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可别怪我,我这人嘴馋,就好这一口。”路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虽是长在南边,可是就爱吃这一口辣的,不知姐姐你爱不爱这些?”
胡卓群当然是喜欢的,可要她当着路柔的面说出自己的喜好,她还真就有点不乐意。“都还好,我这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这些都一样,不过是为了果腹罢了。”
“是吗?我看姐姐你一直盯着,还以为你也想吃呢。既然姐姐不是想吃,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吃了。”路柔可没有错过胡卓群一瞬间的眼神变化,便专门说了这话来刺激她。
胡卓群气得差点哽住,自己刚才说了都一样,现在要是改口,那岂不是很丢脸。可这都是自己合心意的东西,在眼皮底下,能看不能吃,那不是折磨她吗?
“不过姐姐确实也不该吃这些,毕竟这些对姐姐的身孕没什么好处。”路柔又“贴心”地将鲜辣的几盘菜挪到了自己跟前。
“是啊,这些东西,妹妹自己一个人吃就行了。我嘛,现在正是要讲究的时候,就只能稍微克制一些了。等妹妹有了身孕,自然也是要讲究的。”胡卓群也不会任由路柔来刺激她,少不得要回敬两句的。
“是啊,不过这些事都还是没影的,所以我眼下还是享受一些吧。可别等到了不能随意享受的时候再抱怨,那可就来不及了。”路柔当然是听懂了胡卓群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讽刺她没有孩子罢了,不过,左右她胡卓群肚子里也揣的是个假货,她自然是不会生气的。
“呵呵,妹妹说得有理。”没能刺激到路柔,胡卓群虽有不甘,却也不能奈她如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很快就用完了午膳。
“姐姐,想来你等会儿也要午歇了,我呀,也回去歇一会儿,等下午我再来陪你说话。”在永福宫也消磨了好一些时光,路柔也不会多待,找麻烦可以,但也不能为了给胡卓群添堵就把自己累着了。
胡卓群巴不得路柔立刻就走,自然是不会拦着她的。“为了我,也是叫妹妹你受累了。其实你也不必时时刻刻都在这里陪着我的,我整日都在宫里待着,又有这么多宫人伺候,铁定是不会出事的。”
“姐姐如此为我考虑,我当然是感激不尽了。只是,我爹那边到底是有些对不住你们胡家,好歹在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前,让我弥补一二。”
“其实大可不必的,这件事定不是太傅的过错,哪里就用得着妹妹你来弥补了。”
“好了,好了。我懂姐姐你的心意,但是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就接受了姐姐的好意。人要脸,树要皮,我自己还是想尽一份心意的。姐姐就不必多说了,我这就回去了。”
路柔一走,胡卓群就忍不住发了火。
“当真是晦气!这路柔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听不懂人话吗?”
“娘娘,您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香兰缩了缩身子,壮着胆子劝道。
“怎么,难道你也要为路柔说话?”胡卓群现在是满肚子的火,自然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香兰劝她的话,她自然也是听不惯。
“娘娘,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担心娘娘的身子。”香兰心里叫苦,这个时候,她真是做什么也不行,什么也不做就更不是了。
“你有这个闲心来操心我,还不如给家里传个话,叫家里将二哥管好了。真是糊涂东西,昨儿个那样的大日子,累了一天就回家好好歇着,出去瞎晃悠什么?现在好了,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可曾有一点为宫里的我想过。如果皇上因为这件事迁怒我,我又该如何?”
“娘娘,如今您怀着身孕,就算是皇上心里不痛快,也不会把您怎么着的。”
“话说得倒是轻巧,现在是不会把我怎么着,等孩子生下来呢?这宫里可是还有皇后在,到时候把孩子记在皇后的名下,我又该如何?”
“应该不会的,娘娘如今是妃位,等孩子生出来,怎么着也该升为贵妃了。既是贵妃了,又怎么会将孩子给了皇后呢?”
胡卓群摸了摸肚子,心情更不好了。“想这种美事做什么?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吗?说这种没用的空话,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把这次的事掩盖过去。”
香兰脑子转得飞快,“不知道来查这件事的到底是哪位大人?若是能知道查案的是哪位大人,叫老爷亲自出面,备上礼物,只要查案的这位能帮着把这件事隐瞒了,事情就能解决掉了。”
“你以为皇上是傻子吗?”这样浅显又无用的法子,胡卓群压根儿懒得听。
“皇上每日都要处理政务,稍微撒些谎,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样的法子,你都能想到,难道我爹会想不到?行了,你也别在我跟前晃悠了,传话去吧。叫家里将二哥管束好了,最近就别让他出家门了,万一又被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那可真是要完了。”
胡相已经在书房处理了一上午的公事,简单用过饭后,他才想起胡长武的事还没处理。“老二呢?”
