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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媳妇,咱家来客人啦!”
一进院子大门,大牛就扯着嗓子嚷嚷,那声音把枣树上的枣子都震落下来。
大牛媳妇围着碎花布裙走出来,皮肤黝黑,面膛还带着一点高原红,跟城里水灵灵的姑娘简直没法比,才四十出头呢,感觉像个老太婆。
大牛咧嘴笑着跟我们介绍:“这是俺媳妇,翠花!”
我们跟翠花打了声招呼,翠花把大牛拉到旁边,我听见她在呵斥大牛:“你咋把外人带咱家来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晚村里有啥事?村长说过要封锁消息的!”
“哎,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只是借宿一晚就走,这是一晚上的借宿费!”大牛从兜里摸出几张人民币,满脸欢喜。
翠花接过人民币数了数,足足有一千块,对于这个贫瘠的小山村来说,一千块就像发了笔横财,翠花绷着的脸顿时就乐开了花,赶紧把钱小心翼翼折叠起来,放进贴身的衣兜里,这才走过来热情地招呼我们:“大家站在外面做什么?快!快屋里请!”
大牛家的屋子,其实是一个窑洞,穿过门前的院子就进入窑洞。窑洞是黄土高原上,一种古老的居住形式,从外观上看是圆拱形,里面冬暖夏凉。
窑洞里面跟普通的家庭没有区别,有灶,有炕,有卧室和客厅,还有一些简单的家用电器,洞壁上面还有木格窗子。
大牛招呼我们上炕坐下,然后让翠花去准备晚饭:“杀两只鸡,做几个好菜,好好招待远方的朋友!”
翠花应了一声,赶紧下厨做饭去了。
很快,晚饭做好了,两只鸡分别装了两个盆,一个盆是炖鸡,一个盆是红烧鸡,外带几个小菜,虽然味道并不是特别可口,但是坐在窑洞里面吃饭,别有一番奇特的风味。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大牛叮嘱我们:“待会儿吃完饭你们早点休息,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乱跑,安生睡觉,明早我来叫你们起床吃早餐!”
“大牛啊,你这村里晚上到底有啥事呀?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让外人知道!”齐云试探着问。
大牛喝了两盅酒,有些飘乎乎的:“是我们村长”
翠花眼见大牛失言,赶紧掐了他一把,大牛嚎了一嗓子,登时清醒不少,冲我们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村里下了规矩,不让说!反正不管你们的事,你们好好待在家里睡觉就行!翠花,把桌子收拾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翠花应了一声,撤走碗筷,给我们沏了一壶茶,让我们慢慢喝茶。
“你们要出去?”张一道问。
翠花点点头,和大牛一起急匆匆地走出窑洞。
“你怎么看?”张一道扭头问齐云。
齐云:“有些古怪,这个大牛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张一道嗖一下蹦到地上:“嘿嘿,我这人最喜欢八卦了!我倒想看看,这个村子里今晚究竟有何古怪?”
齐云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老实待在坑上睡觉吧!”
张一道伸手指着我:“十三,你机灵点,跟我出去看看!”
其实我也蛮好奇的,张一道这么一说,我也没有拒绝,跟着跳下炕去。
齐云说:“你俩看稀奇归看稀奇,可不要弄出什么乱子!”
张一道说:“我做事,特稳当,你放心好了!”
张一道跑去隔壁卧室,找了两套大牛的衣服,让我换上,他自己也换上一套。
然后张一道又去灶台下面,抓了一点锅烟灰,在我脸上抹了抹,自己也抹了抹,这样一易容,还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在加上夜晚光线昏暗,我俩只要不说话,跟当地的村民没有什么两样。
我和张一道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出了窑洞。
天上挂着一轮月亮,云淡风轻。
我俩沿着墙根,踩着月光,远远跟在大牛夫妇的后面。
绕过几道弯,就听见前面传来喧闹之声。
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围着上百个村民,几乎全村的村名都来了,不少人举着火把,火光映红了夜空,所有人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不就是全村聚会吗。为何大牛夫妇会表现得如此神秘?
我在石磨村的时候,每到逢年过节,村子里就会举行这样的盛大聚会,各家村民来到村子的广场上,搞篝火晚会,文艺表演,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大牛夫妇很快就融入人群之中,张一道拽了我一把,我俩也挤进人群里面。
我俩这副装扮,果然没有村民认得出来,我们混在人群里面,睁大眼睛往中央的空地看去。
只见空地正中立着一根木头桩子,木头桩子上面用麻绳捆绑着一个少年。那少年大概十二三岁,浑身衣服脏兮兮的,头发油腻得跟乱鸡窝似的,低垂着脑袋,像个受审的犯人。
我心中诧异,这是在干什么?不会是村子里的公审大会吧?这个少年究竟犯了什么错,居然被捆绑示众?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没有文化,难道不知道这是一种犯法行为吗?
张一道在我耳边低声说:“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时候,被捆绑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就连我都被吓了一大跳。那个少年双眼通红,眼神竟然不像是普通的人类,让人感到森冷的寒意,他的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神情呆滞,又带着几分癫狂。
“他好像是中邪了!”张一道说。
中邪了?!
就听身旁的村民在窃窃私语:
“这小子真可怜,怎么被黄皮子上了身呢?”
“是呀!原本聪明伶俐的一个小子,现在完全跟个傻子一样!”
“傻子都还好点,最可怕的是他还嗜血,生吃活物,那天我亲眼看见他钻进鸡笼,张嘴就咬在一只公鸡的脖子上,直接把鸡头都咬了下来”
“哎哎哎,太可怕了,你不要再说了!”
我听得脊背直冒寒气,被黄皮子附身,而且还生吃活鸡,想想都觉得诡异。
黄皮子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我们所说的黄鼠狼,很多地方,尤其是北方一带,就喜欢称呼“黄皮子”。
关于黄皮子的民间怪谈流传很广,很多人都认为黄皮子有邪性,修炼成了精的黄皮子就是“黄大仙”。命格薄弱的人撞上黄大仙,很容易被黄大仙附身,身体和意识都被黄大仙操控,从而做出诡异可怕的事情。
这种时候,就需要请神婆之类的前来“请仙”,就是把黄大仙从身体里面请走,让它不要再纠缠这个宿主。请仙的人都是真正有道行的人,才有能力请走黄大仙,如果道行不够,就会被黄大仙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我轻声问张一道:“他们不会想要处死这个少年吧?”
张一道眯着眼睛:“别急,耐心看看!”
张一道明白我的意思,“请仙”对于张一道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如果这些村民真要处死这个少年,我就让张一道出手救他。少年并非怪物,只要把黄大仙从他体内赶走,他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怪物!”有个小孩站出来,扔了一颗臭鸡蛋在少年的脸上,蛋液喷溅得满脸都是。
跟着又有几个年轻小子跑出来,把手中的烂菜叶,烂土豆全部扔向那个少年,边扔边骂:“臭小子,赔我家的鸡!”
少年被五花大绑,一动也不能动,他霍然抬起脑袋,眼神里闪烁着出嗜血的凶光,喉头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咆哮。
妈妈呀!
那几个小子吓得赶紧躲进人群里面,只敢露出半个脑袋观望,满脸惊恐。</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