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有一丝停留,拍了拍身上的土,进了黑漆漆的洞里。洞口很高,足有两米,洞内很深,直径足有七米,借着阳光依然看不清楚洞内,但是墙壁上精美绝伦的壁画让三人看得如痴如醉。
董朱岩看着壁画道:“这……这真是绝了!哎呀,这怎么画上去的?”
罗汉也感叹道:“嗯!这卧佛真是漂亮,以前老爷子给我说过,佛祖里最轻松自然的除了弥勒佛就是这卧佛。嗯,这么多年,一点损坏的印记都没有。”
影子说:“别看了,赶快找线索。这里不宜久留。”
这话提醒了两人,罗汉拧亮了一把手电,卧佛倒卧在最靠里的位置,它的整部雕像占据了一半的空间。三人摸索了一圈,没有一丝线索,又卧佛的身上摸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小时,连卧佛的底座都摸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董朱岩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被骗了。”
影子似乎也有点失望,罗汉却依然在四处转着,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的手电没有离开过墙上,董朱岩说:“我的罗汉老弟,你就别看壁画了,东西找不到,咱乘早走,赶着早了还能吃上晚饭。”
罗汉说:“别出声,等等。”
此时罗汉的手电光照向四壁的速度在加快,好一会儿,罗汉回过头,激动地对两人道:“我懂了!我懂了!”
董朱岩和影子皆是一愣,影子问道:“怎么了?”
罗汉激动的说:“影子哥,你记得你的委托人让你给我带一句话不?”
董朱岩插了一句:“啊?什么五虎尚师,什么水旁?”
罗汉纠正道:“五虎上将,五行八卦,困在水旁,何愁似长。”
董朱岩说:“啊!对对!就这个!”
罗汉说:“你看这些壁画,这是金刚、这是明王、这是罗汉、这是飞天。前面在外面看的壁画没有一处是这样的构造,只有这卧佛洞里,把这么多人物都弄到一起,不觉得很奇怪吗?”
影子皱起了眉,董朱岩等不了卖关子,说:“万一古人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画工,或者地方不够了,就在这里把想画的画完呢?”
罗汉说:“错了,古人不会这样,因为虔诚的信仰,既然心中是卧佛,那么剩下的小佛应该是卧佛身边的弟子什么的,怎么会出现飞天,这有古怪。这让我想到了委托人的话,看来最早我的推断有错误,这五虎上将的意思正是这金刚、明王、罗汉、飞天。”
影子说:“五虎……这只有四个啊?”
罗汉忙说:“还有一个是这卧佛!”
董朱岩问道:“那五行八卦呢?”
罗汉微微一笑说:“这就不难解释了,金刚代表金、明王代表木、罗汉代表土、你看飞天的火云代表了火,这卧佛代表的是水!”
董朱岩恍然大悟道:“啊!啊!有道理!有道理!困在水旁、何愁似长!那就是说宝物在水旁?这……”
董朱岩眯着眼在黑暗中踩了踩硬邦邦的地面,说:“这……这也没个机关什么的?这东西在哪儿?”
罗汉手电自董朱岩说话开始就没有从穹顶移开过,罗汉说:“我想应该在那里!”
影子和董朱岩抬头看着顶部,顶部正是飞天壁画的顶部,画的是太阳,说:“啊?你怎么知道?”
罗汉说:“困在水旁,水在下,火在上,飞天壁画没有卧佛正身大,水强而火弱,那不就是困在水旁吗?”
董朱岩说:“哎呀!我的罗汉兄弟,你是个天才啊!”
影子倒发现了重点,道:“这四壁很滑,没有支撑,上去很难!”
顶部高出地面三米的样子。的确这是个很明显的问题,影子说:“我回去找点工具来!”
董朱岩有点着急,说:“站在卧佛身上,再试试啊!”
罗汉说:“这几千年的东西,支撑力怕没那么大,而且弄坏了,不敬啊!”
