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对张云清的话表示任何的异议，反而一五一十地交代他杀害孙雨姐妹的全部过程，那痛快的样子和一天前的他判若两人。张云清也暗暗咋舌：这小子究竟唱的是哪出？

　　就这样我把她们带到了地下室，跟着就用枕头捂死了孙雪我喜欢我的生活随处充满惊喜的样子，正如我被李学海迫害又被李承辉救下一样。所以我也会给你们不断的惊喜，孙雪的尸体就是我留给你们的惊喜我不否认，孙雪的死的确是一种报复行为。那时候我已经觉察到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把停车场里我正在维修的车子毁掉，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但害死她们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我师父的案子，你们害死了一个名叫张思琪的警官；李刚的案子，你们害死了一个名叫周秀兰的老人；我的案子，你们害死了孙雪。烧毁修车厂是不需要杀人的，孙雪是彩蛋、是添头

　　什么？我杀害孙雪姐妹的真正动机？这一点你们问张警官不就清楚了？他现在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我生在那么贫穷落后的地方，过着朝不保夕的苦日子，而这些人呢？他们含着金钥匙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健健康康地成长！凭什么他们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很多东西！我已经够惨了，凭什么还要被这个世界逼到死亡线上！你们无法体会一个刚刚从死神手里逃出来就掉入天堂的一个孩子的心情，身边的人都对你笑，笑得特别虚伪、恶心。

　　那时候我只记得我师父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经历过的他们也必须要经受一次，如果天地不仁，那便替天行道。这就是我对付孙雨几人的原因。

　　是、我是嫉妒，可这是每个人的本性，是没有错的。不妨坦白告诉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这么快发现我，我还会拉着更多的人给我垫背。戴波、刘姗、李菲菲、戴娜等等，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马斌的供述仍在继续，期间张云清也打断过几次，问了几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马斌倒是没有丝毫的隐瞒，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张云清。

　　张云清反而有种不安全的感觉，马斌越这样就说明他留下的后手越牢靠，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马斌三下五除二交代了他杀害孙雨姐妹的全过程。张云清接着又问：你为什么要砍断姚远的手。这也是当初调查姚远、徐伟被害的案子时遗留下来的问题。

　　我去那家修理厂改装车子不过是想接近戴波等人，伺机作案，同时也是为了掩饰我的身份。我为戴波几人设计了一整套的行动计划，并从徐伟口中了解到了那个名叫姚远的人。于是、我也将姚远设计进了我的计划之中。然而我没想到那个废物竟然会为了区区一套房子就杀了他妹妹全家，这也让我精心设计的计划完全泡汤。难道我不该对姚远小惩大诫吗？砍掉他一只手算是最轻的惩罚了吧。在那之前我还没有吃过人肉，所以尝了尝那只手的味道。马斌十分平静地说道。

　　杨涛听到这里有些反胃，捂住嘴巴将几乎就要冲到口里的东西压了回去。三人里也只有他有这种不适感。

　　咦，这位警官看样子受不了，难不成是新来的？哟哟，新人呢！这程度就受不了了，怎么不让张警官给你讲讲黄宏吃了几个女人的故事。那才是真正的大戏啊，哈哈。马斌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完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张云清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杨涛一眼，见杨涛没事，也就没有吭声。肖青则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我警告你别得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赶紧交待问题！

　　马斌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肖青和杨涛，也不说话，直到张云清出声让他交待杀害徐伟和姚远的杀人经过马斌这才对三人娓娓道来：那时候我师父刚走，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管我。虽然李承辉让我等他的案子过去半年后再出手，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知道李刚破坏了我师父的计划，所以我不会让他好过。可这家伙就跟耗子一样东躲西藏，不容易查到踪迹。

　　我便换了个方向密切注视你们警方的一举一动。我手上有师父交给我的李刚的资料，所以我知道他有什么心理问题。当姚远杀人的事情发生后，我便察觉到你们在利用姚远引李刚出现，这是你们为李刚安排的猎物。

