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身边几人皆是惊愕。
李怀安看向车夫,觉得此人或许知道一些。
车夫却是摇头:“未曾听过虞老跟楚国皇室有牵连……只是楚国皇后曾被人称作虞妃,难不成真的跟虞老有关系?”
楚含砂看着李怀安震惊的表情甚是愉悦,笑着说道:“此间关系本宫懒得与你解释。倒是想看看,你如何说动虞老出山,咯咯咯……”
说完,楚含砂大踏步上前,走到了李怀安的前面。
小玉着急说道:“哎呀,那这可怎么办?虞老要是楚国公主的外祖父,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殿下,你快想想办法。”
小玉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李怀安身上,从最近发生的种种来看,太子殿下总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事发突然,李怀安感觉措手不及,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走到茶山小亭外的楚含砂,笑盈盈地对着李怀安勾了勾手指,表情挑衅。
李怀安冷哼一声,一把将李师师搂在怀中,把手伸进了衣内,肆无忌惮起来。
李师师是楚含砂的人,现在却是李怀安的掌中玩物!
看着李师师在李怀安面前温顺如猫,任人拿捏,楚含砂的心里闪过一丝狠厉,嘀咕了一声:“贱人!”
这时,娇小的贴身护卫藏剑走到其身后,低声说:“此间人多眼杂,公主最好不要离属下太远。”
楚含砂盯着李怀安怀中的女人,冷声道:“寻个机会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藏剑点了点头,目光锁定李师师时,看到对方一身轻浮,沦落纨绔太子的掌心随意搓揉,心里升起了一丝怪异之感。
纨绔太子身边的丫鬟是否皆是如此?
两日之后,不管输赢,太子和公主总要成婚,自己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卫,也是公主的贴身丫鬟,也自然要成为陪嫁。
陪嫁丫鬟也要服侍太子……
难道自己以后也要如这般沦为他人手心玩物?
想到这里,藏剑平静的内心荡漾起了涟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此时,楚含砂已是进入小亭,推开了好几个文人。
几个文人对此还有些不满,可见到是楚国公主,却都选择了闭嘴。
虞老正在小亭之中泡茶养神。
熟悉虞老的人都知道,虞老最不喜被人打断了清静,尤其是在慢慢体会茶香的时刻。
然而,楚含砂窜了进来,直接坐在了虞老对面。
本以为虞老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虞老见到楚含砂之后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是温柔地笑着拍了身边位子,是要楚含砂坐到他身边去。
一群文人目瞪口呆,虞老和楚含砂的关系显然还是秘密。
虞老虽然没有刻意隐瞒,却也能察觉到老人家并不想公开,一旦公开,肯定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议论。
楚含砂单独将消息告知李怀安,就是设计要李怀安来捅破这层关系。
此事之后,虞老必然心生不悦,那李怀安便将虞老给得罪了。
祖孙二人相见无话,楚含砂很配合地跟虞老一起闭眼享受茶味。
此时,李怀安到了小亭外,遥遥拱手,说了一声:“学生李怀安特来拜见虞老。”
纨绔太子自称学生,已是给足了虞老面子。
但长安文人跟李怀安已是死敌,当即出言冷嘲热讽。
“学生?虞老可收不起太子这样的学生。”
“就是!如果不是太子殿下谏言,翰林院也不会被关闭。太子殿下乃是天下文人共同的敌人!”
“太子无视礼法,荒废旧制,意图让新唐弃文兴武。虞老乃当世大儒,岂能跟你这样的人为伍?”
“虞老,我等文人尽皆等待您的带领,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对,应该把太子轰出去,茶园并不欢迎他。”
“够了!”虞老终于开口打断,一身花白的老人蹙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一群文人听罢也不再多说,等待虞老一个回应。
在场文人全都是来诉苦的。
翰林院乃新唐文学根基,朝廷唯一认可的文人衙门,岂能说废就废?
在李怀安来之前,虞老早已听了许多关于太子的荒唐事。
虞老对这位太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同时,虞老还注意到李怀安的身边三人,更是脸色阴沉。
“太子殿下可曾对老夫有过半点儿敬重之意?”虞老低声询问。
李怀安拱手回答:“先生乃当世大儒,学生不曾有半分不敬之意。”
“既如此,为何要坏我茶园的规矩,强行带人进来?”
李怀安一笑,从容回答:“虞老误会了,茶园规矩是一诗进一人,门口设立梅兰竹菊四题,学生即兴写下四首,换来四人进入,可有不妥?”
“什么?”
周围文人纷纷惊讶。
“梅兰竹菊一人一首!还是即兴?”
“不可能!太子所作定是些不入流的打油诗,又或是门口的道童碍于其太子身份,故意放水!”
“有本事就把四首诗当众念出来,让我们品评品评。”
“就是!有本事就念出来!”
李怀安耸耸肩问:“先生,一定要如此?”
见太子殿下信心满满,有人疑惑:
“难不成太子是真的作出了什么好诗?”
“怎么可能?此前不过写了几个对子,纯属侥幸!写诗作词,他也会?”
“可听说他在天香楼下了一首词,得到了秦夫人的赏识。”
“什么叫一首,明明只有半首。至于秦夫人嘛,不过是想攀附权贵罢了。”
时至今日,依旧没人相信纨绔太子会突然变身才子。
虞江北见状赶了过来,他可不想太子借机扬名。
可已经太晚了。
只听李怀安缓缓吟诵了一首: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