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安还没走到顶层看看诗会真正的风景,却听到后方有人在吵架。
两个秀气的小公子打了起来,帽子都打飞了,相互扯着头发,凶得很。
“乖乖,现在的公子哥怎么戾气那么重?”
李怀安嘀咕了一声,没有去多想。
这第三层水阁的景致很快吸引了李怀安的目光。
就说是江南水乡嘛,江南的匠人最擅长的就是依山傍水造房子,第三层水阁靠着第三层瀑布,一路沿着山壁建了一条跨水的长廊,将整个瀑布和山壁都包围起来,又在走廊内侧建了庭院阁楼,广场水渠,远远看着就是一处在山腰的园林。
面积也要比下面两层大得多,似乎楼下两层都是为了这第三层服务的停顿之所,这里才是水阁的真正会客之地。
到了第三层,人一下就多了,只有在三层的人才是真正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也不止是文人书生,小姐丫鬟了。
还有各家书院的老先生,朝廷内各在其职的官员,各路商户,还有一些楚国和赵国的名流。
李怀安第一眼就看到了月灵儿,发现这妮子在三楼也收敛了嚣张气焰,老老实实在一边弹琴,还别说,这首席弹的曲子是更好听,在瀑布的水声下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是相辅相成。
李怀安笑盈盈地走了上去,站在月灵儿面前小声问:“首席大人,您什么时候也来了?”
月灵儿瞪了李怀安一眼,没有回应。
“嗯,弹得不错!多少钱一首?要不我出双倍价钱,找个时间请姑娘专门弹给我听。”
月灵儿手指一滑,居然失误了,琴弦胳膊了她的手指,点点刺痛瞬间让琴声停止。
月灵儿吸着自己的手指,满脸哀怨,沉默了一阵才说:“你休想!”
“哼,南调乐府跟民间青楼有什么不同,都是出来卖的,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你……你……”
月灵儿都快气哭了,她只是为南调乐府的名声出头,倒也不是针对李怀安。
可这人太过无礼,又是出言不逊,这辈子没有受过此等委屈。
正在月灵儿憋不住要出来跟李怀安撕扯一番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月灵儿身后传来:“灵儿,你怎么搞的?”
“师父!他……他……他三番五次挑衅弟子,污蔑南调乐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弟子心乱如麻,弹不下去了。”
月灵儿听懂师父的声音,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时间眼泪滚滚,委屈叫苦。
然而,在她说完一番话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感觉的有些奇怪。
等月灵儿看向自己师父,才发现师父面露惊讶之色,一向冰寒的脸上居然带了分笑意。
月灵儿都惊呆了,她从未见过师父笑。
今日是怎么了?
想着,月灵儿意识到不对,师父的笑意是对着那个登徒子!
再看李怀安,看到身后来人时,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秦……秦夫人!”
“师父,你们……认识?”
月灵儿发现了端倪,满心疑惑。
长安一别,已有一念。
他乡遇故知,人生幸事!
李怀安很激动,搓了搓手,几乎就要冲去给秦夫人大大的拥抱。
故人相拥,倒也没别的想法。
不过此地人眼众多,实在不便。
秦夫人也在失神中醒悟过来,就算是三十出头的妇人,也难掩心中激动:“太……”
话音出口,李怀安作出一个禁声手势。
秦夫人立即明了,没有出声。
“白安见过秦夫人。”
“白……安?”秦夫人掩嘴轻笑,这一笑笑得百媚横生,把月灵儿的脸都笑红了。“好一个白公子,竟还记得奴家。”
李怀安有好多话想跟秦夫人说,左右看了看,在寻找无人的地方。
秦夫人也有话跟太子絮叨,自然知道太子此时在想什么,笑着勾了勾手:“白公子,跟奴家来。”
秦夫人在前面带路,从走廊绕道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小亭。
小亭距离瀑布很远,一面临山崖,小亭四壁都有丝帘遮蔽,能看见山野风光,亦能看见杭州城的剪影,人在其中不会有人打扰。
月灵儿跟在师父身边,好奇地打量李怀安,最后到了小亭里面,正要询问师父如何认识他的,却听师父吩咐一声:“月灵儿,去诗会中安心弹琴,不可再分心了。我南调乐府收了陈家的银子,当然要用心演奏,不能砸了自家招牌。”
“我……”
月灵儿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一个字都没问出来,十分难受。
可在师父面前,她可不敢不听话,于是悻悻地转身离开。
王蛮儿站在李怀安身后,狐疑地打量秦夫人。
秦夫人的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认出了王蛮儿的女儿身,笑着指了指作为:“姑娘不必拘谨,我与白公子是故交,坐下说话吧。”
王蛮儿看看李怀安,李怀安点了点头。
王蛮儿这才坐下。
“这是我夫人。”李怀安直接说道。
秦夫人一点儿都不意外,喊下点头。
王蛮儿却是很开心,毕竟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承认,说明相公的那些海誓山盟是真的。
“长安一别,已有一年。白公子过得如何?又为何会出现在杭州城?不应该呆在长安么?”
李怀安笑着回答:“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天天在长安呆着,闷出个病来。早就听说江南风光冠绝天下,我当然要来看看。倒是秦夫人你又为何出现在此?而且秦夫人不是南调乐府的前首席,应该早就离开南调乐府了才对。”
“一切还得从帮公子比琴之后开始,我那侄女输给了我,声明大损。南调乐府声誉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于是南调乐府多人出面请奴家回去主持大局。南调乐府也算有恩与奴家,奴家却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