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负责大伙儿伙食的马泽云说了句:“咱们的口粮可是跟不上了,本来没有翠墨还可以坚持三天,算上翠墨,可是只能坚持两天了。咱们还有水,虽然可以弄来,可是每次都很麻烦,还有手雷埋在那里啊!”
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罗汉问道:“彭教授,按照目前我们的情形,我们最多坚持2天,你这里能不能联系军队,派个飞机,把食物啊、设备啊什么的都送来?”
彭木教授说:“嗯!这个可以,但是……”
董朱岩打断道:“但是什么?不会还有什么附加条件?”
彭木摆摆手,说:“不不!没有附加条件,只是我担心我联系了军队,他们来了之后你们就没机会知道里面的东西了!”
丽娜怒道:“彭老头,你什么意思?”
影子点点头说:“彭教授说的是对的,如果联系了军队,那么这个地方很可能被列为军事禁区,在打通这里与外界的路、专家陆续到来之前,不会允许个人私自上山的。”
彭木点点头,罗汉说:“彭教授,你联系军队,他们赶到这里需要多久?”
彭木算了算,说:“最多3天!电台可以定位的!”
罗汉说:“彭教授,你今晚就联系吧,也就是说给我们的时间也只有三天,我们的食物可以坚持两天。如果我们三天都弄不明白,继续待下去的意义也就不大了,还不如让有能力的人来告诉我们答案呢。”
彭木点点头,说:“那好,我现在就去发报,罗汉同志,你能这么想,真是难能可贵!”
董朱岩见彭木走远,说道:“罗汉,你不会真这么玩命吧,三天,三天可真有点悬!”
影子说:“罗汉这么做我认为是对的,看来我们得跟时间赛跑了,没有食物一切都没了,人都不在了就算给你个金山银山又能如何?”
马泽云问道:“罗汉小兄弟,你有什么打算?”
罗汉一行人正坐在篝火前商量对策,彭木从远处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道:“不……不好了,电台……电台无法对外发报!”
罗汉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道:“什么?”
彭木险些摔倒,他忙说:“我们走的时候是把最好的电台带走的,可是现在无法发报,根本没有信号!”
影子皱眉道:“是被人破坏了吗?或者是路上摔坏了吗?”
彭木教授说:“不!不!我检查过,没有人动过,这里……这里有问题,哦哦,你们还记得吗?哦哦,一定是这样的,李营长说他的指南针不准了那天,一定也是磁场,这……这里有诡异的磁场,就是这磁场干扰了信号,这磁场太强大了,电台也没有办法使用。”
罗汉一听,暗道一声不好,现在如同彻底地与世隔绝,如果隐身人想弄点什么,他们怎么死的,外面世界可是一点都无法得知。马泽云有点慌了起来,惊慌道:“这可怎么办呢?要不……咱们……咱们走吧!”
董朱岩瞪着眼说道:“走?往哪儿走?就算现在走,以咱们目前的情形根本走不回去。哎!对不起祖宗啊!这翼王剑还想着传给我的儿子,这……”
影子安慰道:“都别说泄气的话,没有那么糟糕!”
众人都看向影子,影子说:“李营长发现指南针错误是在远处那个沙丘,他一路都是做了标记过来的。那么也就是说咱们只要返回到沙丘的那个路口,说不定电台就会有信号。只是走到那里至少需要大半天时间。如果我判断得对,咱们生还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影子的话让众人安静了下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罗汉说:“彭教授,那……黑山你怎么看?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彭木教授本来充满了生还希望的脸上,很快暗淡了下来,道:“没有办法,我找不出任何的办法。这……这已经超出了自然科学,地球上不该出现这样的地方。”
罗汉手里拿着翠墨的画,正是戴面具的人盯着远处黑山的画儿,罗汉似乎都能从那面具下看见那人邪恶的笑容。
罗汉盯着画儿,突然有了一丝想法,但是这想法稍纵即逝,突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看了看画儿,又看向了黑暗中的远山,好一会儿,他问道:“彭教授,你说那地方白色区域的放电现象是一直存在还是间歇性的?”
彭木教授看着罗汉,似乎清楚了他在想什么,突然彭木有了一丝想法,说:“啊!你这么想倒给了我启发,明天我们可以去守着看一下,说不定是间歇性的,哦,对,咱们只看了一片区域,我们还可以绕一圈看看,说不定会有薄弱的地方或者没有的地方,哎呀,罗汉同志,你的发散性思维真的不一般啊。”
罗汉还打算说什么,彭木教授又拿着本子跑到了一旁,写写画画起来。
夜变得寒冷,尽管篝火的温暖驱散着周围的寒冷。董朱岩翻了个身,将身上的棉衣往上裹了裹,打起了呼噜;马泽云好奇于彭木教授的研究,跟在彭教授旁边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影子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不知此时是看着他们还是在寒冷的沙漠中看着星空;翠墨正靠在沙丘旁,大衣盖在身上,头歪向了一旁,酣睡着;罗汉睡不着,正如此时的丽娜,手里擦着枪,她时不时地理理头发,样子美极了。罗汉苦笑一下,两年前,自己还是个愣头青,还只知道和发小到处喝酒,弄只烧鸡就是过年了,如今呢,真是物是人非,谁也料不到,自己会出现在沙漠,会和一群人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件经历这么多。
丽娜疑惑地看着罗汉道:“你看着我笑什么?”
