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气氛凝重,官员们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做事认真,不敢落人口舌,怕被抓到把柄。∫>
堂堂大理寺少卿希霖慕,官居二品,真正的高层,就在刚才被抓走审问,这无疑捅破天,一把手治罪二把手,毫不留情。
圣城官场彻底沸腾,希霖慕被抓的消息刚刚传出,无数人骇然,有人大惊失色,有人怒极而啸,更有人拍案叫好。
堂堂二品大员说被抓便被抓,而证据只是一张纸条,有些荒谬,令人难以接受。
“林义,本殿下一定让你死!”七皇子仰天怒吼,同时召集谋士,商量对策。
“好好好,这个林义还真是出乎意料,上任第二天便抓了希霖慕,少了这个人,七弟等于断了一臂,可喜可贺”,一座府邸内,二皇子哈哈大笑,其他众多官员点头称是。
“真是不让人省心,这一次又捅破天了!”左相府中,秋棣吹胡子瞪眼,既愤怒又无奈。
两个时辰后,林义面露疲惫,双手一直揉着鬓角,施展幻阵对仙力的消耗极大,同时脑袋昏沉,精神萎靡。
这一次不仅审问了希霖慕,连带寺丞秦有才也一并审问,幻阵之内,普通凡人毫无抵抗能力,只能问啥说啥,知无不言,当然秦有才曾顽强抗争,结果林义幻化出几道雷霆,吓得后者屁滚尿流,不敢不从。
经过审问,秦有才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官九年,贪污银两七百多万、金银玉器数不胜数,同时参与过诸多冤假错案的判处,甚至为部分显贵家族搭头牵线,收买过希霖慕与宥然,让后者轻判或错判。
“三年前,宥然大人悄悄找到我,愿意做我的靠山,只要我能为他办事,好处多多,而且宥然大人告诉我,他的靠山是某位皇子殿下。直到有一次,我看上一个小家族的小姐,并设计将她**,后来得知那个小家族居然是礼部尚书的远方亲戚,而且事情已经被捅到刑部,正是那位皇子殿下出面,最终摆平事情”。
秦有才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仿佛面对阎王爷的审问,不敢撒谎,道出诸多骇人听闻的丑事。
“我是大理寺寺丞,曾利用职务之便,强行玩过很多犯人女子,她们长相俊俏,花枝招展,都是某些犯官的女儿或姨太太,可惜她们是阶下囚,根本没能力反抗,想怎么就怎么玩,除非上面吩咐不让动,否则都能玩上一玩”。
秦有才咯咯直笑,仿佛回忆到极其美妙的事情,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供诉出多项罪行,并且牵连很多人,比如看守牢狱的尖脸狱卒,作为秦有才的得力下属,没少参与恶事,甚至与秦有才齐头并进,共同侮辱过某些女子。
……
寺卿殿中,林义咬牙切齿,恨意绵绵,他知道官场黑暗,但没想到如此不堪入目,简直黑到骨子里,令人发指。
“传令下去,希霖慕与秦有才,午门斩首,本官现在入宫面圣,讲明一切!”林义寒声开口,杀意腾腾,手中拿着一摞证词,全是两人犯过的罪行。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发声,即便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也不敢表现出来,毫无疑问,只要出了这个门,希霖慕与秦有才便完了,死罪难逃。
王少卿与宥少卿沉默不语,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乖乖站在一旁,等待林义下令,可惜林义根本不搭理他们,直接出门,准备到圣皇宫面圣。
……
“寺卿大人,大事不好了,希少卿的父亲找上门来,让您给你说法!”有人禀报,神色慌张。
“老夫倒要看看,这位乳臭味干的寺卿大人是如何耍威风的?想抓人便抓人,难道皇朝就没有王法了吗?”
