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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民国诡案录 张佳竹 7932 2024-02-07 15:01

  酒鬼知道的都说完了,大概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卜鹰就起身和我一道走出了房间,不过他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又折返回去,顺手给了酒鬼一巴掌。酒鬼见他之前还温言温语的,忽然又变了脸,被他打得有点发蒙。

  我正在想心事,一时没注意他,直到巴掌声响起时才转过头去,也有点莫名其妙,问他道:“你做什么?”

  “这一巴掌,是替银娣打的。”卜鹰郑重地道。

  “那之前的呢?”

  “之前的是想打就打,打着玩儿的。”卜鹰朝酒鬼阴森一笑,酒鬼竟然被他吓得倒退一步。

  我知道他一直想替银娣抱不平,闻言也有些默然,原以为酒鬼真的与二小姐勾搭成奸了,谁知这一切竟全是他的错觉,银娣可谓死得冤枉。我们走出房间,来到我之前待过的那间房里,卜鹰一屁股躺到了床上,深沉地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我正要回答,卜鹰又翻了个白眼道:“‘有啊,你不就是吗?’好了,想说什么我已经替你说了,你就免开尊口吧。”

  “如果不是有鬼的话,”我没理他,“你不觉得这事实在难以解释吗?”

  “这事已经进入死胡同了,没有新的线索查不出什么别的来。仅凭酒鬼的话,可不足以为信。”卜鹰也正色道。

  “那现在呢,把我押解送到县里?”我道。

  “这事倒不急,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卜鹰在床上跷起二郎腿,“还是先去查查纸条和信的事吧,我总觉得它们不会和庄主之死毫无瓜葛。”

  “怎么查?”我问他。

  “在哪发现的纸条,就去哪查。”卜鹰答道,表情有些古怪,眼神中似乎还闪过了一道光,不过我并未放在心上。

  纸条是在住店里发现的,所以我和卜鹰吃过午膳后准备去住店看看。因为基本可以肯定庄主不是我杀的,所以我心中较之前轻松了不少,这才想起来问卜鹰为何会出现在蕉岭镇。

  卜鹰听见我问他,停下脚步来转头问我:“你终于想起来问我了。你还记得古槐监狱的那些囚犯吗,当时你数过里面总共有多少人?”

  我还真数过,当时监狱内不算我在内,在卜鹰带人将他们救出时,共幸存五十九人,加上被“鬼”带走的四人,一共是六十三人。

  “六十三人。我数过,怎么了?”我问他。

  “确实是六十三人,但是这个数目不对。”

  “人少了?”

  “恰恰相反,多了。”卜鹰道,“当初古音领走了护送的名额,这事政府内部曾有记载,我回去后翻查了当时的档案,发现他领走的名额是六十一人,多出来了两个人。”

  “咦。”我也惊讶起来,“档案上没有记载跟古音走的都是什么人吗?你对照一下,不就知道多出来谁了。”

  “当时兵荒马乱,谁有心思记得那么详细,不过就是略微提了一笔,某年某月,曾有某人协助政府保护若干人撤离。”

  “那会不会是当时做档案的人记错了,”我惊讶过后就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多出一两个人吗,有什么不得了的?”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开始安置那些犯人时,才发现其中有些不对劲。”卜鹰紧皱眉头,“大部分人都联系上了可以接收的亲眷,有些人就算没有亲眷,也有亲友可以投奔。这都没什么奇怪,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知道她让我们联系的是谁吗?”

  “谁?”

  “就是死去的酒庄庄主。”卜鹰神色越发严肃,“而我当时去查了这家人,发现他们家有一个人,名叫岫红!这里离虎山又如此之近,所以我当时就想,古音当初从古槐监狱离开到虎山去,极有可能就是冲着岫红来的。”

  原来他也是查到了岫红的身份,一路追到蕉岭镇来的。我恍然大悟,随即便陷入沉思,古音当初来追查岫红,但是古槐监狱里却有一个岫红的亲友,此事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难道,这个人就是多出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你说有没有可能,古槐监狱里的其他人都是阴差阳错被关在那的,但这个人却是古音真正想关住的?对了,这个人到底是谁?”我问卜鹰。

  “我要不说,你肯定猜不到她是谁。”卜鹰神秘兮兮地道,“锦笛,就住在这家住店。我就是一路跟着她过来的。”

  居然是锦笛。我也是惊得一时无语,脑海中顿时想起了那个神情恬淡的女子。“那你知道她跟岫红是什么关系吗?”

  话刚出口,我就猛然想起二小姐关于画像的说法。她说那张画像是多年前岫红所画,她想假借巡城马之手将画送来,或许能让庄主觉得是岫红寄来的,能够安心。而我对比过字迹后,已经知道画像并不是二小姐送去住店的,但是如果画像确实是岫红所画的话,那么寄信的人的会不会就是岫红?

  她许多年前被老庄主逐出酒庄,所以先送一幅画像回去试探庄主的意思,也在情理之中。再联想到锦笛与岫红有关,又与我住在同一家住店,有机会留下信与纸条。那么,有没有可能锦笛就是岫红?

