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李慕走了出来,拿着电话向正在商讨的赵一白和陆远说道:常州市局有消息了,他们在路面监控里发现了日尔科夫的身影,随后查到了旷野中的一间废弃房屋。房屋里有肖日升大量血迹,这小子嚣张的根本没有清理过第一案发现场由精神病院开始,他把日尔科夫对肖日升所做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不过此时的他,绝不可能知道事件已经发生了极大的逆转:我用不用去一趟常州?
陆远摇了摇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当手机内储存的视频又一次播放出来,李慕愣住了,站在门口抬起头,脸上表情僵硬的看着陆远:他在美国,经常偷东西?
赵一白伸手把手机抢了回来,还没等说话,李慕瞬间反应了过来道:不是经常偷东西,看他那举重若轻的表情,像是一个在更高级领域犯罪的强者去干一件本来就不屑的事情,陆远,你这个老师到底是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
心理学家、心理医生、曾经为两任美国总统治疗过由压力造成的心理疾病,甚至,还在美国媒体将自己描述成人渣的时候,站出来发声,这就是陆远所认识的科曼,他根本不认识第二个科曼。
陆教授要是知道这些东西,不早就告诉你了?
此刻,陆远转过身,走回病房后根本不管凌局长在和日尔科夫聊什么,站到床边低头看向他说道:我们知道你是谁,知道的你童年,也知道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日尔科夫,必须要告诉你的是,你已经没机会从华夏离开了,等待你的,一定是死刑,听懂了吗?
凌局一愣,他这才和犯人聊了个开头,还指望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怎么这位犯罪心理学家过来直接把路给堵死了?都要判死刑了,谁还会说出整个事件的真相?
你到底要什么?
日尔科夫很明显对陆远的话更感兴趣。
我要说什么?他喘了口气:没人比你更清楚日尔科夫为什么回去偷走小妖艳的吧?
他笑了,就在病床上低着头,笑容出现后还略显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但,始终没有开口。
一定是你。陆远肯定道: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科曼不得不这么做,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赢了?
日尔科夫耸耸肩:我没输过。
是吗?赵儿!
呼喊中,赵一白由病房来走了进来,当陆远拿过他的手机放在日尔科夫的眼前,画面中的视频被第三次播放了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挺着肚子动作缓慢的顺着防盗窗往上爬时,他惊讶的瞪起了双眼!
十几岁的时候,我家门口时一排仓房,小时候不懂事的我们经常会爬到仓房顶上,坐在那胡吹乱侃。日尔科夫,说这些不是要告诉你我的青春,我要说的是,参加工作以后,我已经放弃了全部的运动,每天奔波于案发现场,这样让身体越来越差,始终处于亚健康状态。今年,我已经过了三十岁,在你们看不到的时候光着身子走进浴室也有了小肚子,同样是今年,我回到家吃饺子,母亲让我去仓房房顶拿一根葱,还想向小时候似得不借助任何外力直接靠双手扒住房顶将身体撑上去的我,发现再也无法完成当初的动作了。据我了解,科曼教授的一声都不怎么爱运动,你让他爬上防盗窗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这种脑力工作者最弱小的就是身体,可他依然这么干,每一个动作缓慢到足以令其感觉安全时,才会有下一个动作,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吗?
时间。日尔科夫回答了这个问题。
陆远点点头:就是时间,在公安大院偷走一个孩子,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科曼还能如此浪费时间,光是这份胆量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你应该接着看看他的专注,由始至终,当整个行为结束之前,他没有回头看任何一眼,像是不在乎是否有人发现,但,你和我这种人都应该知道,只有一个人专注到了极点才会有这种心无旁骛的感觉。人越来就会精神头越差,精神越差就越无法长时间的集中,就像是刚出生六个月的婴儿可以看电视,因为他弱小的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导致近视;老人也一样,可为什么你的父亲能如此全情投入的去做一件事情?仅仅是因为,这是你要求的吗?
不,如果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科曼,根本不可能替你去偷孩子!
日尔科夫成了问题专家,开口道: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
这话还用陆远说么?
