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离职守,是你的过失,我本来是急着要赶去皇宫的,来到你这里,没有见到你,但是,总觉得想见你一面。〝了,也谈了,行了,我要走了。”漫咩说着转身走向门外。
“大哥,酒还没有喝呢。”护院长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擅离职守了,漫咩大哥,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走的。”
“好了,戏演的不错。”讹庞从内室里走出来,见护院长目光还盯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漫咩看,拍一下护院长的肩膀说,“擅离职守,护卫的过失,人家都来你这里转悠几次了,好不容易今晚才见到你。护院长,漫咩想把我弄倒,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今天让他活着离开我讹庞的院落,是他的好运气。”
“大人,我去把蒋峰还有梁乙埋叫过来吧。”护院长凑近讹庞说,“还有一事要秉报大人哩。”
“什么事。”讹庞冷冷地盯着护院长,“不会你真的想投靠漫咩吧。”
“不会的。”护院长唯唯诺诺着退出门外,朝蒋峰和梁乙埋居住的房间走去。
春的雨水有些冷,夜也有些冷夜,雨水霁后微微泛黄的满月高挂在深邃夜空,一缕缕熏人的淡黄月光轻轻泄下,淡浓相间的月光披在婆娑长树之上,护院长一路走来,身边萧瑟寒风习习而过,看到摇曳起的枯叶枝杈,看着斑驳地倒影在满地深色的死叶上,他感觉到一种凄清、阒静。
前方一个娉婷的身影,是梁洛瑶。
护院长有些懵懂,他不明白此时梁洛瑶为何出现在蒋峰和梁乙埋的住处,是看望梁乙埋吧,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呀。
可是,现在应当是梁洛瑶和苏江的新婚之夜,不在洞房里呆着,为何要来此处呢。
护院长悄悄地跟随梁洛瑶身后,见她进了房门,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屋子内传出梁洛瑶和蒋峰的对话。
“可你毕竟和世人都他有病的男人结婚了。”说话的人是蒋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梁姑娘,你要知道婚姻不光是契约,而是你的终身大事呀。”
“蒋峰,我知道也许你没有多少时间陪我,可是,至少在我坠入山崖以后,你是第一个让感受到关心和爱护我的人。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梁洛瑶秋波朝蒋峰那里一闪,她不知道有些话应该如何说,应该说深一些好,还是点到为止好。现在,她能知道的是身边有刘义龙有李谅祚是喜欢自己的,她也相信以后和前世自认为是感情已经达到交融的那个人在有一天会缘尽情绝。只是,到那时,和那个男人成不了朋友,当然,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在梦幻与现实中,梁洛瑶有一种臆念,或者是臆想,那就是自己就要在这个朝代里生活,在这个时空里做一个真实的梁洛瑶。觉得一切都是梦,但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切。还回到过去,或者是或者那样一个拥有现代文明的时代吗,不会的。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世人都不知道谜底的。情和爱,也许自己已经看得很淡,尽管经历了生死的轮回,需要一份真挚的情感,或者是需要一种想要的情爱,是与李谅祚这个男人一起生活吧,可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借体。在那个时代里自己死了,在梁洛瑶坠入山崖的那一时刻,自己又复活了。一切都是梦,可是,真的是如此真实。这个叫蒋峰的人,是父亲梁奎派过来跟随自己的人,或者算是嫁过来唯一的嫁妆吧。至少,这个英俊的家丁,是喜欢自己的。这一点,梁洛瑶深信不疑。和这样一个家丁身份的人来往或者有情感上纠葛,又不是自己需要的。冷面对待这个家丁,真心想拒绝的话,也不是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缘份和爱都是感动,是习惯,是宽容,是提升,是体谅,如何告知这样一个尽管英俊却身份低微的男人。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诚诺,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梁洛瑶沉默了。
“洛瑶,当初,我们两家从宋地过来,真的没有想到你父亲会那么快被刘义龙看中,并混上寨主的位子。”蒋峰看到梁洛瑶的睫毛上居然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他知道梁洛瑶是在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愫。“落瑶,咱们以前是那个的不死心,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到宋地,去临安,去咱们小的时候玩的地方。是的,曾经的爱依然是真的,曾经痛苦是真的,现在依然痛苦也是真的,我知道你的,洛瑶,你只是都在故作淡然。内心的那份爱依然在心里,象小鸟需要翅膀,鱼儿离不开水,不得春风花不开,我相信和你的那份爱与我们共渡的每一天。生命不息,那份挚真爱意会弥漫在我和你身上的每一角落,胜过月光的温柔,阳光的炙热,只是两个人做到了冷静和理智。你还象小的时候那样,稍不如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耍自己的任性和小脾气。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你的宽容让我感动,也让我愧疚。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主要是心与心的沟通,我相信我和你更是心有灵犀,咱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早已都能对各自的内心世界洞察。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自从你坠入山崖被刘义龙救起来以后,你象变了一个似的,你有先知先明和敏锐的观察,似乎对什么事情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是这样吧。”