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紫琉霜与凤栖梧告别,离开香木林,已是日落西山之时。天边的落霞浸染了山头的墨绿,孤鹜于天地一线徘徊往复,发出悠扬深远的鸣叫声。
顺着落日霞光的指引紫琉霜很快便从香木林的深处走出,来到了林子的边界线。
“小姐?是小姐回来啦。”
此刻不仅紫燕,连紫沅,凤九霄都一一站在林外,身后是凤凰城的卫兵,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估计若不是紫琉霜此时自己走出了香木林,大有要把整个香木林倒腾一遍的打算。
“霜儿!”紫沅上前把女儿一把抱住。原本的愤怒,内心的不安全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对女儿无限的爱怜。
“爹,我们先回府,香木林的事待会儿我会和你解释。”紫琉霜感受着父亲的怀抱,静静等待着他心情平复后,才悄悄在其耳边说道。
“琉霜妹妹,你不要紧吧?”凤九霄在一旁看着相拥的父女两人,不知怎么插嘴,只好尴尬的问了一句。
这时的紫琉霜的视线在父亲与凤九霄之间徘徊了片刻,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着凤九霄歉意地说道:
“九霄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我的哥哥,也许你会说我太天真,但是如今的我很难接受你身份上的转换。况且外公去世,作为与他亲近的外孙女,我想要为他守孝一年,所以这一年我都不会考虑自己的婚事。九霄哥你就不必再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紫琉霜劝起了凤九霄。她既然决定了要承接风篱落对凤栖梧的爱,那么对于其他人就不会再有丝毫的犹豫。
“不就是守孝一年吗?我能等。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凤九霄显得完全不在意,这出于一种绝对的自信。他相信无论过程如何的艰难,结果必然会如他所料一般。
“九霄哥,你这又是何苦呢?”看到凤九霄的神情,紫琉霜心里一阵发苦,她没想到对方如此的坚定,反而让自己无话可说。
就算是顾忌两家的掩面,她也不可能说出那些过于决绝的话。而若不然,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会变成一场没完没了的闹剧。
“贤侄,琉霜还沉浸在岳父大人的去世之中,所以无心于儿女私情。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吧!”紫沅不得不出面将场面收住。
另将凤九霄请到一边说了几句话后,凤九霄十分欣喜的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凤凰林。
“父亲,你和九霄哥说了什么?”紫琉霜有些好奇紫沅究竟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凤九霄主动退走。
“呵呵,来日方长,一年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这是教他要学会将目光放长远些。”紫沅笑呵呵的表情,让紫琉霜总觉得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瞒着自己。
“父亲,你这样只会让他心存侥幸。”对于父亲的做法,紫琉霜也感到无奈得很,接着说道:“我与他之间,从前不可能,以后更加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只是时机未到。”紫沅故作神秘说道。
次日的清晨,天蒙蒙亮,熹微的晨光聊胜于无,守城的士兵刚完成一次换岗,清晨的寒气让看守城门的士兵不禁觉得一阵哆嗦。
城外的雾色正浓,连城外不远处的树林都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依稀的轮廓,一切都是朦胧的模样。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景象,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分界。
“这深秋的早寒真是厉害!”
“可不是么。不过这还不是最冷的,等哪天遇上第一场雪,你就知道什么叫真冷,你穿多少都觉得冻坏了!”
城头的士兵们交谈着,试着用对话转移感官上的寒冷。
“咦,城外好像有什么东西!”
其中一名士兵透过城头的垛口发现城外的一样,立即招呼起几位同僚,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城外的浓雾。
只见雾气深处一个黑点在不断地向着城池移动着,从背后的树林的阴影中脱离出来。
“大惊小怪,大概是城外的人赶早市,这种事不是常有的么。”
其中一位比较老道的士兵有些不屑地说道。
“不对啊!你看那个阴影,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另一位士兵发出了不同的意见。
众人再次看向那个黑点,只见不过过去片刻,那个黑点已经成为一块黑影。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大,最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在这个黑影背后,又出现黑点,光肉眼可辨就有数百个,而且还在迅速的增加当中,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该死!不会是哪里打过来了吧。快去敲响警钟。”
城头的士兵被这样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一阵鸡飞狗跳后,除去敲响警报,和联系其余卫兵的两人,其余各自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目光一寸不移的看着雾气中晃动的一个个成型的黑影。
终于,一位眼尖的士兵最先看清了雾中黑影的真实模样。
“有白,白,白,白虎!”
众人被他的声音吸引,很快也发现了那个最先出现的身影,的确是一只白虎,只是不知为何足足有一人半高,堪称巨虎。而在他的背上,盘坐着一位年轻的白衣书生。
此时的它已经与城池只有一河之隔。而背后的黑点也一一显现,豺狼虎豹,山猫,野猪,巨蟒,蛮牛,就好像是整个山林的野兽都聚集到此地一般。
这诡异的场景让众人一阵目瞪口呆,一时也不知怎么应对,就连爬到警戒塔顶想要敲响警钟的士兵也被这场景给弄愣了,究竟这钟敲还是不敲?
如果敲了,难道要告诉将军是因为野兽攻城?
“你这小家伙,太过招摇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先让那些走兽都散了吧,别把城里的人吓到。”白衣秀士有些无奈地说道。
白虎对白衣人的抱怨感到颇为不满,但又不太敢违背他的意愿,于是返身朝着万兽,发出一声嘹亮的兽吼,顿时所有聚集于此的走兽作鸟雀状四散而去,片刻间便都不见了踪影。
虽然一切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着,但是看着城头上的士兵,一脸戒备的申请,白衣秀士不由得苦着一张脸,抱怨着说道:“这下,该轮到我头疼,要怎么跟人解释刚才的情况了。”
“你呀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给我省心。”白衣人轻敲了白虎的背部,吓得它一阵哆嗦。随后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又变得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