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同治二年(1863年)春,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部到云南边境从米粮坝渡江急进,翻过托乌山,准备攻雅州。蔡步钟接到四川总督骆秉章围剿石达开的檄文,统率汉族、土族兵卒,驰防大渡河。
农历三月二十五日,蔡步钟到河边,总兵唐友耕同时到达。此时,石达开率部三四万人,进入土千户王应元管辖的紫打地(安顺场)境内。是夜,河水陡涨数丈,石达开隔河搭棚,赶制船筏,蔡步钟命令武士开枪射击。
农历四月初四,石达开率部四五千兵丁至河边,用草盾掩护,乘筏强渡,岸上余兵啊喊助威,声震山谷。蔡步钟令武士严守阵地勿动,待石军接近时,清军枪炮连环轰击,并用火药燃爆木筏,阻挡石军渡河。
十三日,蔡步钟派兵由苏村过河剿杀太平军。石达开知难挺进,于十七日全力出击,与蔡军决一死战。蔡步钟与唐友耕、王应元等竭力阻抗。由于时间拖延太久,太平军粮草渐罄,困难加重。石达开率余下兵力分水陆两路进攻,一路猛划船筏,一路攀崖勇进。蔡步钟仗优势地形,指挥士卒用枪炮猛烈还击,并拉拢夷兵由紫打地两路夹攻。石达开撤退时,蔡步钟又分遣心腹,收买了石达开的一名偏将做耳目,刺探石达开行踪,紧密追踪。
四月二十七日,石达开落入蔡步钟圈套,部属全被镇压。
大渡河边,石达开决定舍命全三军,携带5岁的儿子石定忠一起进了清营。石达开死后,石定忠被石灰闷死。
董朱岩如数家珍一般将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在被清军抓前的最后一战说得淋漓尽致。罗汉越听越头晕,忙问:“董哥,你说这个事儿是?”
董朱岩说:“我就是石达开的后人!”
罗汉大吃一惊,忙说:“啊?等等!你前面不是说石达开的儿子石定忠不是死在清军大营了吗?那你哪儿来的?”
董朱岩点了一只烟卷,慢悠悠地接着说:“不,石达开一共有三子,死的是其中一子。当年的四月二十八日,石达开的部队突围到了老鸦漩河,穷山恶水,弹尽粮绝,道路被阻无法过河。当夜,石达开知惨败就在眼前,他环顾各王娘,悲痛怆伤,抚剑叹息。胡、潘、吴三王娘都痛哭投老鸦漩河而死。历史的记载也是这样,但却有一个姓刘的王娘没有死,因为她身边带着一个叫石定基的孩子,这个孩子是石达开的三儿子。”
似乎一切都有了眉目,罗汉安静地听着。
“石达开死前单独叫来了刘王娘,给了她一件信物,暗中嘱咐她几句话。又命自己的贴身侍卫剃发,乔装为难民,并嘱咐他一定要将刘王娘和三儿子带到漠北,方可安定下来。”
罗汉恍然大悟,说:“哦。那就是说你的先辈平安到了安西?”
董朱岩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接着说:“当年刘王娘带着两个剃发侍卫进入了莽林,但并没有脱险。正巧在山林遇见猎户的家,而猎户此前入山打猎便没有出来,估计当年也是被当成叛军处死了。正巧猎户媳妇也有一子,两个侍卫便决定用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知道清军在杀石达开后肯定会彻查莽林以剿灭余党,所以一个侍卫便带上了猎户的妻子,而另一侍卫带着刘王娘和石定基,还用了猎户的身份牌。”
罗汉听着来了兴趣,忙问:“猎户媳妇她们逃出去了吗?”
“没有,他们走出了包围圈,逃到了狍邑子厂,假冒难民,藏在彝堡内,但是被彝族人的土司搜获,交给了清朝。这猎户媳妇就这么死了,但是真正的刘王娘活下来了。”
罗汉思考了一下,忙说:“可是按这么算你应该姓石,怎么会姓董呢?不会跟着猎户姓了吧?”
董朱岩一样脖子,灌下了一口酒,眯着眼,说:“这个倒不是,到了漠北,清朝就基本管不了那么多了。董字等同于懂,朱代表红色血液的意思,岩就是石的意思,而且石达开是在山谷兵败,所以沿用了岩字,意思就是只有我才知道石达开的过去,我才是石达开的后人。我们家从石定基那一辈开始,男的都叫董朱岩,女娃叫董红岩,并且一直隐姓埋名下去。”
罗汉说:“哦,你说有什么东西交给我?”
