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你看你说的。√着拭一下睫毛的泪珠儿,“居然真的流了眼泪,蒋峰,我弟弟明天就要回去了,今晚,我是来看你和我弟弟的,怎么,梁乙埋跑哪去了?”
“怎么让他走得这么急,好不容易来一趟,来了就多呆几天嘛。”蒋峰伸出手,很想捉住梁洛瑶,但是,梁洛瑶灵巧地躲避开了。“这里透着热烈与繁荣,雨停了,刚才,我和乙埋出去一下,这里到处蔓延的灯火,似乎一切都在无声中燃烧。洛瑶,你要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守着寂寞的影子,独自聆听夜的吟唱,任思绪溅满一身。其实,我孤独着也思索着,反复的问自己和你的友情可以永恒吗,人世间的悲欢可以永恒吗,思念可以永恒吗,守望可以永恒吗。以前,我和你能相互感应,相互珍惜,彼此欣赏,彼此牵念。这种感觉就特别美妙,只是有的时候又觉得如履薄冰,比如现在,我和你,真的有一种天壤之别了,但是,我真的不甘心,那是内心伴随而来的是身体上亲近的渴望。洛瑶,现在,我真的情不自禁,如果真的特别欣赏喜欢一个的话,那一个是你,可能你不会相信的,我为你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废话了。”梁洛瑶有些不高兴了,说过这样的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门外人声沸沸,梁洛瑶和蒋峰愣住了。
梁洛瑶打开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护院长。
“刚才,有人说有人闯入了府内,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哩。”护院长凑近梁洛瑶,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夫人,新婚之夜,为何不与苏江一起享受良宵呀。”
“大胆,我干什么,也是要知道的吗?”梁洛瑶怫然作色,这个时候,蒋峰也走了出来,他看到的是一个敢爱敢恨,高傲霸道,美丽、富有、有权势、有才气的梁洛瑶。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现在梁洛瑶怎么会变得粗俗无礼。现在的梁洛瑶似乎对事情缺乏耐心,既顽固、任性,又反复无常、优柔寡断。蒋峰似乎总是无法计划和安排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他知道有些心事,是没办法倾诉的;有些感受,是没有人了解的。现在,他很想告诉梁洛瑶做人其实很简单,你对我好,我会对你更好,人心换人心,你真我就真,你假我转身。他还想对梁洛瑶说一声时间会证明一切,不管别人怎样,自己都会脚踏实地做最真实的自己。现在,梁洛瑶似乎忘记了两个人的情感,而且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样子。蒋峰想对梁洛瑶说,很多时候,我不傻,只是不说而已。如果现在真的顺着梁洛瑶的思想,自己将会与这样一个女子形同陌路了。是的,不爱理你的人,就别去打扰了,赔了笑又丢了尊严,不合适的鞋,就别去硬塞了,磨了自己的脚,还留下一堆血泡。你太在意什么,就被什么禁锢。蒋峰告诉自己凡事要忍,忍到春暖花开,认准的路要走,而且要走到灯火通明。如果梁洛瑶真的不懂自己的沉默,又怎懂自己的难过。也许,自己以前爱错了人,以为感情都是很累的,现在才明白,自己和梁洛瑶真的存在着身份上的天壤之别了。不过,也许,有朝一日梁洛瑶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以后,可能会重新考虑他们的情感吧。这样想的时候,蒋峰多么想鼓起勇气捉住梁洛瑶的手告诉她真正心疼你、在乎你的人,舍不得你受累。
府内乱得一团糟,梁洛瑶并没有回头看蒋峰,只是款款离去了。
梁洛瑶回到新婚的房子时,看到苏江正与一个老者喝酒。见梁洛瑶进来,苏江起身笑了笑。
“洛瑶,这是我的师傅,你来了,正好,陪师傅喝一杯吧。”苏江依然笑逐颜开,“刚才,师傅来的时候,听到外边乱糟糟的。”
“那些家丁是追赶我哩,你就是我徒弟娶的女子?我叫包括子,叫我包老头吧。”包括子并没有起身,只是冲梁洛瑶笑了笑。
“包括子?”梁洛瑶走近包括子,坐了下来,“还是象苏江一样叫您包师傅吧。”