梁洛瑶在细心的体悟中觉得和这个叫蒋峰的家丁进行适时的心灵碰撞,应当能理解对方的苦衷和难处,她也都不想把话题说破,只是想,如果现在拒绝这样一个自称和自己小的时候就认识的男人,那样,二人都会难堪的。其实,梁洛瑶也感觉到眼前这个英俊家丁的内心是很脆弱的。是的,人有七情六欲,有丰富的情感,也需要对方的抚慰,需要对方的鼓励。心力交瘁的时候,都想掩饰自己的脆弱,需要的是对方要用自己热情唤起另一人的自信,用自己的柔情让对方放松,要用自己的激情,燃尽对方的狼狈与灰心。梁洛瑶相信这个英俊家丁男人的青春也应当是从女人身上焕发的,没有女人给男人阳光般的温暖,男人就不会永远沐浴春晖,就永远不可能做到春风得意。梁洛瑶出来的时候,苏江正在一个人喝闷酒,她也想象过和苏江在未来的风雨同舟中,但是,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不能帮自己掌舵划桨,不能在艰难困苦中与她一同分享,为她排忧解难,在她烦恼时,帮她释放心理负担。在成功时,让她在忘乎所以中做出清醒的判断,帮她找准自己的位置,关键时刻能帮助自己。可是,自己这样一个柔嫩的臂膀,真的需要有人给她力量。身心疲惫的时候,她希望有一个心灵的驿站。当然,那是要付出双方的情与爱,只有情与爱,才是所有人永远的归宿和温暖的家园。家的概念在梁洛瑶看来有些模糊,她有时候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会和某个人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去一个世间上只有二人的地方去生活,但她又觉得那只能是想象。现在,自己只是一个精神上的东西,是什么,她不明白,只是觉得有时清楚,有时迷茫,她的心灵需要慰藉,她需要李谅祚那个男人来守护自己的家,在她迷茫和身心疲惫时,能为自己点燃一盏温柔的灯,为她永远敞开一扇门。用灯的光明为她引路,让她不至于迷失方向,敞开不关闭的门,让她的港湾充满温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梁洛瑶弄不明白,只是感觉到自己似乎有这样一种渴求,这个叫李谅祚的男人能给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的笑脸能给她送去温暖,让她的心如同沐浴阳光般灿烂。她会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他爱的真诚,她能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一种自己内心需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自己到底是什么,在一处迷茫的思索中,自己得不答一个答案。算是精神的需求吧,自己只是一个灵魂了,现在,有了一个附着物,而且,当时,自己是那样的渴骥奔腾向泉水一样,投奔到梁洛瑶的躯体里。
“洛瑶,你变了。”蒋峰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慢慢地把手探向梁洛瑶的脸庞,“洛瑶,你变得成熟了,真的象个大人似的,是的,我感受到一种母爱般的慈祥。现在,你的笑容能融化冷漠的坚冰,能消除我们和敌人所有的怨恨。你能让我心情舒畅,能让我永远自信。我能感受到,现在你的笑容是盛开的花,是丰腴的果,是夏日的清风,是冬日的阳光。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和你是不可能有将来的。只是觉得你变了,让我有些陌生,感觉你象变了另一个人,真的。”
“是的,这个世人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梁洛瑶知道和这个英俊的家丁在起,他可以嘴上说不谈情说爱,但是,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冲动。她觉得应当劝这个男人对感情这事儿放开来看的,如果不得罪这样一个男人,能把这样一个男人牢牢地把控在自己的身边,也许是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不要让这个男人离开自己,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意,其实那恰恰就是一种最好的把握。她不想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到一个乞求感情的地位上,悲剧的根源往往就在这里,对自己都不自信,别人怎么看重,感情是最在乎尊重和平等。梁洛瑶觉得自己现在尽管只是一个灵魂,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有了依附物的灵魂,但她觉得自己要做一个有见地和胸怀的女人,那样,天下所有的男人或者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自然会感到她的可爱了。因为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同时,并不希望在爱的约束下丧失自己的一方世界,男人在乎爱情的默契、宽容和理解。爱上了一个人有时候是没有道理的,明知道没有结果也要飞蛾扑火,结果却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尘世的情与爱,也许只是个过程,这个过程太不自然,很多最初的感觉都变了。最后,所有的人都受到了伤害,但现状并没有改善。这个世界上迁移成本最高的事情应当是情与爱了。情与爱是一个过程,就如同人生也是一个过程一样,只要它足够精彩,为什么一定要在乎它的结果呢。痴男怨女也许都在看情与爱这一部小说,在最高、潮处嘎然而止了,如果硬要把它上升到生生死死的层面,也许最初的那份感情早已变质了。最为心动的是那份暧、昧和朦胧,那种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感觉,让人揪心,让人**,正是那种朦胧的力量将男女迅速拉近,所有的抵挡都是无谓的。遗憾的是,所有的故事主角到后期都无一例外地选择独占,于是悲剧就开始了。修缮内心的感知,这是一个过程,让自己逐渐真实起来,让自己做一个才情过人的女子,在这漫漫红尘中找到一个知音,如此,才是自己来到这样一个时空里想做的事情吧。
“你哭了?”蒋峰擦拭一下梁洛瑶的泪水,自己的眼里也溢出了泪花。
“不。”梁洛瑶拿开蒋峰的手。
“洛瑶,我知道你有时候内心挺苦的。和苏江,如果实在不行,就别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