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胡大头的话,我头皮簌簌过电一般,浑身的汗毛好像都竖了起来。过了有几秒钟,我才结结巴巴地问胡大头:
你难道你没看见那个座位上坐着个美女?
你花痴病说梦话呢,胡大头说,哪有什么美女。靠,就见你冲座位上的空气没头没脑地白话了!
你,大头你不是瞎说吧,可别开这样的玩笑。我战战兢兢地说。
这大半夜的,谁有心思跟你开玩笑。胡大头一脸正经地说,要不是看在咱多年老同学的份上,我才懒得管。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儿,所以跑回来问问你。
我也没说假话啊,确实有个女的,长的还很漂亮,对了,她说自己叫叫卞扈霞。
卞扈霞?胡大头沉吟了片刻,没听说厂西有这么个人。卞扈霞,这名字好奇怪呢,卞扈霞我靠!这名字反过来读,不就是‘瞎胡编’嘛,她肯定是拿你取乐呢。
上学时胡大头成绩比我还烂,没想到此时反应倒是挺利索的。
我没招她没惹她,糊弄我嘎哈呀。我嘀咕了一句。联想到那姑娘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段,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咳,有些事儿我非得跟你说清楚不可。胡大头说着又向我凑近了些,原来开这班车的那个老东西,跟你差不多,也隔三差五的对着空座位眉飞色舞白话一番
莫不是老孟?大头,你给我详细说说。
就你前任的司机,那家伙吧,贼他妈色,遇到有点模样的女人上车,眼睛就滴溜溜打量人家。有几次,他跟你今晚的表现一样,冲着身边空座位有说有笑,具体说的啥没人听得清,我们坐在后面看着,心里也直打鼓
听我爸说,我上面那个司机老孟半月前淹死了。
就是呀!我也听说那家伙瘪犊子了,死的还挺离奇,都寻思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来开这班车呢。斌子你可不能重蹈覆辙,靠!
娘了个波一的,原本还觉得接了个好活呢,没想到亏我还给老万送了两条烟。我愤愤地骂道。
你自己多加小心吧,这趟线不好整。我得回去了,要不女朋友该起疑心了,改天咱哥俩再聊。
胡大头说着又拍了下我肩膀,一股极冷的气流簌簌涌来,令我打了个寒噤。说完他就下了车。
谢谢啦大头,等过两天消停了,我请你喝酒我忍着身上突如其来的寒气,冲着他的背影客套了几句。
胡大头头也没回,小步快走,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关好车门,我掏出烟叼嘴上一支,打火机嘎巴了好几下也没点着,索性就先不抽了,努力让自己暖和起来,平复到正常状态。
就在这时,车前突然有个人影晃了一下,还没等我醒过神儿,有个人突然扑到车窗前,狠呆呆地盯着我,一只手不住地拍打着玻璃窗
我的小心脏啊,恨不能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处。我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不能够了,身子尽可能地往后仰,要不是有座椅拦着,没准我会一下子缩到后排座位去。
那人还在那儿不依不饶地敲打着车前窗。我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再去细瞧,原来是车队的老万!
娘了个波一的,可是吓死宝宝了!我打开车门,老万晃悠着上了车。
万叔,这大半夜的,你你咋在这儿?我问。
老万白了我一眼,然后闷声说:去朋友家多喝了几杯,出来老半天也没打到车,幸好遇见了你。
以前听我爸在饭桌上聊起过,这个老万生活作风有些随便,情人好几个。有次他来我家喝酒,我爸跟他开玩笑说:你小子是白天贼JB忙,晚上JB贼忙,没个消停时候
估计老万这是又溜到厂西哪个情人被窝了。他自称喝多了酒,可是一点酒精味都没有,特别的,他更像是从哪个粪坑里爬出来一般,那个味啊,别提了!
老万是领导,咱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白丁不敢多嘴。我把身旁的车窗拉开一条缝,并将车顶的通风孔打开,然后上路。
老万一直不吭声。我从后视镜中瞥了他几次,发现他有些焦躁不安,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两只手都不知放到哪里好了似的,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又搓搓大腿
我暗自寻思,没准这家伙搞破鞋被情人丈夫捉奸在床了,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本来嘛,个瘪犊子玩意儿,自称跟我爸有交情,还收了我的烟,却给我安排了这么个破差事。
老万发现我在看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瞧我这记性,就是想不起来,你叫啥来着?
啊?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万叔,我是斌子啊,你不会不记得吧。
这不是酒喝大了嘛。对对,你是斌子,你怎么开这趟车,还有,你是咋知道我姓万的?
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哎呀万叔,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你以前总到我家喝酒,我这工作不是白天时你刚布置的嘛,这么快就忘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好开车吧,前面就是刑场了,今天雾大,路况也不好
听老万说到刑场,我的心不由得揪揪了一下,不由得向左前方的刑场瞥了一眼。
还真让老万说着了,隐隐约约中,就见那片洼地上雾气昭昭,并且有大团大团的雾气非常有节奏地向公路这侧涌来。
我打开雾灯,屏心静气,努力控制好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不发抖。
这一段的路况也实在差,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少有平坦处,我只能挑选相对来说好走些的地方行驶,但颠簸得还是很厉害。
经过一个小坑,我打了一下方向盘,想斜着碾压过去。有雾,雾灯也不如远光灯亮,紧接着的一个稍大些的坑让我猝不及防,赶紧踏油门,车子轰的一下冲了过去
就听我身后哎呀了一声,回头一看,趴在地上的老万正挣扎着往起爬。
把领导给闪成如此模样,对于第一次上岗的我来说,绝不是啥好事儿。我急忙找地方停车,想尽快过去把老万扶起来。
也就在这时,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就站在路当间,正用手遮挡着直照到她脸上的灯光。
我大吃一惊,一脚将刹车踩到底,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女子在车前晃了晃,然后就不见了。我能感受到车子咯噔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似乎听到了两声凄厉的惊叫。
吱——车子停住了,身后又传来扑通一声,惊魂未定的我回头再看,刚刚爬起来的老万又一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小子,这是他娘的咋开的车啊!老万闷声叫骂着,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显然跌得不轻。
我急忙离开座位,奔到老万跟前,伸手往起扶他:对不起啊万叔,你你没事儿吧?
老万费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怨气:哎呀呀,你个臭小子,成心的是不?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说的话我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从他嘴里喷发的气味,可真是太难闻了,简直能熏死个人。
我在心里不由得骂道:娘了个波一的,你老万半夜三更大老远跑厂西这儿,到底是来搞破鞋啊还是来吃屎了?
老万没有在乎我厌恶的表情,接着说:是不是撞人了?还不赶紧下车去看看!
是呀,刚才那个白衣女子十有**现在还在车底下呢。
我急三火四爬起来,打开车门跳下车,腿有些发软,人一着地就有些站不稳,索性就蹲下好了,埋头向车底探望。
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我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模式,伸进车下照看。虽然有雾,但也能将就着察看清楚:什么都没有!
我吁了口气,谢天谢地,娘了个波一的,还好没撞到人。
关掉电筒,我上了车。上车后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傻住了。
那个白衣女人,正端坐在前排座位上。而老万,此时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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