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骚然,皮忍吓得张大嘴巴。
“怎么了?”哈丁诘道:“我晓得是有违待客之道,也不是所谓绅士所应该做的;而且如果让大人捉到,事情就不好玩了。不过他没捉到,我也录了音,事情已经做了。我把录音同样送给候克分析。”
伦丁·克拉斯特道:“分析报告呢?”
“这,”哈丁答道:“就是有趣的地方。三份文件中最难分析的,恐怕就是这个了。候克连续工作了两天,去除所有不相干的言语空洞的胡话没有作用的条件限制——直说,就是废话——之后,他发现什么都没剩下,每句话都删掉了。
多闻大人,各位,在五天的讨论当中,说的全是他妈的屁话,而你们全没发觉。这就是你们英明伟大帝国的保证。”
最后一句话说完,桌上就像引发了一颗强力臭弹,造成有史以来最大的混乱。
哈丁不耐地等大家静下来。
“所以,”他下结论道:“当你们发出恐吓——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说帝国会对安纳克瑞昂有所作为,你只是惹恼了深知内情的国王。不用说,他必须立即行动以维护尊严,于是最后通牒就来了——现在回到最初的话题:只剩一个星期了,要怎么办?”
“看样子,”玛芝道:“我们别无选择,只好让他们在极星建立军事基地。”
“这点我同意,”哈丁答道:“只是要怎样做,才能一抓到机会就把他们踢出去?”
亚特·福尔汉姆急急扯动自己的胡子:“听起来你好像下定决心要用武力对付他们。”
“暴力,”哈丁立即反驳:“是无能者最后的庇护所。但我绝不愿意张开红毯擦亮家具欢迎他们过来。”
“我还是不喜欢你做事的方式,”亚特·福尔汉姆固执道:“这种态度很危险;尤其是我们注意到最近为数颇多的群众和你的提议相唱和,使得情况更加危险。我也可以告诉你,哈丁市长,理事会对你最近的活动并非一无所悉。”
他停下等其他人表示同意。哈丁耸耸肩。
福尔汉姆继续道“若是你鼓起市民暴动,无异于自取灭亡——我们不容许此事发生。我们的决策只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百科全书。不管决定要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必须衡量是否影响百科全书的安全。”
“那么,”哈丁道:“你的结论是,我们得继续唇枪舌剑的口舌之争,而什么事都不做。”
皮忍苦着脸说道:“你已经说明了帝国帮不上我们的忙,虽然我不懂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如果需要妥协——”
哈丁顿觉好像置身恶梦,急速飞驰却漫不着边:“没有什么妥协!你难道看不出来,所谓军事基地只是下流的鬼扯淡?侯·罗吉克告诉过我们安纳克瑞昂的真正企图——就是完全归并到他们的封建制度下,划封采邑,建立农奴领主的经济关系。我们用核能来虚张声势只能挡得一时,他们早晚会动手!”
哈丁说到激动处愤而起身,余人纷纷矗立以应——只有乔德·法拉安坐不为所动。
乔德·法拉缓缓说道:“各位先生请都坐下。我觉得大家离题太远了。得了,哈丁市长,不必做出一脸火大的样子;这里没有谁要当叛徒。”
“你可得好好给我证明!”
法拉温面笑道:“你明知自己没有那个意思。现在听我说!”
法拉的锐利小眼半合半张,圆润的双颊微微渗汗:“看来没什么好隐瞒的。理事会己经决议同意,当六天后轮回屋开启,安纳克瑞昂问题的真正解答会在那时揭晓。”
“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
“对。”
“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什么事也别做,只要静心等候,完全信赖轮回屋里到时会有个神仙跳出来高喊‘刀下留人!’?”
“撇开你的情绪字眼不提,就是这个意思。”
“好厉害的龟缩**!说真的,法拉博士,这是天才级的笨主意,智力稍逊的人根本想不出来!”
法拉笑得宽容:“你挖苦人的本领愈来愈高了,可惜场合不对。让我们实事求是;我想你还记得三个星期之前的争论中,我对轮回屋的看法。”
“是,我记得。我不否认在逻辑推演之下,你的主意也不能算烂。你说——我说错的时候纠正一下——谢尔顿是当代最伟大的心理史学家,于是乎,他可以预见我们眼前的困局和难题,再于是,他建了轮回屋,伏下一条妙计以便我们藉此脱困。”
“正是我的本意。”
“如果我告诉你,过去几周以来,我下了很大工夫研究这个问题,不会吓着你吧?”
“受宠若惊之至。有结论吗?”
“结论是需要一点纯粹推理,一点点常识。”
“譬如说?”
“譬如说,如果他预见了安纳克瑞昂的混乱,为何不把我们放在比较接近银河中心的其他星球?大家都知道,谢尔顿计诱川陀的公安委员下令在极星建立基地,但是理由何在?既然他能预见此地的交通线中断,孤立于银河之外,受强邻胁迫,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在这里?尤其我们的孤立无助是由于缺乏金属,那是最重要的原因!再说如果他预见了这些事,为何不事先警告第一代移民好让他们准备?总好过干耗时间,就像你们现在所做的一样,等事到临头才开口。
还有别忘记这点。就算他那时可以预见我们的问题,我们现在一样可以看见;因此,如果他在那时可以预见解决方法,我们现在应该也能见到。毕竟谢尔顿又不是魔术师,没有什么脱困技俩是他能看见而我们不能的。”
“可是,哈丁,”法拉提醒道:“我们没看见。”
“你们没去尝试,一次也没试过!首先,你们完全拒绝相信有危机存在,然后你们把希望寄托在对皇帝的盲目崇拜之上,现在又转而寄望谢尔顿!从头到尾你们只是一成不变地仰赖权威和过去,从来不想倚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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