影子倒是没有很多话,想了想,侧了侧距离,说:“董朱岩的话或许可以试试,罗汉,咱们里面你最轻,你可以踩在我肩膀上,我站在卧佛的莲花底座上,就差不多可以够到顶部。”
罗汉想了想,说:“也只有这样了,不过我要先拜一下佛祖。”
说罢,跪倒在地,很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影子和董朱岩也跟着磕起了头。影子站在底座上,半蹲在了卧佛旁边,董朱岩扶着罗汉晃晃悠悠地站在了影子的肩膀上。罗汉伸出手正好够到顶部,罗汉的手刚触到顶部,他大吃一惊,上面居然是木质的。壁画的裂缝从下面看,很像是龟裂的岩壁,谁又会想到是木质的。罗汉用手扣在木质边缘,用力扯了扯,木质的板纹丝不动,罗汉摸出匕首,对准木板,啪地刺了进去,他反向用力,就是咔一声,木板掉了下来,扬起了一阵尘土,接着一声清脆的咣当声,罗汉等人大喜,顾不得满脸的尘土,爬下了卧佛的莲花底座。
董朱岩是第一个冲下去的,他有些颤抖地拾起了地上的一个外壳已经发硬的羊皮包裹,羊皮包裹掉落在地上已经摔碎,里面露出一支黑黑的金属长条物。
董朱岩激动地打开,眼前的物件让他不禁大喊一声:“啊?这……这是什么啊?”
罗汉和影子凑上前一看,此物通体漆黑,但是洞内射进的光让此物透过浮灰通体泛着黑色的光。此物细长,大约一米左右的样子,中间还有几个空洞,如同腐朽的树枝一般。尾端像剑柄又不像。但是可以抓在手中。
董朱岩很是气馁,说:“这……这要是翼王剑,我名字倒过来写!”
罗汉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急忙从挎包里掏出风水罗盘,罗汉看看那黑色的物件,又看看风水罗汉,挪动了几步,罗汉吃惊道:“哎!你们看!看这罗盘!刚才它一直在动,我感觉到了不对。”
只见罗盘的指针在随着罗汉的位移而改动,而指针的方向正是董朱岩手里拿着的黑色物件。而更奇特的是指针居然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罗汉接过董朱岩手里的物件,对着罗盘正待仔细查看,突然间,那指针如同箭一般从罗盘上弾了下来,紧紧地贴在了这黑色物件上。
罗汉试着想把指针扣下来,可是用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将指针从那黑色物件上扣下来,这种事儿真是稀奇了。罗汉走到洞口,对着阳光下仔细看了起来,如果说是剑也有点样子,至少感觉剑柄的位置还有那么点凸起,但是剑身曲里拐弯,中间居然还有三处大约二十厘米的空儿,如同一个放大的针,风水罗盘的指针正紧紧地吸附在黑色物件的边缘。
罗汉仔细地看着这物件,说:“董大哥,把咱们还剩的那块宝石拿来!”
董朱岩将宝石递给了罗汉,罗汉拿着宝石这边比划一下,那边比划一下,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咔!”
罗汉看了众人一眼,刹那间,一阵血红色的光出现在了宝石上,正如同董朱岩家传宝石和鱼形宝石相触时的光芒很接近。但是很快暗淡了下去。罗汉惊奇地发现,那根罗盘指针移动了位置。
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罗汉知道眼前这是个宝,虽然还不知道干什么,但是肯定和三块宝石有关。罗汉小心翼翼地将水壶里的水倒在物件身上慢慢地清洗起来,一边清洗一边仔细地看,罗汉皱着眉,拿袖口擦了擦,对着阳光下一看,大吼一句:“哇哈哈!董大哥,你前面说什么来着?不是翼王剑,你名字倒过来?”
影子和董朱岩皆是大吃一惊,凑上来一看,原来柄部像是有被尘土覆盖的四个小字,尘土除尽后,上面赫然写着:“雄精如意”。
董朱岩似乎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就是雄精如意?这就是翼王剑?这就是家里几代人寻找和为之付出生命的黑剑?
影子突然轻轻拍了拍两人,瞬间整个屋里安静了下来,细耳一听可以听见董朱岩粗短的呼吸声,罗汉冲影子挑了挑眉,意思在问怎么了?
影子闭着眼,眉头紧锁,他指了指门的位置,就在这时众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们听见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影子拿过罗汉的手电照了照头顶。罗汉顺着光望去,只见那穹顶木板掉落的地方正有一股淡淡的黄烟在往外冒。这烟生得好是奇怪,不断地在往外冒,却好似化在了空气中,空气中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有点檀香味儿还有点药材味儿,影子大声喊道:“快!走!”
三人如同剑一般拔腿往门口冲去,身后又传来一声什么断裂的声响,哐当一声,谁都没有回头,一直冲到侧面的楼梯转弯处三人停了下来,董朱岩惊魂未定,说道:“那……那烟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影子没有答话,罗汉说:“是不是我们犯了忌讳,惹怒了鬼神?”