一个老者,须发皆白,眼角布满皱纹,脸颊上几块黑斑,然而他虎背熊腰,走路带风,即便年迈,依旧雄姿英发,说话铿锵有力,手中一柄暗红色拐杖,每次杵地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跟随着五名身手矫健的中年男子,样貌各异,皆散发着煞气与寒意,眼神冰冷如蛇,令人不寒而栗。
“老大人,您可不能进去,寺卿大人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两名官兵怯生生的跟在老者身旁,却不敢真正阻拦。
“滚一边去,老夫想去哪就去哪,大理寺又怎样?先皇的寝宫老夫都进去过!”老者冷哼一声,身旁两名男子随意挥手,便将官兵推到一旁。
林义皱眉,仅凭众人的眼神与表现便可判断这位老者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先皇时期的某位权贵重臣。
“他叫希冷禅,先圣皇时期的兵马大元帅,也就是当时的军方第一号人物,位高权重,统领天下兵将数千万,其麾下精兵良将无数,当今朝廷很多元帅将军都是他的下属或徒弟……”
雷振宇吞咽一口口水,脑门不断出虚汗,眼神中充满忌惮与恐惧,甚至还参杂一些崇拜。
“他虽已退位多年,但每逢过年过节,朝廷上下有头有脸的官员都会前去探望拜访,就连诸多皇子也不例外,年年如此,影响力甚至超过当朝左右相、大司命等人”。
雷振宇小声解释,声音甚至已经颤抖,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居然表现出如此胆怯的一面,足以证明希冷禅的威望之高。
希冷禅等人风风火火闯进大理寺,诸多朝廷官员纷纷退后,脑袋压低,态度恭敬,尤其是原本不敢吭一声的王少卿与宥少卿,居然直接越过林义走到希冷禅面前,躬身行礼,谦卑至极。
“你们两个小家伙闪一边去,老夫今天要找你们的寺卿大人理论理论”,希冷禅低哼一声,眼神冷冽,直视林义。
气氛又一次陷入凝重,现场寂静无声,希冷禅的身份尊崇至极,而林义又新官上任、毫无顾忌,两人交锋,不用想也会擦出无限火花。
众人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任谁也没想到希冷禅会突然到来,一向不过问朝堂之事的老元帅指明要为希霖慕出头申冤,这件事太过棘手。
“参见希老,小子大理寺寺卿林义,不知希老如此大动干戈所为何事?”林义上前,躬身行礼,脸色看不出喜与怒。
希冷禅双眼微眯,眼神森冷如虎,震慑人心,“老夫不管你是谁,只是今天接到消息,说你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那义子希霖慕抓了起来,老夫特来讨个公道!”
……
大理寺内,诸多官员沉默不语,安静至极,然而大理寺外,整个官场热闹非凡,无数高官权贵彼此奔走相告,希冷禅时隔十五年之久再次公开露面,并强闯大理寺,这是史无前例的大事,值得各方势力关注与参与。
“希老不问世事多年,今日出关,所为之事必然不小,如若能帮希老解决难题,赢得他的支持,储君之位将唾手可得!”
“快去查,本殿需要希老的所有信息以及大理寺最近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不行,本殿需亲自动身为希老助阵,只有如此才能赢得他的好感”。
“林义这次踢到钢板上了,本皇子怎么就忘记希老的存在,他可是希霖慕的义父,不可能眼睁睁看希霖慕死掉”。
各方势力快速分析时局与对策,终于无不得出结论,必须立刻前往大理寺助阵,倘若得到希老的支持,占得先机,争夺储君之位将轻松许多。
……
外界乱成一团,大理寺内则安静无比,林义微皱眉头,道,“小子不知希霖慕是您的义子,即便知道,希霖慕罪大恶极,还是会将他抓捕并判刑”。
“你说什么?”希冷禅闭着眼睛,耳朵凑向林义,脸色全是不耐烦。
林义不卑不亢,直视希冷禅,同时语气微微加重,“我说他罪大恶极,按律当斩!”
对于希冷禅,林义倒也了解一些,这是一位军方的传奇人物,上一代圣皇在位四十二年,风朝打仗至少打了三十五年,希冷禅二十岁入伍,一直征战在外,战功赫赫,所经战役成千上万之多,深得前代圣皇的信任与重用,最终坐上了兵马大元帅的宝座。
直到先皇退位,希冷禅也跟随让出大元帅之位,选择退出军方,不问世事,这无疑是军方大事,众多将军皆认为新皇在排挤希冷禅,于是心生不满,哀怨四起。
后来出现哗兵之变,诸多将领联合一起,囚禁新元帅,以此威胁圣皇召回希冷禅。
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也足以看出希冷禅在众多将士心目中的地位,可惜希冷禅拒绝了众人的好意,并好言相劝,在朝堂上苦苦为众人求情,最终圣皇念其劳苦功高,遂没有降罪,
就是这样一位传奇人物,足以让当朝所有官员敬重与礼让,即便圣皇也要尊称他为希老元帅。
然而林义却相当大胆,直视希冷禅,甚至朝着后者大喊,“林义向来就事论事,希霖慕犯有诸多罪行,必须斩首示众,以证皇朝法令之威压”。
“大胆”。
希冷禅身后的五名中年男子怒喝一声,气势汹汹,眼神冷冽,呈动手状。
“你倒是说说,霖慕犯过什么罪?你是老夫的义子,他敢犯罪吗?”希冷禅皱眉说道,言辞虽冷,貌似讲究公正。
事实上林义内心还是很尊重这位老元帅的,征战沙场几十年,对皇朝社稷鞠躬尽瘁,可敬可佩。但形势所迫,他不得不站在自己寺卿的立场上去对待罪犯,即便希霖慕是老元帅的义子,依旧难逃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