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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我们在桃花源的最后一夜。
过了今夜,我们将前往下一站。
徐二爷把风门的龟甲交给我:“十三,你很优秀,希望你继承七爷的衣钵,率领内八门一直走下去!”
“放心吧,二爷!”我接过龟甲,感觉龟甲沉甸甸的,并不是龟甲沉重,而是龟甲所赋予的责任很重。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内八门都不能折在我的手里!
“老二啊,你真的不跟我们离开吗?”张一道问。
徐二爷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我都是快要入古的人了,不想再参与江湖纷争!希望你们理解,我并不是在逃避,我把逍遥交给你们,他会代替我出征的!”
“明白!你好好留在这里经营你的桃花源,多修两座竹楼,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和老齐就回来找你!”张一道说。
“好!一言为定!反正我修好竹楼等你们!不见不散!”徐二爷说。
张一道和齐云端起酒杯:“不见不散!”
徐二爷递给我们一张地图:“这是大哥所在的地方,你们见到他以后,帮我替他闻声好!”
齐云收起地图,说了声好。
张一道说:“万一外八门的人还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徐二爷呵呵一笑,白须飞扬:“不管他们来多少人,我都会让他们留下的!”
张一道笑了笑:“保重!”,然后仰脖喝掉杯中清酒。
道一声兄弟,饮一杯清酒,无论风雨飘摇,我永远跟你同在!
“逍遥,以后跟着二位师叔,一定要听他们的话!外面江湖的水很深,做任何事情你都要慎之又慎!把你的本事统统发挥出来,为咱风门争一口气!”
徐逍遥抱拳说道:“徒儿明白!徒儿一定不辱使命!”
“十三!”徐二爷叮嘱我说:“拜托你好好照顾逍遥,他的性子有时候很倔,作为大哥,你要多多担待!”
“我知道!逍遥是我兄弟,我一定会照顾他的!”我点点头。
翌日早上,我们在门口跟徐二爷一一作别。
张一道:“老二,走啦,我的葫芦帮我装满了吗?”
徐二爷颔首道:“当然!我再多酿两坛酒,等你们回来时候再喝!”
齐云点点头,拍了拍徐二爷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我和文殊上前跟徐二爷行礼:“二爷保重!”
徐二爷抱拳还礼:“保重!”
徐逍遥最后一个来到徐二爷面前,他扑通一下跪在徐二爷面前,表情虔诚:“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徐逍遥对着徐二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来:“师父,谢谢你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一定不会给风门丢脸的!”
徐二爷抚摸着徐逍遥的脑袋,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去吧!雏鸟总要学会飞翔,人总要学会成长,外面天高地阔,你一定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
道别徐二爷,我们来到河边,徐逍遥用口哨召唤出乌龟。
那群乌龟驮着我们破浪而行,很快就离开了桃花源。
徐二爷一袭长袍,背负着双手站在河边,凝望我们远去的方向,成为我眼中最后看见的画面。
蛋蛋和他的伙伴,驮着我们在黄河上漂浮了大半日,一直把我们送出黄河百慕大,送到黄河岸边。
徐逍遥搂着蛋蛋的脑袋,蛋蛋撒娇般亲昵的在徐逍遥脸上蹭来蹭去,乌龟是通灵的动物,它也很懂人性。
徐逍遥跟蛋蛋挥手道别:“好好保重啊你们!再见!”
蛋蛋和其他几只乌龟趴在岸边的石头上,昂起脑袋目送我们,久久不愿意离开。
“回去吧!别送了,蛋蛋听话,快回去!”徐逍遥几步一回头,他和乌龟之间的那种深厚感情,着实令人感动。
在我们走出很远以后,蛋蛋终于把头埋进水里,沉入黄河,其他乌龟也跟着沉入河中,慢慢不见了踪影。
徐逍遥说:“我和蛋蛋就像亲兄弟一样!”