这话说得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好半天卧佛洞里什么反应都没有,更不要说冲出个鬼神吓煞众人。
罗汉说:“怎么办?我们要下去还得从卧佛洞门前过,我打算回去看看。”
罗汉的话似乎说出了两人的心声,影子说:“一起吧,我走在最前面。如果有什么东西,你们直接从我身后冲过去,我挡在前面。”
说完,拉过罗汉,往前摸去,一边静悄悄地往前挪步,一边摸出手枪,小心翼翼地拉上了枪栓,卧佛洞的门口一点动静没有。影子按亮手电,伸出了枪口,当光亮划过穹顶,穹顶的黄烟已无影无踪,正下方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腐坏的木板,木板上赫然有一具干尸,影子松了一口气。
他冲后面招招手,三人从兜里掏出毛巾蒙住口鼻,慢慢地移进了卧佛洞,隔着毛巾,依然可以听见董朱岩的大吃一惊,问道:“啊?是个死人啊?这死人怎么会冒烟?”
走近了才发现干尸穿戴很奇怪,干尸从三米高的地方摔落下来,从腰部断成了两截,干尸老旧的衣袍颜色早已褪尽,腰间的绑带极具安西特色,影子突然说道:“你看他的手臂。”
三米的距离没有令上半身摔坏,这让众人看得很清楚,干尸的手臂呈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手的指头大张,看上去吓人至极,而整个手臂如同蛇一般缠绕在什么物件上,罗汉凑近一看,大吃一惊,忙说:“啊?他的手臂整个就是断的,我的天啊,要是断成一节一节的,得受多大的罪啊。”
干尸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护在胸前,影子说:“我感觉这人是被活埋的。”
罗汉说:“啊?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影子说:“董朱岩拔掉木板这翼王剑就掉出来了,而他的身体没有断碎,说明他是脸朝下的。我觉得死人最理想的姿势就是把人弄得脸朝上埋了,可他的姿势如果面部朝下,身体微弓,代表死的时候缺氧,想站起来逃生,可是站不起来,趴着能让肺部在死之前多吸一口氧气,这是人的自然反应。”
董朱岩盯着死尸说:“你……你怎么知道?”
影子说:“如果你上一次越南战场,看看j国人在越南用一次毒气弹,你就知道了。”
影子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谁都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惨烈,董朱岩咽了咽口水,说:“影子哥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他缺氧都不舍得丢开手臂里的翼王剑,如果用这物件往下挖个洞,或许可以活呢。”
罗汉说:“我想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不知道朝下才是空心的;第二,这把剑对他很重要,他舍不得用,宁可自己死,这应该叫殉葬。可是这黄烟是怎么回事儿,我没想明白。”
影子捂着口鼻,从摔成两截的干尸腹部指了指,说:“你看他腹部都成黄黑色了,他死之前灌了不少药汤,估计这棺材板子密封很好,存在那么多年的烟气没有散开。”
董朱岩听得目瞪口呆,忙问:“这人是谁?为什么他会有我家的翼王剑?”
罗汉慢慢地伸出手,往干尸身上摸了又摸,却什么都没发现,他说:“你家祖上有没有塞外的亲戚什么的?”
董朱岩想了想,摇了摇头,罗汉说:“很奇怪啊,从石达开死到现在这么久的日子,这剑怎么也应该在汉人手里,可是这明显不是汉人,绝对的少数民族。剑是如何落在少数民族手里的?”
董朱岩刚要伸手,影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别动!你看!”
让人吃惊的事儿出现了,死尸不知遇见空气发生了什么反应,一点点地在发生变化,干尸的颜色黑得吓人,而且正在一点一点地萎缩。就在影子拉住董朱岩手的时候,整个骨骼碎落了,一个羊皮纸显现了出来,这羊皮纸看来是被干尸死前含在嘴里,并吞在了喉咙里,要不是干尸化成粉,真不会留意到。
影子用枪口将羊皮纸挑了起来,丢在一块黑布上,说:“嗯!时间不早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回去再看。”
三人又踩着悬岩绳索爬回了岩梯,他们刚走下楼梯,丽娜从一个角落走了出来,说:“怎么那么久,找到了吗?”
此时没有一个人有心情说话,罗汉淡淡说了句:“回去再说!”
傍晚,一家招待所里,五个人坐在椅子前,桌子上放着翼王剑和那羊皮纸,董朱岩将洞里的情况跟丽娜和马泽云大概说了一遍,丽娜拿着剑看了半天,说:“这也算是剑?你家石达开会不会造剑啊?”
