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刀,动作顺畅而又快速,手法十分的稳当,甚至于郁年都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可就算这样,温韶也不敢动。本来郁年作为医学界的翘楚,刀法厉害很正常,但再怎么厉害也禁不住患者不听使唤啊。万一她乱动那么一下,手术刀割到大动脉啥的,那简直想都不敢想。她现在就处于十分煎熬的状态。想闭眼睛不看,又怕郁年整什么幺蛾子,可是看吧,切割现场又确实是有那么些的凶残。于是她眯着个眼睛瞅着郁年对她的手动刀。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替自己点蜡。此时此刻她的手腕处已经有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刀口。切的很平整,血肉之间分割的也十分清晰,丝毫不混杂。温韶就这么看着,并且再一次痛骂叶瑾之。她毫不怀疑郁年的技术,如果叶瑾之在慢上那么一点,估计等不了十几分钟,他看到的就会是一个断手未婚妻。郁年本是想换一个工具,谁知一不小心对上了她的眼神。笼子里的少女此刻脸色惨白,瞳孔之中有了很明显的崩溃之色,头发凌乱,可怜极了。肩膀还在小幅度的颤抖着,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他抿了一下唇,拿出了一把小锤子。像是安慰的轻柔道,“小韶儿不用太担心,不会痛的,我会很轻。”女孩闻言,脸色仍然苍白没有任何血色,只是有些疲累的眨了眨眼,睫羽遮住了眼中神色。郁年见此,漂亮的瞳孔变得幽深,嗓音也很是阴冷,唇边掀起了一抹带着恶意的笑容,态度转换的莫名其妙,令人逐摸不清。他慢条斯理的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工具,缓缓言说。“这把小锤子会敲打着钢针一点一点断开你的骨头,你的手会缓慢的脱离,然后,留下一个堪称完美的横截面。”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安慰着,“放心,不会很丑。”女孩的睫毛又颤了颤,紧绷了许久的心理防线在此刻一瞬崩塌,崩溃和难以接受的神色都浮现在了她惨白宛若死人的面目之上。她无声的痛哭落泪,一滴接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面颊。其中有一滴落在了那副泛着银光的手铐上。凄惨而又悲凉。郁年神色疯狂,眼神中满是兴奋,对准了温韶的破开的血肉,那深可见骨的刀口,抬起了锤子。嗒。一声并不清晰甚至极为小声的轻响溢出。女孩的身体伴随着铁锤敲击钢针的那一瞬间重重一颤,面上崩溃之色更甚。她的确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她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那根钢针一下刺进她的肌肤,然后一锤下来,骨头相接之处的断裂。清醒着看自己的手一点一点从自己的身体脱离,一点一点不属于自己。这样的感觉,无异于亲眼注视着自己被蚕食,给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哪怕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强的人都不一定能够亲眼看着自己被切割,更何况是这个人设单纯羞怯的温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