“洛瑶,对你说过的,我喜欢佛学,包括子是我的恩师,从小就教诲我信佛,做善事。”苏江见梁洛瑶坐下来,便斟酒给梁洛瑶,把酒杯放在她的面前。“洛瑶,我知道在这个喧嚣的尘世只有我的师傅能懂得我的心思,说实话,在你面前我有些难堪,只是我尽量掩饰自己难以平静的心绪。我知道你内心很苦闷,但我并不想和你进行名份的较量,欸一声山水绿,舻声听未了,山水送孤帆;对面青如画,回头绿满岩。半空云袅袅,一带水巉巉;船尾澄流迥,峰腰旭照衔。青疑留古岸,翠欲上征衫;流响惊凫雁,浓荫郁桧杉。我会在冥想中把自己想象的生活打理好的,当然,也想和你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下去。”
“你叫梁洛瑶,听徒弟说,你的父亲是寨主哩。”包括子捋一下花白的胡子,“我徒弟苏江为人谦恭,内敛,不爱热闹。很小的时候我就有意培养苏江习修佛学,中是老夫喜欢四处游荡,有时,我会多少年都见不到徒弟一面的。今晚前来,就是听说了他要娶亲,也想见一下是娶的哪家女子呀。”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汉家女子,在家时尽管受父亲恩宠,但也时常受姨娘欺压呀。”梁洛瑶端起酒杯,望着慈眉善目的包括子,她明白自己心中的勇敢又多了一点。在出嫁的前些日子,梁洛瑶只是感觉到自己时常清楚,时常糊料,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情感上如此脆弱,曾经哭泣世人也会看不见,要迷茫中设想的未来总会有别的喜悦,她对自己说,就让时间翻开新的一页,爱因为在心中,自己才平凡而不平庸。面对一切都是陌生的生活,自己的梦会落在哪里,想着生活继续,她相信生命不息。爱是什么,象白开水一样,给它升温时它会变热,甚至沸腾。想到白天见到的那个叫李谅祚的男子,梁洛瑶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爱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莫名的失落。多一次忘记,就多一次想起,这样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放不下李谅祚了。眼前,苏江是那样的恬静,梁洛瑶觉得尽管这个叫苏江的男子有些喋喋不休,时常会啰啰嗦嗦,只是有时会觉得自己象天涯游子,哪里是自己最好的终归宿,是润泽自己心灵的一眼清泉。设想着和那个叫李谅祚的男人在一起的一饮一啜,丝丝缕缕,绵绵不绝,象一首田园诗,幽远纯净,和雅清淡;是一幅山水画,洗去铅华雕饰,留下清新自然;象一首深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是一阵和煦的风,吹去朔雪纷飞,带来春光无限。是一生相伴的盈盈笑语,漂泊天涯的缕缕思念,离开这个男人就会有一种殷殷期盼。想起了这个男人志向消沉就会化为意气风发,虚度年华就会化为豪情万丈,想起了这个男人羁旅漂泊的游子就会萌发起回家的心愿;想起了这个男人彷徨无依的心灵就找到了栖息的家园。但是,眼前的现实是已经和这个叫苏江的男子结婚了,梁洛瑶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些于心不甘,但又觉得有一种力推着自己朝前走。人生也许就是有了一些无奈和不甘,才觉得生活更有味道吧。
“你在家,居然会受到姨娘的欺压?”包括子有些惊讶,“看不出来的,洛瑶,听苏江说你的父亲是寨主,应当算是一方富豪了。”
“让包师傅见笑了。”梁洛瑶举杯饮尽杯中的酒,“当初,父亲只是一个逃难过来的汉人,我们家本是平民家庭。只是父亲有意攀上红鸾教主刘义龙,并在刘义龙的扶持下才当上寨主的。”
“过去一些事情就算了吧。”包括子微笑一下,“有一些事,过去就算了,不要象丢了好有价值的东西似的。我能想像,你在娘家一定过的挺辛苦,不过,现在嫁给我徒弟,算你的福分了。有些事情想起来时,只有安慰自己,丢了东西,再宛惜也没有用,过去的只能让它过去。不过,我有时候想不明白,总感觉和你挺熟悉的,象是个老朋友,好象已经给你说过太多的话,只是记不起来是怎么认识你的。洛瑶姑娘,感觉你很聪明,做人也是,我欣赏你。说句实话,老夫我纵横江湖几十年,更多的是顺命,感觉常被被世人笑话,有时候在傻等着我徒弟的书信,但却是鸿稀雁少。也难怪,四海为家,哪里会有我徒弟的消息呀。现在,只有我来见他了。刚才来的时候,还闹腾得整个府里乱七八糟,象捉坏人一样到处在追赶我。看到我徒弟正站在门口,好像在等我似的,便来了。”
这时,梁乙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