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小甲,你要做什么?”
虬须刀客只是简单地露了这么一手,徐秋容就知道对方的实力远远高于自己请的这些护院武师,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阿郎交代过,如果在和主母您交流的时候,徐总管站出来阻挠,就让我们第一时间让他闭嘴。”
看着徐谦那凄惨的样子,沈嘉强憋住笑,对徐秋容解释道。
“言儿是什么意思,想要以下犯上,对自己母亲逼宫么?”
“主母息怒。”见徐秋容发火,沈嘉急忙收住脸上的笑意,正色道:“阿郎早知主母有此一问,所以让我带一句话给主母,阿朗说:我本就是沈家唯一继承人,何来逼宫一说,望母亲大人放心,孩儿自有安排。”
徐秋容在沈府积威甚久,沈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磕磕巴巴,连眼睛都不敢看向自家主母,但他的这番话依然在徐秋容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自己儿子说的话吗?
那个曾经一无是处,让自己几乎绝望的儿子?
但仔细想到这半年来沈言的变化,一切又似乎那么合理。
但这种变化,却让徐秋容心寒,甚至有些害怕。
“言儿准备如何,难道想要弑母不成?”
“主母多虑了。”
徐秋容如此一问,沈嘉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低声说道:“阿郎只是交待,要我们务必保证您的安全,决不允许您走出沈府半步。”
“他这是要囚禁我?”
徐秋容气得浑身发抖,对于沈言的所作所为,她已经忍无可忍,但现在整个沈府的场面已经被沈言的人完全控制,自己这边的看家护院,根本就不是这群亡命之徒的对手,贸然动手,只会徒增伤亡而已。
“事态紧急,沈夫人最好还是顺从些好,别让我们兄弟难做人。”
虬须刀客手按刀柄,显然已经极不耐烦。
“好,我就看你们要做些什么,等沈言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再和这些人纠缠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徐秋容狠狠瞪了沈嘉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主母稍等,阿郎让您交出沈嘉府库的钥匙和信物,从此时开始,沈家的一切生意都由阿郎接管。”
“呵呵,终于图穷匕见了吧!”徐秋容感觉心如针扎一般疼痛,虽然她从小就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极淡,但沈言到底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沈言小时候生病,她也曾彻夜照料,不眠不休,也曾经将其抱在怀中,为他唱过安眠曲,也曾偷偷为他盖过被子......
但现在,儿子居然要夺走她这个母亲的所有权利。
点点滴滴的往事,在这一刻涌上徐秋容的心头.....
“我要是不交呢?他难道要杀我不成?”
“不会!”这次回话的却不是沈嘉,而是虬须刀客:“但如果沈夫人不交出信物和钥匙,我就会立刻割下此人的头颅。”
刀光一闪,虬须刀客的大刀对着徐谦的脑袋当空劈落。
“不要.....”
徐秋容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一缕花白的头发飞上天空,慢慢飘落在地。
“夫人莫要再耽搁,下次,秦某的刀可就没那么准了”
“哐当.....”
没等虬须刀客说完,徐秋容就掏出一大串铜制的钥匙,然后再从怀内,掏出一个残缺的铁质令牌扔在地上。
“谢夫人赐下。”
虬须刀客对徐秋容拱了拱手,将令牌与钥匙捡起,交到沈嘉手中。
沈嘉双手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这么容易?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沈家大权就此易主。
十几年来说一不二的主母,就这样交出了权杖?
在这之前,这种情形沈嘉连想都不敢想,但自家阿郎一出手,无论是在沈家一手遮天的徐总管,还是被自己敬为天人的主母,全都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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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歹毒啊!”
韩望长叹一声,用有些颤抖的手将书信放下,对林之远说道:“两百多的兵士,就这样让他们送死?那可是为我大唐百战余生的勇士啊!”
“正如沈子云信上所言,使君一旦调回守城的兵士,那幽州失陷的罪责就会落到使君头上,这正是魏元龙的歹
毒之处,暗通契丹之余,还不忘布局陷害于你。”
林之远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字斟句酌地说道:“沈子云实乃奇才,信中提到的三处关键直指要害,林某自问远远不如。”
“那你支持沈子云的办法?”
“完全赞同。”
“可你不觉得太阴狠了吗?让边塞士兵送死,放弃一部分世家和富商,让契丹任意蹂躏,最关键的是,让我们严防死守,尽量将契丹人引到卢家,那可是范阳卢氏,我恩师的族人!这桩桩件件,我.....”
韩望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使君可有更好的办法?最近幽州连月大雪,无数百姓遭灾,这数月以来,光是幽州城内就冻死百余人,而契丹更处苦寒之地,其状可想而知,这次闯入幽州,不抢够物资给养,他们绝不会走,这也是魏元龙调兵避之的原因”
林之远顿了一下,见韩望还是下不了决心,又道:“我们这次面对的,是一群红了眼的饿狼,使君若再犹豫不决,恐怕幽州明日就会成为一座死城。”
“就没有其他办法?”
韩望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林之远一句。
“沈言的计策.....无懈可击。”林之远叹道.....
琴声依依,琵琶声动。
两首空前绝后的词作,两曲宛如天籁之音的曲调,让花魁大会的观众如痴如醉。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花魁评选也接近尾声,接下来的环节又是一轮疯狂的刷礼物,
“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沈言看得索然无味,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刘虎说道:“刘兄,我家之事可安排妥当?”
“少主放心,照看沈府的,是我结义兄弟秦雷,刀法犹在吾之上。”
“那就好。”沈言缓缓点头,接着对身旁的贺明拱手道:“光远兄,在下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如此良辰,子云怎可就此离开,为兄还待和你小酌片刻。”
见沈言要走,贺明有些诧异,赶紧出言挽留。
“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光远兄带我如此客气,那在下就多言两句,最近幽州大雪,连月不开,近几日忽然放晴,今夜更是月明星稀,若光远兄是契丹人,会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