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马如龙赶到现场,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凶案现场已被辖区警方控制,四周布置了警戒线,大批警员在附近寻找线索,少量警员对施工人员进行口头询问。
我看了几眼,发现现场并没有二队的警员。
就在这时,一名留着大胡子,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朝我走来。
远远一瞧,对方身上带着一股凶悍之气,怎么看都不像警察。
就在我想开口询问对方身份时,大胡子问道:你们谁是林然?
我是林然。
我举手说道:请问你是?
我是当地刑警队长白彪。
白彪表情不咸不淡,冲着我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开始什么?
我被白彪这句话弄得满头雾水,下意识的问道:白队长,请问我们二队的人呢?
二队支援过来的警员,都被我打发回去了。
白彪掏出一根香烟点燃,说道:我们辖区只缺法医不缺刑警,你留下验尸就好了,别的人不需要。
见白彪语气冰冷,我强忍着不快说道:白队长,大家都是警局中人,说话何必这么生硬?是你们辖区,向我们二队发出的协助请求,我们的人来了,却被你给赶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没什么道理,我的通报上写了,只需要法医,你们来了一堆人,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白彪抽了一口烟,冲着我身旁的马如龙说道:你是刑警,还是林然的助手?
刑警。
看样子,马如龙对白彪也没什么好印象,语气中带着生冷。
那你也回去吧。
白彪摆摆手,转身说道:陶亚男,你过来一下。
到!
随着一声大喊,一名女警快步跑来站在白彪面前,敬礼说道:报告白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陶亚男,这位是林然法医,你带他去检查尸体。
白彪说完,掐灭手里的香烟,催促马如龙离开现场。
名叫陶亚男的女警点点头,伸手说道:林法医,请吧。
等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面对对方无的举动,我直接投以白眼,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陈可辛的手机。
陈队,当地警局也太蛮横了,我
我正要抱怨,却被电话里的陈可辛打断。
别抱怨了,天下警察是一家,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嗯?
我还是头一回听到,陈可辛会为别人辩解。
更没想到陈可辛会让我留下,配合当地刑警队调查。
我这边还有个会,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
说着,陈可辛首先挂了电话。
见此情景,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跟着陶亚男走到枯井边。
尸体看样子经过先期检查,上面已经铺了一层白布。
你们是怎么判断的?
虽然我不满当地刑警队的态度,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我会马上投入状态。
我们怀疑死者是他杀。
陶亚男指着枯井说道:井口离地面大约有半米,即便是死者喝醉酒,也不可能从井上掉下去,我和队长都怀疑,他是在死后,被人丢下井里。
听完当地警局的判断,我蹲下腰,掀开尸体上面的白布。
尸体是一名中年男性,身上不算凄惨。
一般人看来,或许认为他是失足跌落,但在我们这些专业人眼中,尸体已经回答他的死因。
经过简短检查,我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你们判断的没错,尸体的确是从上面被人扔下去的。
你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陶亚男目光奇怪的叮嘱。
很简单。
我弯腰抓起死者的手,说道:死者指甲非常干净,没有一丝破损,如果他是失足从上面掉到井里,临死之前一定会剧烈挣扎,现在手指没有任何挣扎痕迹,足以证明,他是死后被人丢下去的。
除此之外,我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不少的体外伤。
依照伤口上的肌肉纤维,以及纤维粗细,可以确定这些伤口,是死者死前出现的。
证明死者在死前受过打,被人杀死后,这些伤口会呈现出肌肉萎缩的情况。
人一旦死亡,身体里的生理机能将会全部停止运行,各种体表现象都会固定在死亡的前一刻。
陶亚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惊愕的说道:真的假的?你只检查了几分钟,就得出这么多结论?你可别蒙我们。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干嘛要蒙你,还有,我是一名法医,是有职业道德的。
我理解当地刑警队没有法医,没有见过法医解剖手段,但这不是他们怀疑我的理由。
本就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的我,狠狠翻了一通白眼,将死者翻到另外一面。
死者背后非常光滑,没有任何伤口,所有伤口都集中在前面。
或许死者在受到殴打时,被凶手固定在一面,所以背后没有产生伤痕痕迹。
鉴定结果怎么样?
白彪朝我走来,还是那副扑克脸,仿佛谁都欠他钱一样。
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错觉。
第一次见陈可心时,她也是摆着一张冰山脸,与面前的这个白彪,倒是有几分相像。
若是白彪也姓陈,我真怀疑他们两个是兄妹。
报告队长,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的确是死于他杀。
陶亚男将我刚才的话复述给白彪,询问白彪是否可以,启动命案搜查程序。
白彪点点头,说道:小陶,这是你调入我们刑警队,处理的第一件凶杀案,侦破过程中,你要认真配合林然。
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和陶亚男都傻了。
此刻,我感觉大脑不够用了,说好的配合验尸,怎么变成了这样?
陶亚男愕然的说道:队长,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林然只是一名法医,根本不懂破案,我凭什么要配合他?
白队长,我就是一名普通法医,你可别难为我。
我不知道白彪为什么要让我处理这件案子,但想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连忙摇头拒绝。
你当真要拒绝?
白彪淡淡一笑,饶有深意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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