董朱岩站起身,打开门,站在过道里。罗汉跟了过去,董朱岩伸手将过道里的配电箱打开,一把将侧面的铁皮拉开。罗汉侧脸一看,吃了一惊,乖乖,别有洞天啊,里面居然有一个小暗格,暗格里也有一个红皮本,红皮本上面有个小盒子。董朱岩伸手将两样东西全部拿了出来,递给了罗汉。
他们进了屋,罗汉端详起两样东西,小盒子和红皮本上落满了灰尘,可见有些年头没打开了。罗汉打开了小盒子,这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里面居然是一颗宝石,只是这宝石生得怪模怪样,说是宝石却又没有宝石夺目的光泽,说不是宝石却泛着柔和的光,而更加神奇的发现是:罗汉对着眼看的时候,这宝石的光泽居然发生了变化,似乎宝石里有一汩液体似的,然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罗汉将宝石重新放回盒子里,拿起本子,本子里并没有其他东西掉下来。而本子第二页同样是手绘的图,只是董朱岩的图最上面有几个字,很小,细看是“安西罗”这三个字。
他忙叫来董朱岩,说:“董哥,你看!”
董朱岩看了看两个本子,说“安西罗?这是不是就是你的姓名呢?”
罗汉也不得其解,他说:“这么看,这两个本子应该是一回事,会不会是一张地图?只是现在还不全。”
两个本子的第三页全部都是空白。罗汉合上本子,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们还有3个人要找,我想剩下三个人应该每人都有一个本子,把本子凑齐,就是一副地图。老爷子希望我凑齐,我想答案就在这五个红皮本里。”
董朱岩有些意外,问道:“你说还有另外三人?”
罗汉点点头,同时将剩下三张照片取了出来递给董朱岩,董朱岩看了看照片说:“这三人我都不认识,也没听父亲说过。”
罗汉说:“董哥,你父母呢?”
董朱岩说:“两年前,交通意外过世了,房子就留给了我。他跟我说起你,也是在不行了的时候,断断续续给我说的。要不是3年前父母带我去独山子看你老爷子,我还真不认识你。”
董朱岩拿起那盒子,说:“翼王剑,我什么时候能找到你呢?”
罗汉咦了一声,说:“你说什么剑?”
董朱岩站起身,掐了烟,如同背书一般说:“翼王剑,这柄宝剑长二尺四寸,可卷可舒,寒气逼人,削铁如泥。六寸长的剑柄镶着金珠,沉香木的剑鞘饰着紫金魔铜,剑名叫‘如意雄精’,翼王心爱的佩剑之一。其实这剑有真假两把,其中一把,是最初打造的时候,本来已造好,但是石达开提出了一个要求,第一把剑没有达到要求,就没有启用。接着又用了半年时间,造好了第二把,而这一把才是真正的翼王剑。两把剑都送到了我老祖宗那儿,第二把剑被秘密封藏了,这个秘密只有刘王娘知道。”
罗汉问道:“什么秘密?”
董朱岩说:“这宝石就是第二把剑身上的,据我所知,第二把剑是剑中有剑,只有把这宝石镶上,才能打开,而秘密也就藏在剑中剑上。不过我知道为了更好地隐藏第二把剑,石达开便一直使用的是第一把剑,至于第二把剑,我也只知道个剑名。”
罗汉问道:“剑名叫什么?”
董朱岩回答:“雄精如意。”
罗汉大吃一惊,说:“啊?名字倒过来了?那会不会老爷子让我们找的就是这把剑?”
董朱岩说:“不会的,贼爷早年就给我爸爸说这把剑他找到了,但是必须要通过你才能得到。所以你来了,我以为你是来送剑的,但目前看你也不是,而且至少还有人是冲着这把剑来的。”
罗汉问:“你是说你打伤的人?”
董朱岩点点头:“不过他们肯定不知道你才是找到剑的关键,要不然,我家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罗汉想了想,说:“你这么说,我也能确定几点。第一,他们很可能知道有你我连同另外的三人存在;第二,他们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老爷子死之后的晚上,也来了一批人,只不过我运气好躲过了。如果咱们能抓他们一个,咱们能知道的肯定比现在多。我猜这是同一伙儿人干的。对了,你是怎么跟他们打起来的。”
董朱岩又点了一支烟卷,说:“自从我父母过世后,我每天都会坟地待五分钟,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要待三年。这眼看就三年守孝完成,就是三天前,我刚从坟地回来,快进城的时候,我前后左右都被人堵住,我还以为是碰到了劫道儿的,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招呼了正面那小子,然后撒腿就跑。我抄小路跑进了城里,以为他们就不敢追了。吼!还撒丫子地追,我快跑到派出所门口,却被追上了,我和其中一个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摸到他腰上的小刀了,抽出来就给了那么一下子,那人一捂,我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狼头纹身,这时候正好民警出来,抓了个正着。不过进去之后,我就琢磨了,人家没下杀手啊,没有杀人不亮家伙什儿的,我估摸着他是想就地制伏我,要不那天躺下的一定是我。”
罗汉正要搭话,突然屋里亮的两盏灯突然全都灭了,罗汉一惊,忙问:“你们这经常停电吗?”