罗汉回过神,说:“啊,没什么!你还不睡?”
丽娜说:“你不也没睡么!我睡不着。”
罗汉坐到丽娜身边,说:“是不是想爱玛了?”
丽娜嗔怒道:“你再提我姐姐,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罗汉苦笑一下,看着夜空,说道:“对不起,别恨我了,这一趟我感觉很不好,如果真的出不去了,丽娜,我希望你知道一些事儿。其实最开始,我没有喜欢你,因为你是外国人,我是中国人,可是后来在沙漠,我们……就是刮大风那次,之后我总也忘不掉,总会想起你的样貌,很多次总会想起那沙暴中,你靠在我怀里睡着……”
丽娜打断道:“你……你胡说什么,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罗汉淡然地看着丽娜,道:“丽娜,虽然小林死了,但是这一切和隐身人有莫大的关系。如果我搞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能活着回去了却我家老爷子的心愿,我一定娶你,我们回到我爷爷的小院儿,好好过日子!”
罗汉说完,全身一轻松,也不等丽娜说话,翻了个身,往沙丘下一出溜,盖上大衣,装睡,丽娜说:“你……你胡说什么,谁……谁要嫁给你!我……我要杀了你!”
罗汉没有动,心里却如同无数只野牛在狂奔,他听到丽娜拉枪栓的声音,依然没有动,半晌儿,丽娜没有开枪,但他能感觉到丽娜身体在颤抖。好一会儿,罗汉只感觉大衣被轻轻地拉开,靠过来一个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又盖上了大衣。罗汉心头一震,丽娜胸前两只丰满的脱兔正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那种柔软的感觉让罗汉想要翻身,丽娜轻轻说了句:“别乱动,睡觉!”
罗汉哦了一声,一动不动地躺着,这种感觉真奇妙,从来没有和女人躺在一起,尽管不是炕上,但是在这莽莽大漠中的篝火旁却别有一番滋味。罗汉此刻满足了,对他而言,这男女躺在一起就算是成亲了,他不动是因为他决定要活着回去,要明媒正娶丽娜,要在周围的朋友惊诧、好奇、羡慕的眼神中迎娶丽娜。此时此刻,难道还有比这更令人满足的事儿吗?这满足倒让人困了,他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罗汉是饿醒了,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加上体力消耗巨大,只要有一点点味儿,马上就醒了,他吸吸鼻子,自言自语道:“啊?肉!肉味儿!”
他呼地一下跳了起来,看着锅里正煮着肉,他问道:“啊?这……这不是李营长的兄弟吧?”
他这才注意到了影子穿的棉衣身上竟然有几道抓痕,他手上也有一道抓痕,影子淡淡地说了句:“昨晚抓的!”
董朱岩正睡眼蒙胧地盯着锅里吧唧着口水,他嘿嘿一笑,说道:“这畜生也敢找影子哥,哈哈,影子哥,我记得狼这种畜生不会单独行动的啊,你不会就打了一只吧,嘿嘿!”
影子道:“只有一只!我想它是很久没吃东西了,我用李营长的‘兄弟’做了个陷阱,看来是没吃饱才会袭击我!没中陷阱也挺狡猾了!”
这顿早饭吃得很惬意,虽然狼肉有一股子骚酸味儿,但是这荒漠中却是很好的食物,一个早餐大伙儿吃了半只狼,董朱岩吮着指头,说:“影子大哥,咱中午把剩下半只烤了吃,万一有收获,这又有肉又有宝藏,哈哈!”
众人被董朱岩的话逗乐了,难得的笑声让每个人都显得精神起来。
再次来到黑山,透过眼镜观察那片光晕,依然可见噼啪作响的电离子在白色晕圈内流窜。
彭木教授又痴迷地看了进去,罗汉冲站在不远处的翠墨说:“翠墨,你知道这个该怎么办吗?”
翠墨皱着眉似乎还不知道眼前有什么,罗汉略有些失望,他冲彭木说:“彭教授,这样,我们分成两拨,影子哥、翠墨和董朱岩跟着你,丽娜、马老师和我,咱们看能不能把黑山绕一圈。如果发现点什么就冲天上放一枪,我们立刻赶过来,你看如何?”
彭木嗯嗯了两声,依然在看着这片白色的光晕。
罗汉招呼两人开始绕山。这黑山很奇怪,看似是整座山,但是岩石似乎早已破碎,要不是沙子填埋了空隙,又经过上百年的挤压,很可能踩上一脚,沙子带着碎石人就落下山了。
这黑山看似不大,却走得异常吃力,这半圈走到中午还没有走完,罗汉时不时地问:“马老师,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马泽云每次都是摇摇头。也就是饭点刚过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的正前方传来了一声枪响,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急忙飞奔过去。
只见彭木教授正带着众人看着什么,罗汉老远大喊:“怎么了?”
