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辞职了,当整件事情结束的时候,那间专属于他的办公室仿佛成了所有痛苦回忆的聚集地,在没有任何工作出现的情况下,回忆会在一遍遍重放中,将人彻底击倒。你知道吗,其实真正击倒你的并不是回忆本身,而是在回忆过程中你看到了自己的失误,却不止一次的冒出更好的解决方法时,恨不得抓着头发狠狠踢自己一顿再骂一声‘傻哔’。
他离开了海市,离开了一切的源头、也就是那栋别墅,轻装上阵的坐着火车前往京城。为的,是能多看看路边的风景,让自己放松一下精神。
所有人都说想要戒毒就要离开糟糕的环境,陆远觉得让情绪好起来也是如此,所以他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让自己重新寻找到快乐,那种憋着劲在酒吧里拿任何人当成犯罪心理学研究对象的快乐。于是,他到了京城、租了一套3000块钱的一居室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在夜幕下去了酒吧。他想让自己不在继续被记忆困扰的前行,在努力中令心情好起来。
结果,他发现自己的酒瘾复发了,嘈杂的音乐声里,陆远在也无法集中精神,在工作上获得巨大成就的他就像是一个突然间有了一千万的富翁,似乎所有方向都变得迷茫了起来,失去了向前的动力。享受,在痛苦中麻痹,成了唯一选择。
酒吧是什么地方?
国内的酒吧绝对和国外的酒吧不太一样,国外的酒吧是让人放松的地方,国内的酒吧,是商人挖空心思从客人口袋里掏钱的所在。
陆远发现稍微正规一点的酒吧会雇佣一些漂亮的女人和单身客人聊天,她们不是纯酒托,却会想尽方法让你买下更多的酒,帮你喝下更多的酒。而不正规的,则能让这些漂亮女人在把你勾搭进酒吧随便买了一盎司的名酒后,出来一帮地痞流氓朝你要上根本掏不出来的天价。对于这些,陆远能一眼窥破,他选择的都是正规酒吧,宁愿在聊天过程中喝的烂醉如泥,也不会去被人掏光钱包。
但,不管做什么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陆远在酒吧里碰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必须承认的是,和这个女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绝不是因为对方的口才好,总能让你开怀大笑,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会不时的让目光流转,从大腿上、腰上、在到胸脯上、脸上这么目不转睛的看,最后付出几百块的酒钱和三百消费也在所不惜。
是,复杂的心理因素下陆远发骚了。
或者说,他就是在失去了**、科曼、艾莎这些曾经的心里支柱下,想要寻找另外的依靠。
没想到的是,酒吧里有人盯上了他。
第一次发现醉酒后有些不舒服的陆远没觉得有任何异样,就是有些累,可接下来的几天,他发现自己喝醉了以后不再是倒头便睡,开始变得越来越兴奋。难道是,自己酒量见长了?
半个月过去以后,陆远并未发现其他一样,直到昨天
想到这,记忆如浪潮般涌现,伴随着头疼开始越来越清晰。
昨天,陆远又喝多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在街上游荡,燥热让他不停的脱衣服,每脱一件衣服就会感觉到前所未有凉快,那种凉快很爽,从没有过的爽,让人感觉置身在盛夏的微风里感受着凉意带来的舒适,一时间,压力全无。
后来,他开始感觉到了冷,随手在街边垃圾堆里找到了一件军大衣披在身上后,又开始被温暖包围,就这么舒适的进入了睡眠状态,连梦都没做的睡着了。
现在回想起一切,陆远这才突然惊醒,是究竟的作用压住了毒品让人不易察觉,之所以会有人给自己做局,肯定是以为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场所被散货的‘狗腿’给盯上了。他们以为自己是冤大头,是家境殷实的大款,这才下手。
丢人!
堂堂犯罪心理学家竟然在醉眼迷蒙的时候,让那些小虾米有了可乘之机。
多久了。
秦所站在审讯椅旁边问了一句。
陆远叹了口气:差不多两个多月。
这是毒贩的小把戏,与其冒着风险把毒品散货给那些瘾君子,倒不如找一个肥羊,一旦对方成瘾,那一刀宰下去才叫爽。
你以为毒品是商品?错了!