董朱岩只说了句:“不好!”
黑暗中有人一把抓起他冲进了厨房,低声说:“你想活还是想死,想活听我的。”
是董朱岩的耳语,还没等罗汉作答,门突然哐当一声被踹开,罗汉被董朱岩塞进了一个洞里,接着就滑了下去。“扑通”一声,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罗汉立马知道自己被塞进了丢垃圾的通道里,紧接着,又是一声,董朱岩低声吼道:“快快!跟我走!”
两人钻出了垃圾堆,董朱岩边跑边说:“奶奶的,这刚洗完澡就弄一身臭,真臭,谁家晚上吃臭鱼了。哎,你说怎么样?我爹当年把丢垃圾的通道改装成这个,本来是为了着火时逃生用的,被咱逃命用上了。”
罗汉道:“我看不是着火用的,我总感觉就是为了今天用的。”
两人一直跑到公园附近,找到一片灌木丛才蹲下来,罗汉突然惊叫道:“糟糕,我的红皮本子还在你家。”
董朱岩看看周围,从怀里摸出红皮本子递给他,说:“他们来的目的如果真是为了这个,我还能忘掉吗?收好,我家翼王剑还得要你给我找呢。”
罗汉松了一口气,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董朱岩说:“我想想!”
说罢,坐在地上,点上了烟卷,接着说道:“哎,有了,你不是想抓人吗?咱们这样。我找个人去我家,让他帮我把我衣服拿出来,你看我这身臭的。如果朋友没出来就代表危险,咱就直接走;如果朋友出来了,跟着个尾巴,咱把尾巴拿下,你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如果顺利出来,咱危险程度也就大大降低了,你不是还要找下一个人吗?咱们拿了衣服赶紧去找下一个,怎么样?”
罗汉说:“可是咱们没有家伙啊?”
董朱岩随手从身边摸出个石头,说:“反正都是偷袭,用啥不是用。”
董朱岩的朋友是位女士,身材娇小,也不太爱说话,先是给了毛巾擦了擦,便很快答应下来。到董朱岩楼下的时候,那女的说:“董朱岩,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儿了?你上学那会儿成绩不好,也是让我帮你回家说,怎么你父母不在了,还得我帮你啊?”
说罢进了楼,埋伏在不远处的罗汉问道:“董哥,你女朋友吗?”
董朱岩哼了一声,说:“什么啊,一起长大的,这丫头胆子大着呢,小时候,就她抓着四脚蛇到处吓我们,这活儿得她来干。我就不信他们敢对一个女人下手,只要出来了,想动我们,就她一嗓子,整个楼的人都得下来,到时候跑的还是他们,老天保佑她能下来吧。”
两人默默地趴在了不远处的角落里,楼前的空地安静得吓人,昏暗的路灯依稀能照亮楼前的空地。
大约二十分钟,那女的出来了,提了个大包。董朱岩挠挠耳朵,凑过来,说:“看来是安全的。”
罗汉看看周围,说:“再等等,别在关键时刻出问题。”
两人绕了个远路,拐进一条小路,正好迎上那女的。董朱岩一把将人拉进小胡同,那女的刚要喊,董朱岩捂住那女的嘴,低声说:“是我!”
三人安静地躲了一会儿,确定了没人跟着。董朱岩低声对那女的说:“屋里怎么样?”
那女的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屋里被手榴弹炸了吗?你是不是把别人老婆撬了?”
董朱岩低声吼了一句:“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次事情挺严重,你就别问了,你没什么事儿吧?”
那女的说:“我能有什么事儿,你们赶快去换衣服吧,臭死了。”
正在这时,胡同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赶快消失在小路上。
第二天,两人告别了董朱岩的朋友,商量着去找第二个人。董朱岩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专程跑了一趟坟地,给父母磕了个头,摆了一只烧鸡,买了一瓶酒,祭拜了一番,算是告别。
罗汉穿着董朱岩的中山装,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穿上倒真有点人靠衣装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此时的罗汉倒是没了乡土气息,不过总觉得城里人的衣服没有乡下的棉袄穿起来暖和、宽松。
两人研究过,照片上的一人,在甘肃天水,另一个,在四川成都,而最后那人的照片后面却没有地址。他们商量着首站去甘肃天水,看照片上的人,约摸二十七八岁,如果是老照片,也该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都是前辈。
两人当即决定,赶往甘肃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