董朱岩喜道:“你快来看看吧,发现宝贝了!”
罗汉跑到近处一看,居然有一块十米左右长的平台。平台处在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坳里,从山下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平台四角有小石柱,石柱上面有煤油烧过的痕迹,石柱光秃秃的,看不出年代。彭木教授正用手在地上刨着黑石,罗汉问道:“怎么了?彭教授刨土做什么?”
彭教授满脸的兴奋,说:“你看!”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环儿,颜色有些发黑又带着些许黄色,罗汉看了看,吃惊地道:“黄金的?”
彭木教授擦了一把汗水,喜滋滋地说:“是的,是的,这是皇冠,宗教仪式里为族长所戴,从成色上,至少有上千年了!”
正说话间,又是一件,是一件玉器。这玉器生得好生奇怪,两头滚圆,中间却很细,像极了杵,彭木教授说:“这……果然是个宝藏,这是古人用来祭祀的,可是为什么要在碎石堆上,又为什么要这样填埋?说不过去啊,既然是宝物,为什么要埋在这平台之下?”
罗汉看着兴奋的彭木教授,问董朱岩:“这怎么发现的?”
董朱岩说:“我以为这是入口呢,跑了过来,无意间被那个什么王冠绊了一下,被彭教授看到了,他就开始刨了!”
好一会儿彭教授站起身,说:“不!不!不是这样,这么贵重的文物如果被填埋在下面绝对不是祭祀,这王冠和杖应该是不同年代的,却全部被当做垫脚石。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山上的东西比这些都要贵重。那山上到底会是什么呢?”
他擦了擦沾满沙土的手,站起身看着山顶。这时,彭木和马泽云都叫了一声,看得众人莫名其妙,彭木教授说:“快!快告诉我,现在几点?”
罗汉不解道:“怎么了?”
马泽云指着前方道:“这……这白光,白光有空隙!”
罗汉急忙抢过眼镜,一看大惊道:“啊?”
白色光晕如同一扇门一般,出现了一个断层,再往上是黄色的光晕,彭木教授着急地问道:“快!快告诉我几点了!哦哦,我自己有表!啊?表!表怎么停了!”
彭木低头捣鼓着手表,罗汉拿着一把铁锹,借着眼镜中的景象,往上走去。他看着白色的光晕中间大约两米的裂缝,慢慢地将铁锹往裂缝中伸去,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慢慢地伸出手想看看这……
突然,这白色光晕似乎如同活了一般,呼地反转过来,只听啪的一声,罗汉全身一颤,顷刻间,就见得一道亮光闪在罗汉身上。影子正站在罗汉身边,说时迟那时快,影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撞向了罗汉,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摔倒在地。罗汉和影子都昏了过去,众人急忙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拖到了远离白色光晕的地方,董朱岩大喊道:“罗汉!罗汉!影子哥!影子哥!你们快起来啊!”
彭木教授看完了两人的伤势,大吃一惊,道:“不……不应该啊!这样的电击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身上没有伤口?”
丽娜听彭木这么一说急忙看了看罗汉的身上,的确是什么伤口都没有,但是那把铁锹已经变成了粉末。
罗汉昏迷到将近晚餐时分才清醒过来,他喝了一壶的水,喝完就吐得稀里哗啦,他看着众人,两眼发直。丽娜盯着罗汉看了一会儿,突然狠狠地给了罗汉一巴掌,这一巴掌倒是把罗汉打醒了,罗汉看了看围着他的众人,喃喃道:“我……我在哪儿?”
丽娜突然紧紧地抱住了罗汉。罗汉很意外,也抱住了丽娜。
正在这时,董朱岩舒了一口气,道:“啊!影子哥也醒了,影子哥,你没事儿吧?”
影子扶着脑袋,皱着眉,摆摆手说没事儿。见两人都没事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一天算是以这样的方式划上了句号。
傍晚,谁都没了吃饭的心情,罗汉说只感觉自己被光晕包围,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彭木教授说道:“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我看那光圈的电压至少应该是高压电的级别,一般人运气好的话,会从手上进入,脚上击穿,运气不好,会被当场打成火球。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把铁锹,我看到铁锹那是被打成了粉末,可是……会不会是对人体无害呢?”
影子说:“我看到那闪光以为他是中了高压电,也没多想。不过我没有触电的感觉,只是感觉好像昏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脑袋有点痛。”
董朱岩说:“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直接冲进去吗?这刚接触上就这样,要在里面那可怎么办?”
一句话,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是啊,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对大家来说也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如果再没有发现,那么离开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马泽云说:“要不,咱走吧!明天再不走,咱们生还的希望可就很……”
这点谁都知道,可是今天的发现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彭木教授气得直跺脚,说道:“哎,给我半年的时间,用我的实验室,我一定可以搞明白。哎!”
罗汉看了看众人,说:“眼下,还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