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楚含砂惴惴不安地看了太子一眼。
果然,李怀安脸色阴沉不定,吓得楚含砂赶紧跪在了车内。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妾身也不想隐瞒,只是……只是未寻得公开的机会。”
楚含砂了解太子,太子最恨背叛和不忠。
但一个人的忠诚哪儿是一蹴而就,感情本就是滴水石穿,在离开长安之时,楚含砂对太子还有一层薄纱。
可在云州时,太子将火铳交给了她,心头那一层薄纱便彻底没有了。
今时今日,遇到这样的情形,楚含砂不想再有隐瞒,但她说了实话,自知是伤了太子的心,一时间心乱如麻,自觉也是心痛不已。
说着说着就哭了。
“殿下,我错了,妾身错了……”
李怀安揪住了楚含砂的领子,冷声道:“看来本太子始终是留不住你的心呐。”
“不是的,不是的……妾身一心只为太子,自留在长安以后……”
“够了!”李怀安打断,“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楚含砂吓得一哆嗦,却见殿下不动手打人,心里反而不适。
“殿下,您打妾身吧,妾身认打认罚。”
“前面就是楚国,你回楚国去吧。”
“啊?”
楚含砂娇躯一颤,这话可比打她骂她严重多了,瞬间是泪如雨下,抱着李怀安的腿不肯放松。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除非殿下打死妾身。”
李怀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
太子的冷漠让楚含砂心如刀绞,这男人就是扎女人心窝的刀子。
身边的每个女人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一旦犯错,便是用那最扎人心的法子折磨人。
马车还在走,但车内女人的哭声是越来越大了。
传到街上,引来不少人的回望,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车内还有藏剑一人,看着自家主子伤心欲绝,心里也是难受,跟着跪下了来,她的性子说不出什么讨好求饶的话,只是这么跪着,紧紧地抱着楚含砂,告诉她身边还有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含砂的哭声渐渐小了。
李怀安才是睁眼:“哭累了是吗?”
“殿下,不要赶我走……您若要看我的忠诚,便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可好?只要不赶我走就好。”
“我何曾说过要赶你走的?”李怀安反问。
楚含砂一愣:“殿下不要赶我走?可为何要人回楚国。”
“让你回楚国,自然是有要事让你做。”
“要事?”
“你不必细问,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楚含砂有些紧张:“那要去多久?”
“怎么?不想走?”
楚含砂擦了擦眼泪,赶紧起身,跪得都软了,一下倒在了李怀安的怀里:“妾身是一刻都不想跟太子分开。”
李怀安深情一吻:“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楚含砂娇躯一颤,一句诗就把先前的委屈和惶恐洗刷得干干净净了。
李元姬看着车内发生的一切,绣眉微皱,看着楚含砂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说回先前的问题吧。你说在杀人空引兵变,却又列出个要杀人的清单,不是自相矛盾?”
“军中杀人不可,但若是在城中青楼被杀,则不相同。主将寻欢作乐不带小兵,下头的小兵便会心生不快,若得知各家将领是在青楼被杀,军中便不会有那么大的情绪。而且我们先斩后奏,即便传回军中,又能如何?先杀出空缺来,再由兄长任命补位之人。军中士兵想要上位,就得来投靠兄长,那时候军心自然就到了兄长这边。”
李怀安大为赞赏:“这么聪明,早却不知给兄长分忧解难。”
李元姬轻咬下唇,没再回答。
马车行至一家名唤东来的酒家门前。
楚含砂出言道:“我们可在此处歇脚。”
马车停下,一个小二出店相迎:“几位商客定是远道而来,小店有库房,有马房,住得下各位。
楚含砂走在前头,下车之后与那小二打了个正眼。
很明显,小二脸色骤变,必是认出了楚含砂来。
楚含砂一笑:“都是信得过的,照常安排就是。”
小二再看身旁几人,若有所思,还是领着众人进了酒楼。
“这便是你所说的楚国商客?”李怀安小声问道。
楚含砂点头:“要在两国之间走动,需要一些不同的门道,所以这些人双方都需要些关系。他们是楚国人,虽然是商人,但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楚国打探一些事情。殿下身份特殊,现在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李怀安点了点头:“这是公主殿下的地盘,当然听公主殿下的安排。”
楚含砂听出了弦外之音,认真说:“殿下放心,妾身死也不会害殿下的。”
“我知道。”
李怀安说着,摸了摸楚含砂的小屁股,差点儿被领路的小二瞧见。
随李怀安一起先进城的人除了三个女人之外,也还有程友杰、周运和胡堂。
三人各自扮作下人,拖着酒车在楼下拴马卸货。
李怀安到了楼上,小二将他和李元姬安排在一间房,楚含砂和藏剑放在另一间房。
另外一间房内必然会有一些交流。
李元姬到了房中便看向隔壁,眉头紧蹙,小声说:“这楚国公主不会临时倒戈吧?”
“你说我是更信任她呢还是更信任你?”
要说信任,李元姬自不会跟楚含砂相提并论。
毕竟那能杀九品武者的暗器都送给了人家,自己还不配被兄长宠幸,这份忠心对比,无需多言。
李元姬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小声说:“总有一日,兄长也会如信任楚国公主一样信任小妹的。”
“要让我信任,便要学会牺牲。楚公主为了我连家国都抛弃了,而你做了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