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何事竟可让他束手无策。”山樱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你是知道的,他在外的事,我向来不过问。不过方才经过大堂时,听到他们正在为何事发愁的模样。”花锦澄言语模糊,让人摸不清到底指的是什么事。
“也罢,我这就去找他疑问。锦澄,过继之事今后休要再提,否则你我姊妹之情恐怕就此而尽了。”山樱十分慎重地说道,欲要打消对方的这个念头。同时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阿月,你可千万别让元朗知晓是我告诉你此事的。”花锦澄面露忧色,担忧之情展露无疑。
“我自然晓得。”山樱微微颔首,便离开了屋子,向着大堂走去。
山樱穿过曲折游廊,是石子漫成甬路。原本的的赵府早就在三年前被毁于一旦,而如今的府邸乃是周帝下令重建,比之从前更加瑰丽。
想要前往大堂,必先穿过后院,后院中种植这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山樱便顺着水渠前往前院。
待到临近大堂时,山樱凭借自身过人的五感,察觉到大堂中似乎有所异动。山樱放慢脚步,刻意压下自身的动静,悄无声息的接近着大堂,通过窗子的缝隙,看清了里头的情形。
赵元朗似乎正在与一个黑袍人争论着某事。
“绝不可能。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如今周帝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想要潜入宫中,必定要将我教核心高手遣派进宫。一旦败露,我们无法承受这种后果。”黑袍人言语坚决。
赵元朗的态度也很坚决,不容置疑的说道:“如今是最好的时机,如果能够确认周帝的确卧病在床。那么我便可以趁势起兵,你们之前的投入也将尽数得到回报。”
“只要罗生剑一日不死,我们圣教中人绝不会踏入皇宫半步。这件事,我们不会退步。赵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黑袍话锋至此,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说道:“如今以寒月仙子的实力,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即使罗生剑也不能阻她。将军又何必舍近求远。”
“这……”赵元朗一时哑口无言,不知为何,对方似乎对山樱这个赵元朗隐藏的底牌十分了解,让他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
“入宫之事虽不行,但赵将军你所说的血衣卫剩下两位高层,我们圣教会替你解决。作为表达我们的歉意!”黑袍人进退得当,并没有一再逼迫,而是另许好处,维护二者的关系。
“那就先如此吧!”对方已经表达出自己的诚意,赵元朗也不好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毕竟如今还有些地方需要仰仗对方。
黑袍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大堂。消失在夜色之中。
“诶,看来只有如此了。”赵元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元朗究竟在谋划何事?那黑袍人身手非常人所能及。遮掩了对话,我只能听到只言片语,真是可恶。看来要去找延廷一问才行。”山樱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走向偏院,那正是赵延廷的居所。
此时的赵延廷正一个人在屋内喝着闷酒,显得闷闷不乐。
“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妇人之仁,以阿月嫂子的武功,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我等何必苦苦隐忍如此之久。”自顾自的念叨完这一句,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最后束手无策,到时候还不是要请嫂子出手。诶,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怎么想的!”
说完,已是一盅酒下肚,忽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之前在宴会上便已是喝得半醉,回到自己房中又是几杯下肚,顿时有些迷糊。
赵延廷忽然感觉眼前好像多了个人影,但却有些模糊不清。
“咦,看来我真是醉了。居然出现了幻想,这身影怎么看着有点像阿月嫂子。呃!”突然打了一个嗝,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山樱看到赵延廷这醉醺醺的模样,眉头一皱,一手直接点在他的喉口上。赵延廷顿时如遭雷击,顿住片刻,然后开始狂吐,将刚下肚的酒水与给吐得一干二净。
山樱自然是避到一边去,看着对方吐了个干净,然后能够清醒一些。好不容易吐完的赵延廷,酒已经清醒了一大半,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山樱的站在房间一角,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啥。
赵延廷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月嫂子,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啊?我可没有得罪您哪。”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给我说清楚,你们最近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山樱虽然与赵延廷接触不多,但他比较是赵元朗亲弟,算是府中最熟悉几人之一。既然赵元朗那边问不出消息,他便是最好的突破口,以他的脾性,只要抓住话语间的漏洞,便能知道想要知道的消息。
“诶,大哥想什么我怎么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他?”赵延廷虽然怕极了对方,但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决不能轻易泄露。
“哼,还在和我兜圈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起兵的事么?”山樱岂是愚笨之辈,早已猜出了赵元朗的打算,所以才会出手击退罗生剑,只是他的具体谋划从未透露给她过,而她从未过问。
“嫂子,你居然都知道了!”赵延廷的脸一下子垮了,苦笑着说道:“还真是瞒得我们好苦啊。既然如此,跟你说了也无所谓,想来估计大哥这几日也会与你摊牌。”
“废话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山樱不客气的说道。
“诶,一切源于此次北伐。陛下一路高歌凯进,但途中忽然抱病,班师回朝。现在朝中军中都在议论,陛下也许是在战场受了重伤,命不久矣。”赵延廷说到这里偷偷瞄了一眼山樱,发现她似乎正在专心听着他的讲述,并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