗你玩儿了。说说吧,接下来的仗你们想怎么打啊?”
“呃,我们愿意听听乾王的主意。”闵镇远直接把球踢了回去。
“听我的主意?行啊,我的主意就是我们撤兵,你们接着慢慢打吧。”张石川最讨厌这种说话像打太极的人呢。本来李昀没到场他就已经很不爽了。
“咳咳,乾王殿下,您一定是误会老夫的话了。我们大王的意思是乾王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闵镇远忙改口了。
张石川要是撤兵了他们怎么打?能守住平壤还是全靠着那群济州牧来的蒙古人和汉人呢,现在这群人也撤走了,张石川再撤了,平壤基本上就可以开城门投降了。
“首先,你得先端正你的态度,日本现在打的是朝鲜,不是我大乾!别说的好像是你们在帮我打仗似的!是我们大乾在帮你!是济州牧在帮你们朝鲜!”
“是,乾王说得是。只是我国积弱,无法与倭寇抗衡,还请乾王乾坤独断,我朝鲜军队愿意听从乾王调遣。”
闵镇远说道,他是看出来了,想在张石川这里讨点口舌上的便宜就别想了,而且现在也不是占这种无聊的便宜的时候,现在得拍着这个脸上写着王的毛头小子,把他拍舒服了,先退敌再说。
虽然来得紧急,闵镇远也是和少论派的其他几位重臣讨论了一夜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先稳住张石川,借助他的手退兵,至于他要提出什么条件,只要不提过分都可以先口头答应下来。
张石川点了点头:“如此,我们先把以前的账目核算核算吧。实不相瞒,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了,我手里也没钱了。你也知道,打仗,要枪炮弹药、要发军饷、要有粮食,有了伤亡要抚恤,这些都是钱呐。”
闵镇远已经料到了张石川会开口要钱,这虽然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听他这么直截了当的就说了出来也是心里充满鄙夷:没文化的蛮子。
心里这么想,脸上仍是笑着说道:“是是,乾王殿下这次支援了我们朝鲜国这么多火器,给钱是应当的,不过具体数额老夫不是很清楚,能不能……”
“没事儿,我这有账目呢。”张石川拿出厚厚的一个折子丢在桌上:“你看下吧,核对核对,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按这个结算吧。”
闵镇远拿起折子小心翼翼的翻开:鸟枪八千支,每支十两,共计八万两;元化一式五千支,每支五十两,共计两万五千两;一式子弹一百二十万发,每发三钱,共计三十六万两;迫击一式一百门、炮弹一万发……最后合计六十五万两,还给把零头抹掉了……
看到价格,闵镇远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价格虽然比当初李昑所说的价格高了近一倍,但是还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才这么点银子这个乾王居然就急着要钱?这也太市侩了!闵镇远对张石川的鄙夷之情又加重了几分。
“乾王殿下,老夫大概看了一下,应该出入不大,只是现在还在打仗,我朝恐怕一时……”
“嗯,出入不大就好,你再看看这个。”张石川又丢在桌上一个折子。
“是……”闵镇远虽然不知道张石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把这份折子又打开了。
元化二式子弹两百万发,每发一两、平海二式炮弹一万五千发,每发五十两、舟船二式损毁十一艘,每支造价五千两;死伤官兵一万八千三百六十五人,每人抚恤一百两;斩杀日军一万一千七百三十一人,每个奖十两,还有军粮、枪炮磨损费用以及药品和其他军需品,加在一起合计七百二十三万两……
“乾王,这……这是?”闵镇远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这是我的队伍这段时间的消耗。”
“七……七百多万两?”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乾王殿下,方才那张单子上不是已经算清楚了吗,你这第二份单子是不是拿错了,这元化二式、舟船是什么东西?老夫并未见过啊……”
“你的确没见过,这些消耗是我打日本,从釜山登陆一路打过来的消耗。”
“这……”闵镇远直接傻了,但是从釜山打过来,似乎也是在帮着朝鲜,按理说张石川把账单开出来也不过分,不过这价格也太高了吧!七百多万?朝鲜一年的财政收入还不到一百万呢,这一个多月就花了七百万?
“另外,还有济州牧派兵帮你们打仗,具体花了多少银子还没有核算出来,等过两天再给你。大概也就是三百万左右吧。”张石川又说道。
闵镇远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切,找了这么个老头过来谈,这下好了吧?来人呐,把丫给我抬出去。”张石川瞥了一眼口吐白沫的闵镇远嫌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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