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霍东按捺不住从凳子上弹身而起,张云清的结论惊得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要知道他还亲自关心、慰问过那个被张云清视为匪徒同伙的女受害者,张云清的结论无异于又扇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么大的一只苍蝇在他们眼皮子下晃悠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也太可悲了吧!
霍东立即就想要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他的领导,然后对那个女受害者进行严密的看守、审讯。然而慕晚清的一句话则是让他一下子又冷静了下来。
就听慕晚晴疑惑道:云清,这里面我有一个疑问。如果那个女受害者是匪徒的同伙她这么表现会不会太抢眼了一点?当然,我可以理解她需要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来进行伪装,只是总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现在刚刚发案我们或许不会立即盯上她,但时间一长总会对她进行调查的。
慕队长说对啊!众人纷纷在心里点头。
这个问题问得好。张云清含笑道,可是‘时间一长’,她恐怕也不会再出现了吧?再者,如果不是我们分析出了这个结果,你还会有欲盖弥彰的感觉吗?
张警官说得对啊,等我们想到调查她的时候,人家早就脚下抹油跑了,难不成还傻乎乎地等着我们调查吗?如果不是他分析出了这个结果,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关注点放在那个女人身上的。众人纷纷在心里嘀咕。
慕晚晴听懂了张云清话里的意思,嘴角连抽了好几下,又要开口争辩,就听张云清接着说道:这里还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大家。第一,诺大的一个珠宝行只有三名劫匪实施抢劫,全程耗时五分钟,抢走了价值两百余万元的珠宝,你们不觉得匪徒人数、作案时间、赃物价值都有值得我们深思的地方吗?
人数少、时间短,被劫赃物价值高,这三点本生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第二,有计划的劫案,犯罪分子通常会对作案地点进行前期的踩点,可是珠宝行内外的监控均没有拍摄到高远几人的行踪。当然、你也可以说牛头面具人亲自进行了踩点,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我想问问,这样一个上了自己的车都不愿意立即摘下面具的人会那么轻易将自己的真实容貌暴露在监控摄像头下面吗?如果说珠宝行里没有劫匪的内应我是不相信的。
我们也是不相信的。众人纷纷点头。
慕晚晴听完张云清的话沉默了下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的确如张云清所说,根据保山市警方的调查情况,珠宝行内的监控以及外面街上的监控在案发前一段时间都没有拍摄到高远三人踩点的情况,而那个牛头面具人谨慎得过分,他就算让高远兄弟进行踩点,把这二人当作棋子出卖也不会自己以身犯险的。
慕晚晴想到这里瞳孔一缩,心道:难怪云清在分析这方面的情况时会事先确定牛头面具人在犯罪团伙中的主导地位,这是这个推理能够进行下去最终得到结论的客观条件。
张云清看着慕晚晴闷头不语的样子,没有再继续讲解他得出这个结论的其他原因,再往下说只怕会让慕晚晴更没面子,相信以慕晚晴的聪明才智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事实上张云清还有几点可以印证他之前的推测:第一,匪徒虽然没有毁掉珠宝行里的监控,但三人至始至终都很难找到一个正面的镜头,他们在抢劫时的站位很讲究,如果抢劫开始后悉数毁掉监控反而容易让内应暴露。
第二,其实第一个女受害者要用手机报案时就是匪徒的内应偷偷给匪徒传递的信号,这关系到张云清对微表情的观察,说出来恐怕又会引人发问,还不如留在心底。
此时、霍东带着满头的汗水坐回了原位,他已经拿定主意等散会之后就把情况立即汇报给他的上级领导,只感觉这次来天枫市办案把他们保山市警队的脸都丢光了。
可笑的是来这里之前他们还对这边的警方很不信任,自作主张派出两个队员在暗中调查案子。
哪曾想人家随便出来一个年轻警察就把案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还得出了一个让大家无比震惊的结论,这个结果真是让霍东无地自容。
回头想想霍东就觉得张云清刚开始对他们的态度是有道理的,你们把案子办成这个样子,连匪徒的帮凶都没发现,凭什么不相信我们天枫市警方?霍东心想如果他是张云清,只怕早就火冒三丈了。张云清前面对他们的态度没有出言羞辱他们就算很客气了。
丢人啊霍东心下一声长叹。
见会议气氛因为张云清的分析变得有些古怪,王强知道该是他出面的时候到了,立即说道:既然已经有了新线索,那我们接下来再根据现在所掌握到的情况做具体的部署和安排吧。那三名匪徒不是戴着猪牛羊的面具作案吗?我提议我们这次的行动就命名为‘祭三牲’好了。云清、你那边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还真有。张云清点头道,因为这个案子还和我们天枫市警方正在调查的几个案子有一点关系,我希望这次的行动不要对外公开。当然、我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行动后的阵势肯定不小,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对外宣称天枫市正在进行一次反恐演习,这也不会引起社会各界的恐慌,只有我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就行了。
张云清想到了神秘杀手,如果让神秘杀手知道这次劫案的匪徒使用的是和他作案一样的走私枪支,张云清担心神秘杀手会对这三个匪徒下手。犯罪分子有时候比警察更了解犯罪分子,这是天然的优势,就像男人了解男人、女人了解女人一样。
张云清确信神秘杀手是有能力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三个人的。而现在也不是让神秘杀手与三个匪徒狗咬狗的时候,如果三人被灭了口,对他们调查枪支来源大为不利。
另外、调查小组一定要注意一点,能消化这批赃物的人必定有对珠宝进行再加工的能力。
慕晚晴听到这里悚然一惊:云清,马斌家的公司也从事珠宝的进出口贸易的,也有加工工厂,这件事会不会和马斌有关系!