日尔科夫想起了一件事,他想起了当年在洛杉矶的时候帮助艾莎和科曼作对,艾莎屡破奇案可是真的打了科曼的脸,老科曼曾在电视上不止一次说过艾莎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真本事,但,这件事怎么会突然间就戛然而止了?他不想知道一下为什么艾莎突然成了神探吗?或者说,科曼是那种被人打了脸以后就选择闭嘴的窝囊废?那不对啊,如果他真的是这种人,当初就不该在艾莎拿出很多证据证明陆远是抄袭者的时候发生
想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陆远脑子里浮现出了根本不敢说出来的想法道:除非我们先阴谋论的去怀疑一切。
科曼为我在媒体上和艾莎争吵,这件事我知道并心存感激,如果促使科曼做出这件事的原因并非源自我们俩的情感,而是一个执着的人对社会事件的不满,那整件事就会变得非常好解释了。一个痛斥艾莎的心理医生如何证明这个刚刚在学术圈引起了巨大争论的女人是个不学无术之辈?
日尔科夫马上回答道:杀人。
凌局长一时没转过来思维:胡说八道,杀了艾莎管什么用?
刚进屋不就的李慕解释道:凌局,不是啥了艾莎,是制造一起杀人案,通过艾莎的失败来证明自己的正确。
有病!凌局非常不同意这种思路,就像是当初看到‘女子参加姐姐的葬礼时看到了一名非常心仪的帅哥,结果她把姐夫也杀了,问,为什么?答:因为她想在看那名帅哥一次。’这个经典问答一样,这种思维模式和正常人完全不同,是社会中那群独有的人群里,专属的思维方式。
我们在阴谋论一点,假如,科曼真的制造了几起凶杀案,其目的就是想难为住艾莎
不可能!
日尔科夫挺起上半身开口道:那些案子我都已经破了。
这才是科曼比你强大了太多太多的地方!
陆远一句话震碎了他的所有自信。
你以为自己在美国杀了几个连环杀手就天下无敌了?为什么科曼不能在制造凶案后将所有线索都引向某个很可能会成为犯罪嫌疑人的家伙呢?还是说,你帮助艾莎破获案件后,那些被抓的杀人犯都当庭认罪了?
他们怎么可能认罪?你现在问我有没有杀刘本,我也不会认罪!日尔科夫说完这句话,还以为自己说漏嘴了,可眼前的陆远根本没在乎,好像这次审讯就不是为了完善案情来的。
陆远都没搭理日尔科夫,顺着刚才自己的想法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艾莎在破获了那些案件后他当然会选择沉默,科曼得到的答案上写着‘艾莎就是个笨蛋’的字样,他那个始作俑者并没有成为被洛杉矶警察局通缉的人。要是那段时间科曼并没有在美国,而是去了其他国家就更靠谱了
他一直在洛杉矶。日尔科夫的脑子乱了,难道,自己破的那些暗自就像是给艾莎设置的圈套一样,科曼也用了这种手段安置下了陷阱?
那,自己的圈套他有没有看透?
科曼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洛杉矶?
如果说他知道,眼睁睁看着被算计过一次的艾莎又碰上了设计好的局,其设计的结果还和他早就做过的事情差不多,那,这个时候科曼能不躲在后面看戏吗?怎么还会蹦出来继续和艾莎对着干呢?那的确是痛打落水狗了,可也增加了自身的嫌疑,所以,在无声无息间任由这个跌落陷阱才是最好的选择。
日尔科夫打了个冷战,冲着门外喊:医生,医生,我头晕,需要休息!
李慕张嘴就骂:头晕?子弹又没打脑袋上,装什么蒜!
门外的值班大夫走了进来劝李慕道:警官,失血过多也会导致头晕的结果出现。
算你小子走运。李慕气呼呼从医院走出来,绕过灯还亮着的手术室,见莫阎王那还没消息后,在黎明钻出了医院,叼着烟,于医院门口用打火机给自己点着了香烟,旁边,是医院竖的牌子——院内不准吸烟。
他有点惊着了,陆远所猜测的,就像是拿着缺失了一半的拼图,光凭想象将另一半严丝合缝的拼出来一样,甭管说的是不是事实,起码按照他的说话,这件案子还能捋的下去
狠狠抽了一口烟,李慕蹲在了医院门口骂了一句:人家那脑瓜子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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