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夫人,故意挑拨他跟王蛮儿的感情呢!
李怀安眉头一皱,偏头看看蛮儿。
王蛮儿神色淡淡,好似并不在意。
李怀安这才松了口气。
秦夫人却又问道:“当初公子赠诗突然,奴家想要追问,却已是走出很远。今日相逢,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公子。”
“什么问题?”
“公子对奴家是否有情在?奴家见过公子的才学后,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日思夜想。”
又来了!
李怀安再看蛮儿一眼,发现这妮子已经有些蹙眉了。
李怀安又是笑道:“我对夫人当然有情,是感激之情,当初没有夫人的帮助,只怕也没有今日的情景。”
“咯咯咯……”秦夫人掩嘴轻笑,回忆当初在长安的场景,秦夫人所言不假,她的确是对太子殿下念念不忘,实在想不通一位臭名昭著的纨绔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震惊天下的全才?
全才就是秦夫人对李怀安的评价。
可能除了武艺,便没有太子不擅长的事情了。
又是个年轻才俊,身份尊贵,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就算是三十多的妇道人家也是心心念念的。
当初在东宫暂居,秦夫人这心里还没那么强烈的感想,自从离开长安,这一年时间游历,又见识了不少人或事。
却也再也找不到当初在东宫时的滋味了。
这天下间的男人对比多了,便越发觉得长安的太子爷好。
那些名噪一方的文人墨客跟太子比起来,真是俗不可耐,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所以熟悉秦夫人的才觉得秦夫人是个不苟言笑,严肃冷漠的妇人。
可谁又知道实际上是觉得世间之人多无趣,不过是笑不出来罢了。
今日见了太子殿下,秦夫人笑意不止,被人看见估计得惊掉下巴。
笑着,秦夫人跟李怀安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才两句半开玩笑的调笑之后,似乎真的勾起了秦夫人心中的一点儿情愫,一下没了打趣的心思。
又发现太子殿下对身边的小姑娘特别在意,心里酸溜溜的,很多话还是要在无人的时候再说。
于是秦夫人拿出一张名帖来:“今日诗会主角是陈家小姐,改日请公子来南调乐府夜谈。”
一句夜谈就有点儿东西了。
不知是不是秦夫人在暗示什么?
李怀安故作镇定地接过名帖,心想还是要把小妮子支走才行。
起身拱手,道了两句:“一定一定。”
李怀安除了小亭,秦夫人却在小亭中暂时没走,王蛮儿回头看了看,想说却不知说什么。
李怀安便将在长安跟秦夫人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王蛮儿听完安心不少,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嘀咕一声:“相公与我说这些作甚?我又不在意。”
说话间,一个陈家丫鬟来请:“这位公子,诗会马上开始,请公子到前排落座。”
一看才知道,原来诗会已经开始了。
到了这里的人都有席位落座,全场就看见李怀安和王蛮儿还站着。
走廊外围的空地上摆满了桌子书案,整整齐齐排成一个弧形,绕着瀑布,也绕着一个在瀑布下的小亭子。
借着亭子幕帘的人影可以判断出里面坐着许多姑娘,都在那种关注席间男子。
不用说,陈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就在其中。
公子们都落座了,但心思却都在小亭方向,个个伸长脖子都提前看看二小姐三小姐是何模样。
一次给两位小姐选婿,各家公子的机会等于大了一辈,如此好事可是难得。
小亭之外还有一行老者,都是杭州城中颇有声望的学士,用来点评诗会作品,同时也是从旁观摩今日青年才俊的品行。
陈家老爷在其中,此刻也是笑盈盈地跟身边老者说着话。
因为有这些老者的存在,公子哥们都有些紧张,深怕做出一些细节动作被先生们瞧见,被贴上一个不懂礼法的标签。
到时候就算有再好的才学,也不能娶到陈家小姐了。
这时候,李怀安找了个位子坐下,没看席间山珍海味,却是发现了老者中间一个熟人。
“白……”李怀安蹙眉想了半天,那个在云州军营出现的神棍,“白季风!”
李怀安终于想了起来。
这老头不是应该去长安参加科举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杭州城?
能坐在一众老者之间,想来也是杭州城有名的人物。
李怀安对此人的印象好坏参半,感觉有点儿本事,但喜欢故弄玄虚,说不清是神棍还是良才。
倒是一心求官,所谋不小。
所以李怀安写了封介绍信给他,若能在长安通过科举,也就给他个一官半职试试。
看样子这老头没去长安,混到了杭州来,而且混得还不错。
白季风旁边还有一个大和尚,红光满面坐在席间,对着一众人是侃侃而谈,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虽是捧着一杯茶,但在跟杭州诸多大人物推杯换盏十分熟练。
“什么世道?”李怀安嘀咕一声,很是不快。
如今的和尚不在寺里念经,一把年纪出来跑业务,佛祖见了都得感动得落泪。
话音刚落,身边一个清淡的声音解释:“此去三里,有一家千佛寺,这是千佛寺的主持了然大师。如今佛家兴盛,年年都有寺庙建成。光是杭州城,方圆百里就有四十几家寺庙。这年头当主持也不好当,你要不出来走动,不在杭州城宣传自家寺庙,香油钱都去了别家兜里。和尚也要吃饭,千佛寺里四五十号和尚要养活,了然大师才会出席这样的活动。”
说话的是个剑眉星目的中年人,已经坐在了李怀安的旁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先喝了。
喝完才问李怀安:“公子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