不知道、但有调查的必要,具体怎么做你们拿主意吧。张云清轻轻摇了摇头,只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但愿不是如果这个案子也在马斌的计划里,那马斌的布局未免太大了一点。
慕晚晴嗯了一声,也理性地选择了回避,当下查清楚珠宝行劫案才是他们刑警队的主要工作,马斌和神秘杀手还是留给张云清头疼去吧:对于这个牛头面具人的身份你有没有别的想法?
慕晚晴的本意是想让张云清对这个人进行心理画像,方便他们查找。张云清哪能听不出慕晚晴的意思,但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方面多费唇舌,只是有心提点了一句:这个人坐过牢,可能刑满释放不久,服刑地点应该就在我们天枫市郊外的监狱。
张云清说完自己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心道:这还真有点像马斌的风格,之前那个姚远不也是马斌在他刑满释放之后接触的吗?莫非这个劫案真和马斌的计划有关,难道是他查清楚神秘杀手的枪支来源后在这方面做的文章?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见张云清又回到了平日那沉默寡言的状态里,慕晚晴大感无趣,但也止住了心底那些刨根问底的念头。
珠宝行劫案专案组的第一次会议仍在进行,王强和慕晚晴开始针对警方手头上掌握到的情况进行行动部署,也采纳了张云清的建议,以反恐演习的名头对案件进行调查,这样也能降低行动带来的负面影响,避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会议不再是张云清一个人的舞台,大家都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这个过程张云清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就连王强询问他的意见,他也没有理睬,他的思绪早已经回到了马斌的案子上。
而此时,在一家茶楼上、在两个服务员的见证之下,张昊收了他警察生涯的第一个徒弟。
付晓宇真是磕头拜师,半点没有含糊。三个响头磕下去,两人的师徒关系也正式确立。如果不是考虑到张云清交待的任务,张昊肯定得拉着付晓宇找个地方庆祝一番,当然、前提得是付晓宇付钱。
徒儿,把茶钱结了,我们得赶去马斌家了,你这个拜师仪式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张昊有模有样道。
如果付晓宇手边有根棍子,他一定会把张昊乱棍打死;如果付晓宇手边有把刀,他一定会把张昊乱刀砍死;如果徒弟帮师傅付茶钱没问题,只是这个拜师仪式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怎么又是我浪费时间了?还有你那句徒儿是什么鬼!
付晓宇看着张昊那光溜溜的脖子,他只需要稍稍用力恐怕就能把这个还没他胳膊粗的脖子拧断,只感觉张昊这家伙说话真是能把人活生生气死,你叫我名字叫我徒弟都行啊,在这么多人面前你叫我徒儿,我真是
怎么,茶也奉了、头也磕了,现在反悔了。行、我允许你反悔,咱们还是同事关系,茶钱我来付。
别别别,您老身子骨不好,让您掏钱我只怕钱没掏出来您的手就断了,茶钱我付。
一旁的两个服务员憋得难受,身体不住地颤抖。也不知道今上午怎么了,突然来俩活宝说要举行个拜师仪式,还让他俩见证这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差点没把他俩肚皮笑破。
张昊向来脸皮厚,付晓宇却丢不起这个人,赶紧掏钱付账,随后就拉着张昊离开了茶楼,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个茶楼喝茶了。但愿那两个服务员能很快忘记他的容貌。
不对啊,整个拜师仪式张昊都让那两个服务员用手机拍了照片的,说是无图无真相付晓宇想到这里死了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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