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推开了名为“凡尼高”的俱乐部的大门,黑色的雨伞搁置在门外。
“需要换鞋么?”方野看了眼俱乐部光亮如镜的瓷砖地板,和那鲜红的绒毛地毯,向门边的女士询问道。
“不需要。”端庄秀丽的迎宾美人微笑着回答,“在凡尼高,您需要记住的会员守则只有一条。”
“什么?”
“金钱至上。”
“可惜了。”方野微微摇头,踩着地毯走向俱乐部的大厅,他的“雇主”赛洛就在头顶30米处。
凡尼高俱乐部,由天都市的富人联合建立,金钱在这里几乎能做到一切,它不拒绝任何来客,但没有一定身家不会踏足其中――这里的奢靡简直达到了地上天国的地步,无论什么都是最顶级的,普通人在其中只会感到不自在。
只有少部分没有钱的人在这里泰然自若,但这些人大多掌握了比金钱更珍贵的权与力。
当然,也有个别混吃混喝的无赖,在金钱面前,把自己的尊严一文不值,看似与尊贵的凡尼高格格不入的无赖,又何尝不是在以自身衬托出人对金钱的渴望?
方野对于凡尼高的寸土寸金没有任何触动――对于已经见证了两个文明兴衰的失乡者来说,金钱真的是财富这个定义中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了。
物资、科技、超凡知识……如果这里拥有这些,或许方野会更感兴趣一些?
绕过了喝的烂醉如泥,躺在大厅地板上的邋遢男人,方野从水晶制成的精美圆桌上取了一杯璀璨如黄金的酒水,小口尝了尝味道。
“在这里,我可以‘进食’。”方野越发惊叹于模组的神奇,随后将酒水一饮而尽,把杯子留在圆桌上,继续顺着箭头指引前进。
乘坐着格外宽敞,装有沙发、音响、摆满美食的电梯来到凡尼高的八楼,方野离赛洛已经只有十米远的距离。
电梯门缓缓打开,悠扬舒缓的乐曲从楼层里渗透进来,与之不相配的,是隐藏在淡雅花香下的血腥味儿。
“冬狼?”
“赛洛。”
方野与擂台上满身鲜血的灰发男人对视片刻,走近了一些,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全是钝击造成的……倒也死不了。”
赛洛面无表情从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男人身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下擂台,无视了那些饶有兴致在观众席上看戏的“同行”们。
“你来的有点晚了,冬狼。”
年近50的老男人从指骨断裂的左手上取下了被当作武器,钻石表盘已经破碎的手表,如同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台面上,方野几乎能想象到在赛洛猛力击打对手头部的时候,指骨、表盘和那倒霉鬼的头骨一起破碎的声音。
“做事有效率就可以了。”方野将琴盒放在脚边,与赛洛面对面坐下,“相比之下,赶路花点时间并不重要,不是么?”
赛洛用相对完好的右手抓起一只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随后那双斑白的眉毛就皱成了一团,放下酒杯时,有一片血雾在酒水中晕开。
“杀光暴徒的杂种,你需要几天?”
方野瞥了眼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任务指引,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五小时。”
赛洛冷笑起来,牙齿间猩红的血泽格外的刺眼:“很好。”
“覆灭暴徒组织,进度104/104”
方野神色不变,目光停留在面前的酒杯上,金黄的酒液在暖色灯光下越发瑰美,炫目的斑驳金光映照在桌面上,令人沉迷。
“我需要情报、武器。”方野在路上检查过自己的琴盒了,里面是一杆聚能狙击步枪,三个专属弹夹,五颗爆破弹,一块电池,小提琴模样的可拆解炸弹,两把电磁微冲。
威力没试过,但想来不会比自己曾经用的那套差,可是想靠这点装备干掉一个黑色暴力团伙,还是有超凡者存在的暴力团伙,委实有些困难。
方野对这个团伙战斗力的初步预估,相当于是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基因战士中队。
当然,特指不着甲。
如果佩戴战甲,方野估摸着,十个全副武装的基因战士就能干掉自己。
毕竟d级、C级的超凡者在动力战甲面前,很难说谁更强势一点,但毫无疑问,一个d级超凡者与战甲加起来,若是C级超凡者正面交战,优势就得逆转了。
以方野被觉明法师评价为C级的体魄,和战甲的力量孰高孰低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方野身板一定没战甲硬。
“你要的东西,在凡尼高都能弄到手,在这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恰好,我现在除了钱一无所有。”赛洛看着方野,血丝密布的眼睛如同秃鹫一样阴翳,“我希望三个小时后能听到暴徒完蛋的消息……你最好能如自己所说,不要让我失望。”
方野与赛洛对视片刻。
“你可以准备庆祝大仇得报了。”
“那么,你具体需要什么?”
“暴徒出入的场所、据点、资金来源、外表特征,此外,我需要……”
……
一座现代都市的夜晚,从来不会是静谧的,它在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也许只有破晓时分,夜行动物们开始休息,而昼行动物刚刚醒来的短暂一小时。
但在此刻,凌晨1点,大雨并没有浇灭夜行动物们狂欢的热情,尤其是对于那些白天躲藏起来的鬣狗来说,雨水只能让他们更加兴奋。
暴徒,是天都市鬣狗中最凶狠的一批。
他们对法律毫无敬畏之心,因为他们总能狡猾的将自己的行为约束在余烬的红线之内,而普通的执法机器人根本抓不住这群人渣。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残暴,事实上,器官买卖、强奸、高利贷、强迫女性卖身……
他们从不直接杀人,但间接杀害的人,尸体能堆成一座山。
在招惹众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