胡夫人正专心缝制衣裳,“老爷,您找老二干什么?他这会儿应该还睡着,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让他睡着吧。”
“现在还在睡,他怎么睡得着的?去把他喊过来!”一听胡长武还在睡觉,胡相立即就火气上涌,真是个混账东西!
“老爷,到底怎么了?这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谁又惹你生气了?”胡夫人被胡相突然的火气下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在外面惹了祸,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现在好了,惹出了祸事还要我这个做老子的给他擦屁股。”
“老二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这么生气。他这些日子可是老实得很,是不是你在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胡夫人下意识地就帮着胡长武说好话。
“你到现在还在帮他说话,是不是等皇上派人把他扔到大牢里去,你才能清醒过来。”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又和皇上有了牵扯?”胡相的话叫胡夫人心下一个咯噔,瞬间就慌了阵脚。
“你那个宝贝儿子,昨天半夜竟然在大街上醉酒,还和一个花楼里的妓子勾搭不清,这要是没被人看见也就罢了。偏偏还被太傅见着了,他和我可是死对头,今日一早,姓路的就当着满朝文武参了老二,皇上可是叫人来查了。”
“这……这,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你自己的儿子,你不知道他是什么品行?从前就喜欢在那些烟花之地流连,我也不乐意去说他,只要他不做的太过分就行了。可现在呢?非得把咱们这个家给搅散,才肯罢休吗?”
“老二也只是爱玩了一些,定然不是有意的。”胡夫人苦着一张脸,手足无措。
“别在这儿帮他说话了,赶紧把他叫过来。”
胡夫人到底是担心儿子,亲自去叫了胡长武来。
“爹,您叫我来干什么?”胡长武睡眼惺忪,一屁股坐在胡相的下首,要不是他爹叫的,他都不乐意来。
“跪下!”看胡长武态度散漫的样子,胡相更是生气了。
“爹,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突然生这么大的气,我可没惹您生气啊。”
“你这逆子!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在这里油嘴滑舌!”胡相是不愿意再多说,“来人,上家法!”
一看这是要动真格了,胡长武才端正了态度,跪在胡相面前。“爹,不知孩儿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爹要动家法?”
“亲耕礼回来之后,你去了何处?”
“没有去什么地方,就是出去喝了点酒。”胡长武下意识就要隐瞒。
“去的什么地方喝酒,又是和谁一起,喝酒之后又去了哪里?”
胡长武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是几个同僚,喝完酒之后,我就回来了。”
“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非要逼我对你动了手,才肯老实交代吗?”
“……就是和同僚一起喝的酒,只是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个熟人,又一起喝了一点,喝完之后才回家来的。”
“你说的熟人,是花楼里的妓子吧。”胡相冷笑。
“爹,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和花楼里的人一起?”胡长武一下子就虚了。
胡相一把抓了手边的茶盏,用力掼向胡长武,力道之大,直接将胡长武的脑袋磕出了血。“今日早朝,路家的已经将你参了一本,事到如今,你还要来撒谎骗我吗?”
“什么?路家怎么敢,我还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先来膈应我了。”胡长武一下子就急了,也顾不得跪着,腾地站了起来。
“听你这话的意思,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昨夜我可是被路家的人打了,他们竟然敢恶人先告状。我这受了苦的苦主,怎么到了他们嘴里竟然成了有错的了!”
胡相却是对胡长武的话存疑,“路家应该不是会背地里耍阴招的人,你把昨夜的事都跟我说清楚,不许有一丝的隐瞒。”
“就是……然后我就被他打了,我也不过是嘴上说了两句,他凭什么对我动手?”
“就只是这样吗?”
被胡相审视的眼神盯着,胡长武到底是没敢再继续撒谎。“我当时也是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就上手推了路家那个女儿一把。但是我也没有用力,她也没有受伤,这种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用得着闹到皇上面前吗?这路家的人怎么这么的小家子气,非和我计较了干什么。”
胡相已经是听不下去了,“混账!我们本就与路家不和,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好了的。你倒好,竟然对人家动手。我虽然看不惯路家,可那都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竟敢牵扯到女子身上。你一个大男人,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我们胡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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