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感恩清居老人的礼物
那些火苗落在自己身上的疼,那些身体与砂土砾石摩擦的疼,他统统无法顾及,他必须使劲的爬才能求一条活路。
不过他没有想到,苦苦爬出来的那条生路竟然是条绝路。
呵呵……当真是天要绝我!
悬崖峭壁,那悬崖间吹过的凛冽的风,刮的人脸生疼,只怕这掉下去便是尸骨无存吧。
也罢,尸骨无存也比他们将他的尸身拿回去凌辱来得强!
他这戎马一生,没想到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真是可悲,可怜!
落在悬崖峭壁下面,没有想象中摔得粉碎,而是落在了一处花草上,原本以为是上天开了眼,要留他一命,卷土重来。
可这一次他又想错了,那花草是毒物,那谷底像是有灵性一般,明明在他落下的时刻毫无怪异之处,却在不大会儿便烟雾弥漫,毒气逼人!
这种死法,也并不好受。
看来最终的结局,左右不过是死,至于这方式,他也就不再强求体面的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以为自己是到了阴曹地府,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面色凝重,连连摇头。
那老头便是清居老人。
是他救了他一命,清居老人摇头叹息,他活了数十载,毕生都用在医学上,可留在宗灏身上的那些后遗症,他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完全消除的。
还有一事,那便是他的容貌和声音,已经完完全全和从前不同。之前的那个人,已经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宗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了,良久之后,当时的清居老人才听到宗灏吃力的说道:“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而至于其他的,已经是别无所求。
清居老人原是毕生为了医学而生,中年之后便来到了这悬崖底下研究这些毒物,再寻找一些救人的方法。
于是,宗灏与他在谷里生活了一年,宗灏身子见好之后,清居老人便说他想要离开,问宗灏要不要跟着一起走?
他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总有你的一处容身之所!清居老人是这样告诉他的,况且,他已经和从前的人生没有任何瓜葛,大可逍遥自在的活一生。
于是,他出来了,更名换姓。
后来,他遇着了石头,有了事业。
再后来,他再遇着了毕窈,有了家庭。
这其中各种心酸,怕是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能一一道明,可又恐岁月太久,连他这个当事人都需要回忆好久才能想起各种心酸。
“你怎的醒的这般早?”毕窈惺忪着眼睛问道。
这才将宗灏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还没睡,又怎的会醒?”
宗灏这话音一落,毕窈便完全清醒了,惊坐起来担忧道:“怎么会没睡?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闻言,宗灏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是了,有毕窈在身侧,从前的种种便是过眼云烟,且让它随风而去,珍惜当下才是最紧要的。
“还不是你将我搂得太紧了,让我无法动弹。”宗灏说着,便在毕窈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我不管,这回得换我搂着你让你无法动弹,我再好好睡上一觉!”
如此,那便真的是自己的错了。毕窈就乖乖地躺到了宗灏的怀里,悉听君便。
搂着这软糯的小娘子,宗灏便是真的睡了过去。
只是不大会儿,天便亮了,宗灏也就睡不下去。两人便起了身,加快脚程去找清居老人。
龙凤客栈掌柜的和小二们昨日已经见了识了自家东家是如何实力宠妻的。
得知两人今日要离开,他们便将两人在路上要吃的食粮准备妥当,拉车的马儿刷洗的俊亮,喂饱。
等毕窈和宗灏下楼时,都恭恭敬敬地喊着恭候东家和东家夫人再来。
让毕窈很是不习惯,好在这些场面已经随着马儿的奔跑抛之脑后。
“你说清居老人对你有如此的大恩大德,我们应该给他买一些什么东西比较好?”毕窈寻思着问道。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以宗灏妻子的身份去见清居老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带份礼物去感谢一下他救了宗灏。
“他什么都不缺,而且我事先也送过他东西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了。”
这就让毕窈像他这样一个男人会送什么东西作为救命之恩的谢礼呢?于是毕窈便开口问他了,那他送的礼清居老人可否喜欢?
这一问,宗灏的嘴角便勾起了笑容,还别说,他送的礼,清居老人是一点也瞧不上,而且警告了宗灏,以后不要再随便给他送礼。
“你究竟送什么给他?”这么说,毕窈就越发好奇。
那一年,宗灏决定和清居老人一起出谷,他打算从商,而清居老人却要继续研究医学。两人分道扬镳。宗灏在与石头相逢之后,两人便在做起了商人。
过了半年,清居老人就收到了来自宗灏的礼物。竟然是一个如花貌美的女子,而且那女子也愿意全心全意的与清居老人相伴,照顾他终老。
因为在宗灏看来,清居老人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是太孤单,并有了这样的决定。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收到这个礼物的清居老人暴跳如雷,平生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直言宗灏你这个臭小子是非得把我气死才行。
“那明明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且她也是心甘情愿的陪在清居老人身边,为何老人还要生气?”毕窈不明所以,如果要是在没有遇到宗灏之前,要是谁给她送了一个帅气明朗的俊小伙,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毕窈求之不得。
听了这话,宗灏便深情的望着毕窈,开口述说清居老人的从前。
原来这清居老人也是一个一往情深的痴情男子,即是答应了与一人白首不相离,那便是生生世世的诺言。
哪怕那个与他一起许下誓言的人,已经早早离他而去,清居老人还是一直守着承诺,不愿再看旁的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