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扬州城,早已如炼狱一般。
这些让他们走而不走的人,最终基本都成为了金军刀下的亡魂。
但有的人很聪明,又能够提供其价值,比如带个路什么的,便争取到了一个为奴的机会。
完颜宗弼走下城墙后,带着少许侍卫穿梭在城内的各条街道上。
这街道上的死尸虽然不多,但也算是随处可见,不过整体看来还是相当空旷的。
至于城中那些有用的东西,也早已经落入了各部将士们的口袋。
而没用的东西,烧了也就烧了,岂能便宜了他人。
“报..........”
此刻迎面跑来一快马,在见到大帅后,连忙跳下马来拱手报道:“启禀大帅,韩将军已经带人从江都返回。”
完颜宗弼不禁点点头道:“既然韩常那边儿也完事了,那我们就准备回去了吧。”
此次南下犹如无人之境,为了快捷和效率自然是需要分兵的。
这样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到最多的地方,从而掠夺更多的东西。
最后,就在扬州集合便是,然后便计划顺着运河,将泰州、高邮、楚州等各地各县一并扫空,最后满载而归,倒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大军出征,哪儿有空手而归的呢,这是不允许发生的。
但唯一非常可惜的是,此次收获还是远不如预期,这人莫名其妙的就少了好多。
也能猜到秦桧是在此之前做了安排的,而后从一些好奴的口中也证实了此事。
还什么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就不走,本来很少有人愿意走的,结果后来又不知怎么的,走的人又变得多了起来。
也罢,就这样吧,事已至此没什么好的。
完颜宗弼随即吩咐左右,让他们传信各军将领,务必在今明之内将余下事情都收拾干净,后日我军就要准备慢慢往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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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一早,完颜宗弼带着大军,自扬州城向北出发了。
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
前军将领是降将孔彦舟,后军将领是金国宗室完颜突合速。
如此变化,最危险的地方依旧是孔彦舟的,而安全有保障的地方也依旧是完颜突合速的。
大家对此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降将自然得有降将的觉悟,这最危险地方你降将不去又让谁去呢,太过正常的事情不值一提。
用了整整的五日时间,才走到了高邮。
若是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等周到楚州过河的时候,起码都得二十日之后了。
按照正常速度来,十日之内怎么都渡过淮河了。
但如今这情况不一样嘛,这一路走着,一路还有事情做,这行程自然就慢了下来。
而且也不是很赶时间,慢慢走也无妨。
高邮府衙内的,完颜宗弼便将主帐摆在这里。
待入城之后,他一贯喜欢将主帐放在城中的府衙内。
无他,府衙最好尔。
膳堂内,完颜宗弼正在与诸位将领们大吃大喝。
其中包括完颜宗贤、完颜突合速、戎俊名等人,这些都是他最为信赖之人,其他不太信任的都在其他地方玩儿。
正吃着,完颜宗贤突然出声道:“大帅,如今这淮南之地补充的粮草根本就不够大军所用,我们还需尽快回去才是。”
完颜宗贤是掌管骑兵的将领,其麾下的粮草消耗自然是其他各军不可相比的。
完颜宗弼闻言大感诧异,不禁问道:“粮草不够?就连这十几二十日的时间都不够吗?”
这事儿让稍稍有些难以接受,虽然如今这淮南看起来落魄了许多,但也不至于连这点儿时间都撑不过吧。
是了,他们自打从泗州渡过淮河以后,后面就不存在什么后勤补给了,一律就地筹集。
结果现在就地筹集也不够了,完颜宗弼对此怎能不惊呢。
“是的大帅。”
完颜宗贤丝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并非末将筹集不利,而是如今这淮南可这筹集的地方少了许多。”
“末将近期都有派骑兵到各处搜寻过,往东百里的地方大多都无人烟了,这派出去的骑兵在途中都还只能靠吃野菜过活。”
在他们北归的路线上,西面是山,自然没什么好搜的。
而他们又是从南而来,向北而去,自然也就只有向东面铺开搜了。
完颜宗弼放下手中的大羊腿,当即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
完颜宗贤嘴角一抽,稍显意外的回答道:“之前从泗州南下扬州的时候,基本都还可以维持。”
“可就是从扬州北上楚州的时候,末将便渐渐发现不对劲了,这一路上能搜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最近每日所搜到的东西,都已经不足以每日的军中消耗了。”
“现在军中所有的粮草,还够维持多久?”
“大概还能维持七八日吧,若是每日少吃一些,或许还能顶十日。”
完颜宗弼接着又看向其他的将领,问了同样的问题。
得到的回答是,他们的情况倒是要比骑兵要好一些,但也好到哪里去,毕竟他们马少,消耗倒也没那么大。
完颜宗弼在思索片刻后,当即便下达命令。
从明日开始,行军速度加快,十日之内离开淮南。
此时完颜宗弼的眉头愈发紧锁,就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中似乎有一些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报.........”
正当完颜宗弼沉思之际,只听见门外来报,是孔彦舟派人快马传了急信过来。
急信?
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急信?
完颜宗弼这心脉冷不丁的颤动了一下,连忙接过信件开始查看起来。
片刻后,有人问道:“大帅,怎么了?孔彦舟那边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呼..........没什么大事。”
完颜宗弼随手将信件放下,缓缓述道:“孔彦舟在信中,宋军已经渡过了长江。”
“此时此刻,宋军正一直远远的吊着孔彦舟部,那孔彦舟心中担忧,故而才传了这么一封急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