  卜鹰看我浑身微微发抖,开口道:“你是不是想到了锦笛有可能就是岫红?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古槐监狱,可能并不是因为她是被护送的对象,而是因为古音查到了她的身份,将她囚在了那里。”

  “你早就想到有这个可能,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现在想起来,当时跟他来住店拿包袱时他就一直东张西望,似乎在探寻什么。

  “锦笛并不一定是岫红。”卜鹰道,“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其中疑窦太多了。如果她真的是岫红,她都已经在古槐监狱了,为何古音还会去省城找她?”

  我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这才道:“或许,古音当年去省城找到了岫红,并将她送到了古槐监狱,之后才下落不明的。”

  “那他离开古槐前往虎山后,应该至少还回过一次古槐。可为何秦简却说,他最后一次离开就是前往虎山那一次呢?”

  这确实有些对不上,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他,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即使锦笛不是岫红,也必定与岫红极有关系。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踏入了住店,还没等我们去找店主人,这时忽然有人惊呼一声:“你……你们怎么在这?”

  我和卜鹰转头一看,说话的是坐在靠窗桌上的一个女子,年约四十,正是我们正在讨论的锦笛!一些时日没见,锦笛还是一副神情恬淡的模样,不容易让人产生恶感。

  一进店就和她打了个照面,我和卜鹰都是一愣,好在卜鹰反应极快,马上便笑道:“我来查个案子,你怎么也在这?”

  “是酒庄庄主遇害的案子吗?”锦笛道,神情哀伤,“那你来得倒快。镇上都在传言,说是传书递信的巡城马害死了庄主,我却是不信的。”

  “哦,你为何不信呢?”卜鹰凝视着她,“我看这小子面带杀机,包藏祸心,庄主八成就是他杀的。”

  要真是这样,他又怎会带着我四处晃荡。他也不管人家信不信就信口开河,锦笛闻言却没有反驳,而是低低地叹了口气,道:“他跟庄主无冤无仇,杀庄主做什么?”

  “你怎知他们无冤无仇。”卜鹰在她对面坐下,示意我也坐,“你认识庄主?”

  “认识。”我原以为锦笛会否认,谁知她却点头道,“好些年没见了。”然后转向我,“先生刚到住店时,我听到先生在向店主人打听酒庄的方向,可想而知先生是第一次到镇上来,既然这样,又怎会与庄主结仇?”

  原来是她听到了我在打听酒庄,而不是二小姐。既然这样,莫非信与纸条就是她留下的?

  我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疑问,锦笛朝我微微一叹,道:“先生不用猜了,信和纸条都是我留下的。”

  果然是她。我霍然站起,问道:“那为何二小姐要说是她留的?”

  “那是二小姐好心,生怕我受连累。”锦笛温言道,“先生请坐。”

  我重新入座,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她承认信与纸条是她留的,又坦诚二小姐是在维护她,看来她十有**就是岫红了。不料还没等我们开口问她这事,她便又道:“十余年前,我为了某件事曾来酒庄查探过。后来虽然事情没有问清,但却与二小姐和庄主相处融洽,便留下教庄主的女儿读书识字,待了颇长一段时日才离去的。”

  “所以,你……你是绣屏的老师?”我目瞪口呆,感觉事情又在超出我的预料。

  “先生认识绣屏?”锦笛也有些惊讶,“绣屏这时应该已经出嫁,不在蕉岭镇啊,先生怎会知道她?”

  我看了卜鹰一眼,卜鹰也一脸的茫然,不过却抓住了她话里的缝隙:“你曾为了某件事来酒庄探查过?什么事?”

  锦笛犹疑了一下,道:“我来问酒庄大小姐岫红的下落。”

  她也是来追查岫红下落的!我和卜鹰都是一呆,同时道:“你找岫红做什么?”

  锦笛大概见我们神情有异,疑惑地看着我们,道:“岫红当年曾伙同一群土匪,做下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我再次打了个哆嗦,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锦笛在查探的这件事,居然也是魏家惨案。可是,她跟魏家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查探这件事?

  当年叶儿对秋叶红姐弟说,讨债的人来了,这个讨债的人就是指她吗。被我送往古槐监狱的那封信,是她留给叶儿的?

  卜鹰也想到了这事,大感惊诧,见我一时情绪有些混乱,就问道:“当时去找叶儿的那个女子,就是你?”

  “你们怎么知道我去找过叶儿?”锦笛一愣,随即又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叶儿的,你……你们跟当年的魏家惨案,都有关系?”

  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颤声问我道:“先生贵姓?魏?文?”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我本姓魏,后来却改成了文姓。你和魏家是什么关系?”

  锦笛似乎呆了一呆,接着便大喜过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你就是古音当年从魏家带走的那个孩子!”

  “你知道我?”

  “岂止知道,当年我还抱过你。”锦笛看着我,眼里全是欣喜,“当年古音带着你去往文岭,你一路上啼哭不止。他一个男子,又未曾婚育,哪知道怎么带小小的婴孩,若不是我,恐怕真要头疼了。我是在快到文岭时才与他分别的。”

  “原来二十年前惨案发生时,你也在魏家!”我和卜鹰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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