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运站宿舍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打开房间的门,打开电灯,见到窗户开着,有凉风吹进来。
我回忆了一下,记得走的时候是关着窗户的,这让我有些紧张,该不会是有人进入房间了吧。
我特意跟王子明申请了一个单人间,房间内就我一人睡觉,不应该有人进入我的房间。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非常担心幕后元凶跟了过来。
再看屋内的台灯也不对劲,以前都是放在桌子的左边,可等我从云隐寺回来,台灯就移动到桌子的右边了。
我仔细观察屋内的摆设,虽然平时并不太注意这些身边的东西,但回忆一下就知道,屋内的很多东西都被动过。
我发现桌子第一个抽屉里面的小闹钟,被人拿到了第二个抽屉内,这让我确定了,在我离开宿舍楼房间的时候,果然有人进来过。
我到一楼找到王子明,他正在和几个司机师傅打牌,我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人去了我的房间。
王子明摇摇头,用非常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个房间就一把钥匙,别人进不去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就坐下看他们打牌,不过这让我越来越焦虑,看来那个幕后的元凶,不仅知道我开206路末班车,而且还知道我的住所。
我给小曼发微信,等了一个小时,她都不回我,不知道在忙什么,可能是她要上夜班,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吧。
晚上十点我准时发车,打开车厢后面灯时,我见到车后面玻璃上有一个很大的红色叉子符号,红红的颜色很像人的鲜血。
记得我的驾驶座上就被人画上了红色的叉子,现在车玻璃上又被画上了。
看来危险离我越来越近了。也可能是想警告我这个末班车不能再开下去了,否则必死无疑。
公交车慢慢行驶在公路上,前两站就上来两位乘客,穿着校服,应该是晚上出去补课的学生。
过了五爷庙时,路段越来越偏僻,乘客也越来越少,行驶没多大一会儿,我又听到了细微的鼓声。之后我就把车停到路边。
等鼓声停止了之后,我再继续开车,这个办法还挺管用,成功开过了容易出车祸的地段。
我的心情变得十分轻松,哼着小曲继续驾驶,快到岭新城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车厢内有脚步声。
我赶紧减速,把车厢内的灯都打开,回头看车厢内空空如也,一个乘客都没有,只有我一个驾驶员。
我再仔细听,根本没有脚步声,只有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
开了几百米,我又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低微的说话声,这让我心中大惊,原来车上有人,可能是躲在椅子后面。
我把车停到路边,走到车后面检查了一下,发现车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非常疑惑的心情下再次启动公交车,不过车子却出了问题,轮胎在路面上空转,但车子却不往前走。
我急得脑门上都是汗,下车后看了看四周,路灯的照射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再次启动公交车,还是轮胎空转,车子不走,我大骂了一句,真是邪门,可能是机器出现了故障。
我还在不停调试离合器和车档,这时又听到车后面传来了低微的说话声。
我仔细听了听,好像说什么宝宝乖,赶紧睡觉。这让我头皮发麻,这不是前两天那个背着死婴的妇女说的话吗。
我走到车厢后面,仔细听着说话声的来源,发现声音好像来自下面,这让我浑身一哆嗦,最近几天总有人从公交车的底下爬出去。
我跳下车,用手电筒往公交车底下照了照,发现车底下没有人。
再次回到车上,坐回到驾驶座,我开始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说话的人躲在什么地方?
等了一分钟,车后面再次传来说话声,虽然非常低微,但却能听清,确实有人在说话,我又回头看了一下车内,一个人都没有。
我快速跳出车门,用手电筒往公交车下面照了照,竟然看到了两条腿,就在公交车的后面,那个人就躲在公交车的后面。
我绕到车后面,见到那个背死婴的妇女,上次就是她在车上骂我。
那个妇女好像在哄孩子,她一见到我,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往后走。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听到的说话声,就是来自于她。
“喂,大姐,不坐车了?”我大声打招呼。
那位妇女根本就没理我,也不回头,一直朝前走,我见四周的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一辆车呼啸而过,不知道那个妇女要去哪里。
我回到车上,发现车恢复正常了,于是加速开车,开出几百米,又听到了车后面传来说话声,这让我全身一抖,难道说话的人不是那位妇女吗?
我赶紧停好车,下车后又拿着手电筒往车底下照了照,再次看到两条腿,还是那个妇女。
我绕到车后面,果然见到那个妇女在哄孩子,不停地说:“宝宝乖,宝宝好好睡觉。”
我走过去刚要说话,那个妇女瞪了我一眼,眼色中充满了怨气,之后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我再次回到车上,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刚才我开得很快,而且还开出了好几百米,那位妇女怎么还能如影随形呢?即使跑着追公交车也不可能啊。
我启动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岭新城,这段时间并没有听到说话声,可能那个妇女去了别的地方。
岭新城上来一位穿运动衫的平头大叔,大叔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十分健壮,全身都是肌肉,看着就知道是平时经常健身的人。
平头大叔上车后,走到后排座位坐下,翘着二郎腿,拿出一张报纸看,看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就知道他很有品位,也很懂生活。
“小师傅,怎么不开车?盯着我看干什么?”平头大叔有些抱怨地问我。
“哦,不好意思,马上就走。”
“哎,江胜小学马上要拆迁了,真是可惜啊。”
我“啊”的一声叫出来,险些猛踩刹车,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后面的平头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