当年徐逍遥还是弃婴的时候,就是蛋蛋救了他,将他驮在水面上,这就是注定的缘分!
我们在树荫下面歇脚,齐云摸出地图看了看:“火门老大所在的位置是寻幽谷,从这里到寻幽谷还得翻过两座山,预计还有三到五天的脚程!”
休息的时候,我跟张一道打听:“老张啊,我听你们成天老大老二的叫来叫去,你们这兄弟排名究竟是怎么分的?”
张一道说:“很简单,按年龄大小来分的!火门王崇山年纪最大,今年应该有八十了老二是徐二爷,七十多岁老三是爵门袁成刚老四是要门钟乞丐老五是疲门的文爷老六就是我啦老七是你爷爷,陈七爷老八,喏,齐云,齐老八!”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整整一天,我们都在山里穿行,这里的山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露出难看的褐黄色,偶尔有几丛零星的野草长在山坡上,就像是秃顶的老头。
站在山岗子上面远眺,但见沟壑纵横,就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山体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其间峡谷遍布,死气沉沉,这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
当夕阳的余晖笼罩黄土高原的时候,黄土高原充满了苍凉悲壮之感。
远方刮来辽阔的风,风中隐隐约约传来狼嚎声,无比的孤独。
齐云说:“天色不早了,下面好像有一座村子,我们进村借宿一夜,明早再继续赶路!”
从山岗上面看下去,可以看见山坡下面有个小村庄,零星地住着几十户人家。
我们走下山坡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贫瘠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摩天大楼,这里却还是黄泥土修筑的农舍,有些围墙上都冰裂了缝隙,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倒塌。外面的世界已经是霓虹闪烁,然而这里却还是昏暗的电灯,甚至有些人家的窗户还透出煤油灯的光亮。村口立着两棵光秃秃的大树,不长叶子,几只乌鸦站在树上,发出嘎嘎的叫声,更添寂寥之感。
虽然我也是在农村里长大的,但是我们的石磨村跟这里比较起来,简直算得上天堂。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这么贫穷落后的地方。
新闻报道里总是歌舞升平,幸福安康,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在温饱线上挣扎。
我正自感慨的时候,身后传来咣咣的铃铛声响。
紧接着,一辆驴拉车停在我们面前。
“吁”车上那人拉着缰绳,从板车上面跳下来,操着浓重的乡土口音:“你们外地来的吧?来找人?”
面前这人约莫有四五十岁,但是风霜的雕刻让他看上去像七十多岁的老头,他穿着粗衣粗裤,脚踩一双黄胶鞋,嘴里还叼着一杆旱烟,歪着脑袋打量我们。
齐云跟他交谈说:“老乡,我们确实是外地来的,路过此处,今晚想找地方歇个脚,不知道方便否?”
那人瞅了瞅我们,摇摇头:“今晚村子里有事情,你们不方便留下!”
“村子里有事情?有什么事情?”张一道问。
那人吐了个烟圈:“这个嘛不方便透露!”
齐云从衣兜里摸出几张人民币,一边同那人握手,一边将钱悄悄塞进那人掌心,面上带着笑:“老乡啊,随便安排个地方吧,我们不会到处乱跑的!”
那人捏着钱,一边往衣兜里塞一边说:“大兄弟,这个嘛,真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吧,今晚到我家去借宿,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会儿晚上不要到处乱跑,最好不要出门,行不?”
“行!当然行!”齐云打了个哈哈。
“得嘞!跟我走吧,我家呀,就在前面不远!”那人用赶驴鞭指了指:“看见那棵大枣树了吗?树下就是我家的院子,走吧!”
那人重新爬上驴车,在驴屁股上甩了一鞭子:“对了,我叫大牛!”
我们互望一眼,跟在大牛的驴车后面,村子里很安静,路上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今儿晚上,这个村里究竟有什么事情?怎么搞得这般神神秘秘的?</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