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每到月圆之夜,拜客就会这样!”赵博士回答说。
“这个拜客……是不是狼养大的?”何欢听到这里又问。
“很可能,不过当时我们没有找到其他动物,可能把拜客养大的那个动物已经不在了。我们都认为拜客是在小时候,被失去幼崽的某种动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从他的习性我们无法判断是哪种动物!”
赵博士的话让我和何欢明白了她给我们看这些影像资料的用意,看来她怀疑拜客逃跑之后,依然改不了之前的习性。如果我们能够找出规律,判断出拜客是被那种野生动物养大,我们就能找到寻找拜客的方向,缩小调查范围。
后来的影像资料显示,只要拜客看到月亮,之前受到的训练就基本上没有效果了。被唤起人性的拜客突然变得异常暴躁,不再配合科研人员的任何教导,跟刚被抓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开始我的同学以为拜客野性难改,后来整理资料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规律。只要拜客通过窗户看到月亮,就会野性大发,似乎是被唤起了过往的回忆。他会撕了自己的衣服,变得焦躁不安。后来科研人员不得不拉上窗帘,确保拜客再也看不到月亮,这才有了长足的进展。可是在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拜客还是跑了。我想他不愿意融入社会,预谋逃跑这件事情,跟他看到月亮之后的变化一定有关。”
我觉得赵博士的话很有道理,各种自然现象对动物的影响非常大,我们这些智能动物已经打破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可是野生动物大多还是按照自然规律来生活的。拜客从小生长在自然环境里,他的生活习性绝不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现在他收到了自然的感召,摆脱了牢笼的束缚,想要再找到他,就必须研究他的习性,总结出他的作息规律。
“您看了这些资料之后,研究出什么成果来了吗?”何欢看完了影像资料之后问赵博士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科研人员在研究拜客的同时,他也在研究那些科研人员?”赵博士的话让我和何欢很吃惊,我们回看了一下某些画面,发现拜客在接受训练的时候,确实没有全身投入,他有时候会不经意的打量周围的环境,对于那些科研人员如何开门、锁门、开窗、关窗,全都很用心的去观察。
看来这次逃跑真是预谋已久的啊,拜客早就研究好了如何逃出生天,只要那些科研人员稍微放松警惕,他就会抓住机会,彻底摆脱那些穿着白大褂的怪人。
可是拜客跑出研究所之后,他会去哪里呢?对于现代社会一无所知,甚至连话都不会说的拜客不可能在这个现代世界里生活下去。如果有人看到他,一定会因为他的举止怪异报警的。现在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经过多方打探也没有找到拜客的踪迹。这个拜客去哪儿了呢?
就在我和何欢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赵博士却给了我们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
赵博士让我们帮忙寻找拜客,我们问她是否有调查方向,她告诉我们说:“我怀疑拜客回到了原来那个他被发现的地方……”
“怎么可能?那里离研究所上千公里,开车没有导航都找不到,拜客他……想要回去我们能理解,可是他回不去的!”何欢对赵博士说。
“这也不一定,很多动物都有非常惊人的记忆力。有的狗走失了,主人搬家离开很远,依然可以找到主人。大雁、角马、马哈鱼这种迁徙的动物,都可以找到曾经去过的地方。即便相隔千里,它们也可以轻松到达……”
“可是拜客是人啊,他不是大雁好吧?”何欢听了我的话,立刻反驳说。
“赵博士刚才不是已经跟咱们讲了么,这个拜客从一开始就在预谋逃跑。很可能在他被抓的那一刻,他就开始记路线了。我们这些现代人已经失去了很多原始的本能。其实方向和距离的技艺对于野外生存的动物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你觉得拜客找到回去的路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并不代表他做不到!”
赵博士对于我的话表示赞同,她告诉我们说:“还有一件事情你们需要知道,拜客其实是在一个山洞里被发现的。那个山洞里有很多人类生活的用具,虽然很原始,但是绝不是动物能够走出来的。”
“那……那洞里只有拜客一个人吗?”听到这里我好奇地问。
“那是个岩洞,里面的空间非常大。不过洞口很多,所以那些地质学家也不敢确定!”赵博士的回答让我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我直接问她说:“您是不是打算让我们去看看啊?”
赵博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告诉我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拜客回到那个溶洞里,就一定要有人确定一下,才能给他的父母一个交代。”
我知道赵博士说得合情合理,不过进入一个溶洞里可不是小事情。溶洞的地质构造非常复杂,进入没被开发的溶洞更是容易发生意外,所以我想着一次我们接受的任务危险系数很高,不过何欢却满口答应说:“没问题的,赵博士你放心好了,如果拜客回到了那个溶洞里,我们一定把他找回来!”
对于何欢这种喜欢大包大揽的性格,我早就习以为常。不过等我们看到那个溶洞的照片之后,就连一向喜欢挑战自我,寻求刺激的何欢都有些退缩了。跟大部分的溶洞不同,那个溶洞的入口不是水洞,而是天坑!赵博士要来的资料显示,那个坑口到坑底的垂直距离有二十多米,也就是六七层楼那么高!
我算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在找到拜客之后,不再寻找其他生物存在的可能性了。下去容易上来难,能逃出生天,谁也不会在那里多呆一分钟!
“那次科考耗资巨大,现在想要再次组建一支科考队进入那个溶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一次我的同学惹上了大麻烦,我才不得不请你们帮忙。不过好在那些科考队员已经正事,那个溶洞里没有什么对人身安全造成威胁的野生动物。他们还认为,那个岩洞的入口绝对不止一个,所以你们下去之后误打误撞,也许还能找到别的出口!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要不然我就陪你们一起去了!”
赵博士希望我们帮她排除一个可能,对于这个请求,我们无法决绝。我知道何欢对于攀岩跑酷都有涉猎,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其实难度不大。只不过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进入那个岩洞里,万一发生了意外,很难轻松逃脱,为了保证可以全身而退,我和何欢这一次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买了专业的器材,我和何欢训练了一个星期,才敢去那个溶洞。但是我和何欢心里都清楚,即便我们准备的再充分,还是会遇到意外情况。到时候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看我们的造化了!
赵博士告诉我们,她怀疑拜客跑回当初找到他的那个岩洞里去了,希望我们去确定一下。我们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只好购买装备,做了充足的准备之后,这才启程出发。
我们到了那个溶洞的洞口之后,感觉现实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恐怖。数据上二十多米的垂直距离让我们感觉到非常眼晕。装好了定滑轮之后,我让何欢把我先放下去。其实从天而降的感觉还是挺酷的,只不过我们没有心情把这个美妙的过程记录下来。
其实下降的诀窍非常简单,那就是尽量放慢下降的速度。我下将到天坑里之后,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的植被还是真不少。不过显然那些植被不可能维持一个人的正常饮食,我想那些地质学家的推测也很有可能。
何欢随后也降落下来,我们固定好滑轮之后,何欢打量了一下四周说:“我看这里面有好多洞口,咱们去哪一个呢?”
我观察了一下说:“这个溶洞里面四通八达,来之前赵博士给了一张地图,她说是那些进来过的人给我们画的。咱们先按照他们的路线进去看看吧,如果找不到人,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何欢咧了咧嘴,显然对我的安排并不满意。不过我们这么找的可能性最大,她也不能反对。这个溶洞里面阴暗潮湿,从天坑钻进溶洞里之后,立刻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这个洞口已经是溶洞里最大的一个了,我和何欢都不算大个子,可是还是要弯着腰在里面前行。这样的岩洞就已经让我们心口发闷,要是进入那种必须要爬行才能前行的洞口,我们会有什么感受,简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