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鸟呼哉的惊叫声,击破黄昏的宁静。≦够纷乱不安的心,搅起重重浪。
“食虎,你不要老欺负呼哉。”蒹葭从寝室的窗户里探出个头,朝院子里大声喊道。
食虎这家伙一无聊,就欺负鹏鸟呼哉。而呼哉被欺负却不知飞起躲开,只在圈里一边惊叫边让食虎追着跑。蒹葭有时还真闹不准,是食虎在欺负鹏鸟,还是呼哉在逗食虎玩。
“蒹葭赶紧出去,皓禹来了。”许世新靠近窗边紧张地道。
这个点子衿和子宁在书房习字,她得马上去把皓禹拉到房里来。如果慢了怕会被皓禹发现……
不是说好晚上的吗?这妖孽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就有这么迫不及待吗?想到这蒹葭微恼的老脸忍不住一红——这妖孽似乎经常这样,好像总是喂不一样。
蒹葭从窗户跃出便见,皓禹蹲在院子里,很是温柔拍着食虎,而食虎也很热情地蹭皓禹的脚。
由于皓禹一直没有问起食虎,蒹葭还以为他还在因为食虎伤沈妍生气。现在看他和食虎相处的情形,蒹葭不由地疑惑了。
皓禹放开食虎站起来,用那柔情似水的眸子锁定蒹葭。晚风冉冉吹来,他一身红衣鼓风而舞,让四周的牡丹都为失色。
“跟蒹葭的约定总是让我迫不及待,所以来得有点早,希望不会被你赶出去。”皓禹的笑容是揶揄的,但眼中真的如他所说那样,透着两抹不安的情绪。
听他坦言承认“迫不及待”,让蒹葭脸上又一红。她侧脸看向他身边的牡丹,避开那双让她心跳加速的眼。
但那失色的牡丹,真的比不上舞动红衣。蒹葭顿觉不堪看,忍不住又把视线移向皓禹的衣摆。
“我以为你在生食虎的气?”蒹葭轻声道。
“我没有在生食虎的气。”皓禹走过去轻拥她入怀,张嘴在她嫣红诱人的脸上轻咬一口,“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在害羞?”
蒹葭暗自翻个白眼,这跟以前不一样好不!以前是情之所至,现在则是交易……
蒹葭抚着被咬过的脸,暗自叹了口气。她此刻真的觉得自己是餐桌上的咸鱼,等着这只蛮横的饕餮来一口呑掉。
“书房里有什么人?”皓禹勾起蒹葭的下巴,轻声问道。里面有人在看他,他一到这就感觉到了,但是那注视没有杀气。
蒹葭眼神一暗,半睑眉不语。不用猜也知道是子衿和子宁在看父亲,他们一直都很可渴望看到皓禹,更想让皓禹抱抱他们……
“蒹葭?不可以告诉我吗?”皓禹低头看着她,轻声问道。
蒹葭咬着下唇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是很自私的人。他们明明那么渴望父子相认,却不被她生阻挡在中间不得相认。
皓禹轻叹一声道:“好吧!蒹葭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问了。”
蒹葭抬起头讶异地看着皓禹。她想不到那皓禹会这么好说话。要换作以往,怕是得费很多心思,才能阻止他去一探究竟。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马上抱你进屋的。”皓禹眨眨眼看着蒹葭,那眼神比他的话还狂野。
蒹葭瞪了皓禹一眼。拉着他往屋里走去。子衿和子宁还在那里偷看着,再不拉皓禹离开,难保被子衿他们不会被皓禹发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蒹葭这么主动,真是难得呀!”皓禹往书房看一眼,便拥着蒹葭往屋里走去。
蒹葭有秘密是肯定的。但只要蒹葭肯接受他,这秘密他也是可以不知道的。经历过那么多,现在还能把蒹葭拥入怀里,他真的不敢再强求太多。
“蒹葭,东方義和在宫外求见。”
许世新挠头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他实在不想打扰到他们,这两个人这么艰难才站在一起。但是东方義和好像很着急,所以他也不好不来通报。
“叫他在御书房等我们。”蒹葭道。
蒹葭真是喜出望外。这个东方義和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不但解了她的尴尬,还让子衿和子宁不至于让皓禹发现。
御书房?皓禹扬眉往不远处的书房看了看,任由蒹葭拉着他往寝宫外飞去。这书房的秘密,看来不只不能让他知道,就连东方義和也不可以知道的。
“老臣留在玉台国的探子来报,说魔界的那些长老在一个月前离开玉台国,如今已全完不知去向。”东方義和见皓禹和蒹葭进来,没等他们坐定就急着上面禀报。
蒹葭边走边听,听完刚好走到龙椅上坐定,她一坐定就侧倚在龙椅上假寐着。
这些事轮不到她来关心,由皓禹和东方義和来商量就够。她一个睡神,只负责睡好觉就可以。
“这些老头子是魔界的长老,现在魔界群龙无首,他们当然是回魔界当首领去了。”皓禹站在蒹葭的身边,伸手怜爱地抚着她的墨发。看她似乎已睡着,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
蒹葭在半睡半醒间听到皓禹的话,心里一震立即睡意全无,无比吃惊地看皓禹。那群老头子的厉害,她在玉台国可是见识过的,他们绝对不是容易啃的骨头。
东方義和对皓禹的不上心很不赞同,皱眉道:“我想也是,只是群长老灵力高,带回去人也个个是高手。我怕你这一战会打得会艰难,你要多做点准备。”
皓禹迎上蒹葭的注视,对她眨眨眼笑道:“我们这么年轻力壮,怎么会几个老头子呢?”
