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大门斜对角的一家茶摊,泛临川一身便服,点了一壶龙井,暗中静静地观察着刘府出入的人。
茶摊三三两两的坐着其它的茶客,互相闲聊着。有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却引起了泛临川的注意。
“诶!你们听说了么?上次挑战了名剑门门主的文左使,前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去拜访了天下镖局的总镖头。听说又是一场龙争虎斗,王总镖头最后竟是棋差一招败在了对方手中。”
“可不是么,京城最近都快把这件事传疯了,对方还是个年轻女子,也不知是不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武,居然如此厉害。把一众老辈都死死压过一头。”
“算了,这些事都离我们太遥远了。诶,话说,刘府最近怎么这么热闹!这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刘府的公子与洛阳太守的千金从小就定有娃娃亲。只是因为刘军候与秦太守二人之间似乎有些政见不合,所以才一拖再拖。看现在这样子,估计是在筹备婚礼了吧?”
泛临川将茶钱放在桌上,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离开了刘府门前的茶摊。找到了最近的血衣卫据点。
这个据点表面上是一家酒坊,而在酒窖中却是别有洞天、
“血魂使大人,有何吩咐?”酒坊的掌柜在确认了泛临川亮出的血魂令后,恭敬的说道。
“我要调阅军候府刘瑜和洛阳太守秦牧的所有资料。”泛临川单刀直入,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大人,请稍候。”酒坊掌柜退到酒窖的深处,一盏茶的时间后,重新出现在泛临川的面前,手上却多了两份卷宗。
“大人,这是我们这能够得到的所有信息。至于更详细的内容,恐怕您要亲自去总部找几位大人取来。”掌柜奉上两份卷宗。
“不必了,这些便够用了。”泛临川将卷宗收入怀中,便离开了阴暗的酒窖。
他并不清楚上头为何要他监视军候府,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便是军候府因为一些原因让血衣卫的高层不放心,所以才会让人如此密切的监视着。
刘瑜贵为军候,手握京城的卫戍部队,是除了只属于陛下禁军外,京城最大的实权将领。而他的长子刘浪,乃是禁军统领之一,可谓是将门虎子,在军中的威势一时无两。
这样如日中天的望族,却让血衣卫如此忌惮。那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却缺乏足够的理由。可是据他这些时日来的观察,刘府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动发生。
直到今天听到两位茶客无意间的谈话。他才想到一种可能,也许问题不是出在军候府身上,而是被牵连其中。
回到自己临时的居所,泛临川将两份卷宗仔细阅读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这样一个猜想。
“刘瑜此人随先帝征战,战功累累,而且为人刚正不阿,家教极严,刘府也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流言蜚语。”
“而刘家与秦家是世代姻亲,刘浪与秦迟迟的婚事也是从小定下的。这样的关系使得两个家族的政治兴亡几乎捆绑在了一起,虽然坊间传闻,秦牧与刘瑜素来不合。但如果我是血衣卫的高层,发现秦家有问题,即使刘家毫无所动,也难免会怀疑到。”
泛临川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终究还是不信任我么?看来我的作用只是以防万一,真正动手的,估计另有其人吧。”
“陛下。马兴昨夜暴毙在家中,我已让人将消息全面封锁,留待陛下定夺。”罗大统领的面色此时有些阴沉,显然马兴的死让他非常的不悦。
“哼!这群家伙想造反了么?”周帝狠狠地拍在座位扶手,愤怒的低吼道,“我刚下的任命,第二天就死于非命,这是在向朕示威么?”
“陛下息怒,目前还不能过早的下定论。马兴的死,还有待定夺。”虽然罗生剑也感到愤怒不已,但是理智依然占据着上峰。
“这是何意,人不是都已经死了么?”周帝强压心中的怒火说道。
“马兴的死十分蹊跷,没有任何外伤,但是体内五脏六腑都已被搅烂。而且若我没拆错,这伤乃是剑气所致。”罗生剑脸色黑沉,谨慎的说道。
“你是说有人在不伤及体外的情况下,直接将剑气打入马兴的体内,让他毫无抵抗的死去?”周帝戎马一生,虽然未涉及江湖,但是武艺一途却是从未落下。
“对。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在我印象中,只有南宫暮雪,还有剑冢的守剑人。但他们都不可能出现在汴京城,更不可能对马兴出手。”罗生剑的面色变得分外严肃,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他们隐藏在背后的杀手锏?”周帝也冷静了下来,马兴的死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他的那个人有可能打破原本的布局。
“不排除,不过陛下不必担忧,一切都还在血衣卫的掌控之中。陛下出征在即,眼下当务之急便是立即重选山字营统领。”罗统领虽然觉得问题越来越棘手,但已经暴露的底牌,便失去了威慑性。有很多事他也可以放开身手了。
“文相,兵部的人我现在一个都不信。那就还是让赵元朗回来吧,毕竟他是禁军中的老人,本就是山字营的统领,这种情况下他也许是最适合的人选。”周帝说完这句话,显得有些疲惫,不由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陛下英明!”罗生剑现在对谁当这个禁军统领完全不在意,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如何将那个隐藏的高手诱导出来,“微臣告退。”
“来人,摆架华清宫。这些时日忙于这些事,有些冷落了她,紫玉那丫头估计正在抱怨我呢!”周帝见罗生剑退了下去,便吩咐起了自己身边的内侍。
此时周帝的内心却在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念叨着:
“紫玉,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考验。究竟是做我的紫玉,还是做回你的洪玲,一切便看你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