上瘾之后再买,毒品就不是毒品的价格,是你的全部身家。犯毒瘾时,如果毒贩管你要五十万,你给不给?一百万你给不给?明说,只要你有,一定给,因为这东西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让人强制购买的物品,是你自己强制自己购买。
这种一锤子买卖能让毒贩在短时间获利颇丰,三个月用一个人的吸毒量赚取大量钱财,下一步,就是彻底消失,在去寻找另外一头肥羊,这远比在街边和谁交易还会被警方钓鱼来得安全的多。
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听到熟络的问话,陆远抬起了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这才脱口而出道:秦浩?
废话,不是我,你还能在这坐着?秦浩白了陆远一眼,惋惜道: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
他一挥手,冲着女警说道:把手铐打开。
女警愣了一下:啊?
废什么话啊,我让你把手铐打开。
女警不明所以的打开了手铐,秦浩搀扶着陆远站起来:走,去我办公室,别在这丢人。
眼看着秦所和自己抓回来的罪犯去了所长办公室,女警木呆呆的说了一句:这就是保护伞吧?
啊!!
突然一声喊叫声传来,声嘶力竭的狂吼随之而出:老秦,你给我弄点,给我弄点,我求你了,给我弄点!!!
呼喊声让整个派出所所有在所里的民警都开始从屋里走出来往所长办公室看去,秦浩冷峻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说道:消停点。
两个月,难以想象的毒素沉积到了陆远体内,犯瘾后惊涛骇浪般痛处有体内袭来,那种疼,让你找不到起始点,体内每一处痛处的地方都是一条线,就像是身体虚弱的人身上瘙痒根本找不到扫要的源头似得,这种疼也无根可循。
陆远第一回感受到了毒瘾,像是有一双手在体内不断把肌肉寸寸撕开,那被撕开的地方不断列出口子后逐渐连接在一起,最后汇聚成线、发展成片,难受的无从下手。
忍,是忍不住的,双手被靠在暖气管子上以后,陆远依然忍受不了的仰起头用力往暖气上去磕,碰、碰的碰撞声不断出来,整间屋子像是装修队正在施工似得,乱的一塌糊涂,偏偏,制造这种混乱的人,只有他一个。
实在看不下去的秦所从办公桌后边拿出了台球杆的后把,冲着陆远的后脖颈子用力砸下去,那粗壮的棍子直接落在了他后颈处,少部分落于后脑,一瞬间,陆远如同四狗似得身体猛烈抖动一下,向后倒去。
呼。
秦所穿着粗气拽了拽身上的警服,站在陆远旁边说道:不是让你消停会儿吗?这他妈嚷的我脑瓜子都要炸了。
秦浩,是陆远在公安大学四年的同学,不过他是刑侦系的,毕业后被分到了京城郊区的刑警队,后来才调过来当所长,要不是有这一层关系,他才懒得去管陆远。
郝美丽。
秦浩在声音落下后打开了房门,正好看见门外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办公室:看什么呢!没事干啊!一声怒吼让所有警员都纷纷缩头,刚才把陆远带回来的女警靠近道:秦所,您有事找我?脸上带着不情不愿的样子。
出警记录写了吗?
还没呢。
写的时候改成没找到报警人,标注为‘未发现案情’。
郝美丽站在办公室门口瞪着眼睛说不出来话的用手指指着昏过去的陆远:呃
让你干嘛就干嘛,哪那么多意见?
不是
我问你,想不想破大案?
想。
想不想让我推荐你去刑警队?
当然想!
秦所看着郝美丽的眼睛说道:按我说的做。
郝美丽,出生于警察世家,父亲是刑警、母亲是户籍警后调位网警,从小就在各种英雄事迹中长大,这辈子最想干的事就是如同美国大片儿里那些警察似得单枪匹马上演一出孤胆英雄的好戏,可惜,一直都没有实现过。片警哪有那个机会,要不是接到报警,他们连出警都不可能。
哦。
郝美丽答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兴奋的问道:头儿,你是想拿他当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秦所没听明白。
他不是让人下了药,染上毒瘾了吗?是不是打算以他为诱饵抓出潜藏在咱们辖区内的毒贩?
秦浩都不知道郝美丽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赶紧点头道:嗯,对。他自己说完了都觉着亏心。
对了,一会下班去对面饭店买点酒菜,然后给我送过来。
鸿门宴?郝美丽可开心了,答应道:您瞧好吧。
看着郝美丽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秦所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就像是看待问题儿童一样:这疯丫头。说完,转身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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