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刚被扶起,便双膝一软,欲向曲一凡行跪拜之礼。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曲一凡大惊之下,连忙将其拉住,可他虽拉住老人,却拉不住所有人。
只听砰砰砰……一连串膝盖触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四周不论男女老少,青壮妇孺,均面朝曲一凡,双膝而跪。
“你们……”曲一凡环视一周,又一次不知自己当要如何了,趁他愣神之际,被其拉着的老者猛地一挣,重重地跪了下去。
没有再试图拉起老者,曲一凡闭上眼,口中又是一叹,因为此情此景,他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在苍峰国,也是有着那么一帮父老乡亲跪求在自己面前,而且,同样的境况还不止一次,村民们接下来要说的话,曲一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只见跪在地上的老者俯身便欲磕头,却被曲一凡伸手阻止了。
“恩公,您武艺高强,还请伸出援手,救救这些乡亲们吧。”老者浸着老泪,哽咽着说到。
“是啊少侠,救救我们吧,否则我们全村老小,迟早会被那群畜生逼死的啊。”“是啊是啊,少侠,你杀了他们的人,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帮畜生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到我们身上的啊。”……
老者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声声附和,虽然有些人的话说的不太好听,但曲一凡知道这些淳朴的乡亲们只是想有个安稳的日子而已。
心里虽依旧有些沉重,但曲一凡还是牵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再次抱拳向着周围一礼,笑道:“在下曲一凡,诸位相亲先行起来,你们的担心我也明白,既然遇到了,在下便不会坐视不理。”
见曲一凡如此干脆地便答应了,众人似都有些不敢相信。
见他们仍不肯起来,曲一凡只得继续道:“你们还是快些起来收拾一下吧,不然怕对家中孩童影响不好。”
大伙面面相觑间,依旧无一人起身,正当曲一凡无奈之下还要再说些什么时,只听又是一阵砰砰之音,这次,却是近百人额头碰触大地所至。
曲一凡看到周围有很多年过半百老人,即便身子孱弱,也要颤颤巍巍地俯下身去,他们的额头碰触地面,虽没有身边的壮年人磕头响亮,但所给予曲一凡的,却是如山岳般的沉重。
尚处于懵懂之年的孩童,亦被身边的母亲压着,将头颅深深埋下。
“恩公大恩,小刘村千秋万代,永世不忘!”近百人异口同声,曲一凡嘴角含笑,表面上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礼,但谁又知,他心里的万般压抑,和沉重。
众人拜过之后,出来几个青壮汉子收拾现场,其余人则浩浩荡荡地将曲一凡迎进了村子。
挥散了众人,曲一凡和背上的白裙女子一起,住进了刘老汉,也就是那个被领头大汉踢倒的老者,与那名名唤月儿的年轻女子家中。
“恩公,你与这位姑娘今晚便先住这里吧。”将曲一凡让进房中,已经换了身衣裳的月儿浅笑着说到。
“月儿姑娘客气了,在下与姑娘年纪相仿,你且直呼在下名讳即可。”曲一凡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曲大哥,你背着的是你的妻子吗?”月儿抿了抿嘴,却依旧对曲一凡以兄长相称。
白裙女子虽只在曲一凡肩头露出一张容颜,而整个娇躯都被一件宽大的长袍包裹,但却依旧有着令男人心醉神迷,令女人自惭形秽的无上魔力。
月儿也自是好奇,如此美丽的女子与曲一凡是什么关系。
曲一凡闻言,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见他这模样,月儿还以为他是默认了,眼中不由有一丝失望之色稍纵即逝。
待月儿离开,曲一凡解开衣袍,将背上的白裙女子轻轻抱到了床榻之上,她的眼睛一直睁着,无波无澜,看不出其内丝毫情绪的波动。
经过几日的相处,曲一凡对于这种情况也已经习惯,只是这个女子的眼神,所带给他的感觉,和她的容颜身姿一般,总有种不真实的梦幻之感,便仿佛,白裙女子的存在,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这么说有些矛盾,但曲一凡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与她,处在同一个世
界,但又隔着一个世界……
晚饭的时候,村民们杀鸡宰羊,在本不富裕的情况下,给曲一凡凑了桌丰盛的晚餐。
扶白裙女子靠着自己在身侧的椅子坐下,曲一凡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人家,请告诉乡亲们不必这样,如此盛情,在下受之有愧啊。”
“恩公这是什么话?小刘村虽然条件不好,但一两只鸡鸭还是拿得出手的,一些粗茶淡饭,还望恩公不要嫌弃才是。”刘老汉颤巍巍地站起身,亲自盛了一碗鸡汤递到了曲一凡面前,“来恩公,这鸡汤趁热,给您的爱人补补身子。”
曲一凡与白裙女子的模样,以外人的眼光,不论怎么看,似乎也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如此亲密,所以刘老汉与月儿一般,也是想当然的认为二人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对于这个问题,曲一凡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且这刘老汉貌似还是个倔脾气,自己让他和月儿一般,别再一口一个恩公的叫了,可其却充耳未闻,依旧我行我素地喊着恩公。
曲一凡接过刘老汉递来的鸡汤,并用勺子盛起一点,放在嘴边吹凉之后,再一口一口地喂进了身边女子口中。
白裙女子平日里除了喝水之外,主要的饮食便是粥和汤了,当初其身体太过虚弱,曲一凡为了给其滋补,将那日在溪里捕到的小鱼,一股脑的全熬成鱼汤喂给她喝了。
月儿看看曲一凡,又看看他身边的白裙女子,后又将目光落到了曲一凡身上,美眸眨动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她已经算是大姑娘,因为别家女孩在她这个年纪,所做的早已不是独守闺房,而是担起了家中相夫教子的责任来,可月儿太漂亮了,虽其容貌不能与白裙女子相比,但在这远近山头,也算是独秀一枝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