　　张警官，你可真是丧心病狂呢，你们一直掌握不了姚远的动向，于是立即为李刚选择了新的更符合他犯罪心理的猎物，这个人就是钱桂芳。

　　你们第一次在钱桂芳家附近行动时动静闹得不小，我赶过去时也晚了，但幸运的是你们的计划没有成功，让李刚跑了，我也知道了李刚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更是明白了你们的意图。

　　既然姚远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便将计就计杀了他，同时也让你们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当时的想法是想跟你们警方玩一次竞速赛，看看谁先抓到李刚。但当我查清楚那个人的情况后我便取消了原来的计划，坐山观虎斗。终于，李刚还是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可真是便宜了他。

　　在这之后我便开始计划让那个人出手对付你们，可我没想到你们会从徐伟的方向着手调查案子，这也让我的计划再一次泡汤，而且还意识到你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查到我的头上，于是我重新制定了现在这个计划。让你们警方保护我，而我来远程遥控你们口中的神秘杀手作案。怎么样？我的这个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

　　马斌说到这里张云清突然出言打断道：这里面有些地方说不通吧？你烧毁修理厂是为了烧掉你放在那里维修的车子为你的计划争取时间，可就在修理厂被烧毁的下午你就来警局自首了，这岂不是很奇怪吗？你只为自己争取了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果只有这么一点时间，你又何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相信你要是什么也不做，我们要通过那里的维修车辆查到你的头上也要几天时间的。你的行为完全不符合客观实际。张云清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时扭头去看马斌一眼。

　　马斌神色如常，在张云清面前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眼底则是有寒芒闪过，他在心头暗骂自己愚蠢，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张云清，让张云清可以发现其中的问题。看来和这家伙打交道还是少说话为妙，说多错多。内心再一次将张云清的危险度提升了一个档次，隐隐有盖过李承辉的势头。

　　马斌并不知道，张云清提出的这个疑问其实早在他心头压了很久，他一直都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毕竟最近的案情特别紧张，除了他几乎没人会考虑那么细致，今天张云清当着马斌的面说出来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我之前还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现在听了你的供词、看了你之前的表现。我几乎可以推断你烧毁修理厂不是为了你自己，那么为了谁？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张云清说到这里，忽然瞪大了眼睛，徐伟案之后，神秘杀手也在调查你，还先我们警方一步找到了正确的破案方向查到了修理厂，你这么做是在帮他处理痕迹！

　　张云清心头压满的巨石似乎消失了一大块，这让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一直都在犯错误。

　　最开始他们觉得马斌烧毁修理厂的动机是为了销毁那里的还没有被慕晚晴带走的文件资料、客户记录；接着，他们又推翻了这个推理，认为马斌烧毁修理厂是为了销毁他因为意外而留在那里的车子。

　　现在看来这两个推测都不对，马斌烧毁修理厂是在保护神秘杀手！

　　神秘杀手应该早就去修理厂查过了，还留下了一些个人信息在里面。这并没有逃过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的你，毕竟你早就知道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而你烧毁修理厂就是要把神秘杀手在厂里留下的信息抹去。说不定那个意外也是你刻意安排的，为了在事后让我们洞悉到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可以完美解释你的作案动机你保护神秘杀手不仅是你的计划，同时也是在变向地保护你自己。你一天不交代神秘杀手的真实身份，就料定我们一天不会处理你。张云清猛地转头死死地瞪着马斌道，好深的心机啊。

　　马斌见张云清已经猜到了**不离十，冷哼了一声，用怨毒的眼神与张云清对视：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留在那里的资料已经被我处理得干干净净，还得多亏你们刑警队没有把所有资料都带走，有时间还请张警官替我向他们转达我的谢意。

　　马斌，你别嚣张，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云清压下有几分激动的心情，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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