董朱岩虎着脸道:“别胡说,这……这就是翼王剑。”
罗汉说:“董大哥,你想想,这剑能插进你那把剑鞘不?”
董朱岩摇摇头,说:“我感觉不能,那剑鞘造得太扁,这翼王剑跟宽树杈子一样,哎!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呢?”
马泽云说:“你家不是有个祖传宝石吗?你看能塞进去不?”
董朱岩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知道啊!但是那鱼形宝石不是塞进去了吗?肯定是一体的。”
影子说:“这不难,问彭木教授要来试试就知道了。”
丽娜轻轻地打开牛皮纸,牛皮纸上曲里拐弯地写了几行蝌蚪文,说:“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马泽云说:“我看了半天,应该是梵文,我也不认识。哦!可以找彭木教授的人看看,他们里面应该有这样的专家。”
影子说:“丽娜,你们放哨的时候发现什么异常没?”
丽娜说:“没有,除了那老村民一家子拜完菩萨就走了之外,就没看到别人了!”
马泽云说:“我……我好像有一些发现,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董朱岩说:“哎呀,我的马老师,你是要急死人,快说吧!”
马泽云忙说道:“当时丽娜说我比较适合做明哨,我就在你们楼梯下转,在最边上的一个小洞口,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因为我近视,当时又有点害怕,我没有进去,好像有人,又好像没有。我想喊丽娜,怕真要是有坏人,影响你们找东西,当时我走远了些,没进去看。里面很黑。”
丽娜说:“姓马的,你当时怎么不打暗号,你什么意思?”
影子忙说道:“马老师,没事儿,咱们好好的就行。”
罗汉说:“如果是的话,那就代表这个人一路上都在监视我们,我们却一点都没发现,为什么呢?”
董朱岩说:“马老师,你看到那人多高没?”
马泽云低着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影子说:“先不管他,要紧的是咱们该动身回去了,这一路上别出事儿就好。”
话音未落,一阵敲门声,影子下意识地抓起了枪,丽娜一个健步,侧到了门背后,董朱岩紧紧地抓住了剑,罗汉也摸出了枪,说道:“谁?”
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说:“首长,你们的司机让我把车钥匙交给你们。”
影子冲众人摆摆手,他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服务员,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影子接了过来,问道:“那个司机长什么样儿?”
服务员说:“没注意啊,我当时在记账,而且天这么黑,我们大厅灯早晨坏了。修的人没来,点的蜡烛,那人放下钥匙就说了句‘我们首长在二楼的房间,把钥匙给他们。’这不给你们送上来了。”
影子说:“那人多大年纪,你也没看清楚?”
服务员有点不耐烦,说:“首长,你问你的勤务兵嘛,每天那么多人,我都注意一遍,我要不要活了?”
影子说:“那人说话有口音吗?”
服务员一边走一边说了句:“普通话!”就下楼了。
影子拿了钥匙,转身出了门,好一会儿,上来说:“招待所外面停了一辆吉普,油加满的,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众人陷入了沉默,罗汉呼地站起身,打开窗户,冲窗外大喊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罗汉一把关了窗户,气呼呼地说:“奶奶的!一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们,走到哪儿都逃不掉!我就纳闷,他难道是鬼魂吗?”
罗汉喊完,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袭来,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出现的是这么多天来的景象,一种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小时候和老贼娃子一起下棋,仿佛那些棋子就是他。
影子说:“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想想怎么办?”
众人没有一个说话,董朱岩反复摸着翼王剑,说:“我觉得还是应该尽快去找彭木教授。”
马泽云没有说话,丽娜说:“我怎么觉得这人就是想告诉我们,尽快动身的意思。”
影子站起身,走到门口,说:“罗汉,我觉得这人迟早会现身。他费了这么大力气,如果仅仅是找东西,那我们这么多人,还有丢了性命的,那就太不值当了。别急!收拾东西吧,我建议马上走,乘着晚上,还可能甩掉他呢。别忘了,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门轻轻地关上了,马泽云、董朱岩也起身回去收拾东西,罗汉坐在椅子上发呆,丽娜抱着手靠在墙边,盯着他。
丽娜说:“罗汉,你是个坚强的人,我喜欢的男人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败的,我希望你还记得我姐姐的死,如果你能替她报仇,我会做你老婆!”说完,转身离开了屋。
罗汉听到了丽娜的话,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是爱情的力量伟大,还是对丽娜姐姐深深的歉意,罗汉从椅子上一下弹了起来,开始收拾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