“这不好笑,你要认真对待这事!”蒹葭瞪着他,眉头越攒越高。
让皓禹去救地仙的是她,如果皓禹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跟子宁他们交代呢?
“好!你说要我怎么认真法?”皓禹的薄唇轻扬,用指抚平她的眉头,她眼中的担心取悦了他。
“就……就听东方義和的意见,多做点准备。”眼前的皓禹温柔、多情,让她不自觉地沉醉在其中,废尽力气才把心神拉回来。
皓禹在蒹葭的朱唇上点点,抬起头看东方義和正色道:“现在魔界的魔王才刚刚确立,内乱还没平息。所以他们抽不出多少兵力,来对付那些地仙的。”
“原来你早就把情况打探好了,怪不得能表现得这样从容不迫。”东方義和低头喃喃道。
在蒹葭登基以来,他曾经多次与皓禹对手,但每每都败。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皓禹的对手。
还好皓禹对蒹葭的情似乎很深,不然的话,不但他们这些老臣会死于非命,就连蒹葭这个天帝怕是也难一逃劫。
东方義和真的很怀疑,他当初能这样轻而易举取得禅让书,很多都应该是仰赖于皓禹在暗中出的力。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回去了。”皓禹拉起蒹葭就往御书房外走去。
好不容易跟蒹葭约好的今晚,所谓**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想跟东方義和在这里浪费。
皓禹这样火急火燎的,让蒹葭的老脸又是一红。这个蛮横的野兽,做事总是这样不管不顾。
“还有一事……”东方義和追上来,拦在皓禹和蒹葭的面前,犹豫地看着皓禹,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你有话但说无妨!”皓禹忍下不耐烦,皱眉看着东方義和。
“你的父亲现在在第八重天,又手握一定的兵力,我怕……我担心他会对蒹葭不利。”
皓禹的眼神越来越冷,让东方義和说话都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
“我父母是做错过事,但我母亲已自杀,父亲也被囚禁。”皓禹横了东方義和一眼,低头看着蒹葭略带哀求地道。“我认为这惩罚已经够了,你认为呢?”
“我的父皇和母后已经活不过来了,还有羊祜也已魂飞魄散,而你的父母依然健康安好。”蒹葭凄凉一笑道。“你真的要问我的看法吗?”
皓禹放手蒹葭的手,苦笑一下着后退一步,无力喃喃道:“确实是……不能听你的看法……”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蒹葭背负着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如果听从她的看法,他们将会永远走不到一起。
纵我不往。不往,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即然不你不过来,就让我过去吧!
“东方義和,如果你敢动我父亲一根毫毛,我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皓禹冷冷地警告完东方義和,就抱着蒹葭往寝宫飞回去。
他父亲手上那点兵力,只够用来自保,对蒹葭根就造不成威胁。以许世新的能力,想收拾他父亲简直易如反掌。但他相信蒹葭不能原谅是不能原谅,却绝对不会去伤害他的父亲。
今晚该只属于他和蒹葭的,不应该横入那么多的人和事。他只想和蒹葭愉悦地度过,那些不快的东西都通通滚一边去吧!
蒹葭抬头看皓禹,在飞行中晚风拂来,扬起他的墨发,却吹不散他脸上的坚决。
“皓禹,你明天就要出征了。而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你是不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蒹葭知道自己是在垂死挣扎,但是不挣扎一下,她真的问心有愧。
“你的看法是不能听从的。”
皓禹把蒹葭放在床上,迅速吻上她的唇,阻止不让她把任何看法说出口。
今晚无论如何,她是当定餐桌上的咸鱼了……成为这只饕餮的晚餐和宵夜。
罗衣轻解,在万事万物都进不来罗帐里,让两颗失落的心紧紧地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