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也知道即便你不告诉我们神秘杀手的真实身份，只要你刚才交代那几件案子证据链完整，我们就可以给你定罪。你说与不说，我们都得调查那个人，对我们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其实影响很大，马斌如果供出了神秘杀手，那么其他事就好办多了。但以张云清对这个人的观察了解，他或许到死也不会供出神秘杀手，这一点倒是和那疯狂的李承辉很像。

　　你与神秘杀手的调查是相互的，你查他、他查你，你的优势在于你很早就查出了他的身份，而他却不知道你是谁；而你的劣势在于我们盯死了戴波这条线，要查到你不难，他的身份却很隐秘，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他的蛛丝马迹。于是你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个计划，其目的也不是为了和警方作对，只是想要留一件值得你含笑九泉的作品，就像李承辉那样。在找到孙雨尸体后，我一度很好奇，你要逐步掌握对神秘杀手的控制权和主导权，难道你就不担心你没有时间去见证你的计划圆满完成吗？这个问题直到刚才我分析出了你烧毁修理厂的作案动机后也一并想通。你不是要控制那个人、而是要与他合作，你为他设计的一些麻烦也是为了更好地促成这次合作！

　　说到这里张云清的心头的迷雾消散了不少，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问题又出来了，如果法院根据我们现在掌握到的证据很快就将你定罪，以你的罪行我很不专业地下个判断，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不担心神秘杀手会因为你的死亡而放弃你们的合作计划吗？回答是肯定的，我想你已经掌握了神秘杀手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所以你有恃无恐！

　　张警官，这些不过都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想要得到我这里的答案还请你拿出足够的证据或者事实依据。马斌嘴上还能保持这原有的平静，心里却是慌乱了起来，这个张云清竟然可以从一个结论逐步推演开来，将他精心设计的烟雾弹全部驱散，更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他的真正意图，这一点恐怕连李承辉都做不到。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我的同事会继续跟你聊，再会。张云清看着马斌那故作镇定的样子说了一句，转身给肖青二人第二个眼色，示意二人继续审讯，跟着就要往屋外走。

　　张警官马斌唤道。

　　张云清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外面走。

　　张云清、你给我站住张云清！马斌连唤了几声，张云清压根儿也没有理会他，片刻的功夫就走了出去，马斌盛怒之下将身前用来放手的铁板拍的啪啪作响。

　　你要是把上面的漆碰掉一层，我就给你多加一条刑事毁坏的罪名。肖青懒洋洋地说道，换来的则是马斌恶狠狠地目光，那双目通红，紧咬腮帮子的样子就跟要吃人似的。

　　张云清走进一侧的观察室，房间里已经站了三人，除了张昊和王羽佳，剩下的那个便是一直密切关注事态的王局了。

　　张云清上前给王强打了声招呼，就听张昊咋咋呼呼地说道：云清哥，你们的聊天我们都听见了，看着这小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太解恨了。真没想到他的心思会藏得这么深。

　　张云清含笑点了点头，道：安排你们的事情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我市十年以前未侦破的重大刑事案件的卷宗我都拿到办公室里了。慕队长还没有回来，星月他们又对审讯马斌不感兴趣，我便让他们先看看以前的卷宗。张昊解释道。

　　嗯。

　　云清，情况真的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吗？马斌烧毁修理厂是在帮神秘杀手处理证据，而他只是想要跟神秘杀手合作，而不是彻底控制？还有马斌真的掌握了神秘杀手不得不出手的理由吗？王强一气问了张云清好几个问题，倒是把王羽佳心头的疑问也道了出来。

　　是啊，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把所有的疑问全部解答。张云清说话间看向了对面审讯室里还在跟肖青二人较劲的马斌，这小子很聪明，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去控制一个退役兵王，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合作。仔细想想李承辉和李刚的关系，李承辉都不能完全掌控李刚，又何况是另一个甚至比李刚还要危险几分的犯罪分子了。确定了好了计划的方向。马斌帮神秘杀手处理掉了他遗留在修理厂的个人信息资料。之所以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刻意制造了一起意外事件，就是为了掩盖其真实的目的，不让我们警方查清楚他的作案动机。这是要给神秘杀手传达一个示好的信号。而马斌让神秘杀手去地下室取资料，是促成合作的第二步。他要让神秘杀手看到与他合作的价值。与此同时，他也在暗暗威胁神秘杀手，告诉对方他掌握了对方不少的信息。

　　云清，你所说的合作具体是指

　　现在还不清楚，马斌应该会让神秘杀手帮他完成一件或者两件事，作为报酬他会永远替神秘杀手保守住秘密。马斌来自首、又没有处理孙雨死亡现场的证据就是他向神秘杀手表达出了他的诚意。两人之间的对话是无声的，也是无形的，这也是马斌的厉害之处。马斌始终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其实我刚才一直在诈他，想让他说出他的底牌。可惜的是他却紧咬住没有松口。我怀疑马斌不仅掌握了神秘杀手的身份信息，还知道这个人不得不替他出手的理由，所以他根本不担心神秘杀手会违逆他的意思。这是马斌整个计划的核心之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张云清神情凝重，张昊，提醒大家这段时间出门务必携带好配枪，最好有朋友或者同事跟着，另外安排人密切注意戴波几人的动向，最好能有人暗中保护他们。

　　云清，这一点我让晚晴来办不过真的又到了那样风声鹤唳的时候了吗？王强不禁苦笑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神秘杀手手上有枪，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感觉到奇怪，不能让思琪的悲剧再重演了。如今马斌已不足为虑，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们也可以查，平时就安排几个眼生的警员提审他做做样子就行了。你们可能没发现，马斌很自负，压根儿看不起肖青和杨涛，他认为这种警察审讯他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只有在压制我的时候他才有取胜的快感。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让他心里难受。像马斌这样的，你越在意他他会越得意。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要放在调查神秘杀手上面了。务必赶在他行动之前摸清楚他的基本情况，至少也要弄清楚他的犯罪心理，这样有便于我们复查积案，洞悉他不得不出手的原因王局，您还有事情吗？如果没事，我把人带走了？

　　好的云清，你们去忙吧，案子的事你费心了，也别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和自身的安全。你们几个也多帮帮云清王强说到这里看了王羽佳一眼，示意王羽佳多帮帮张云清，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不是应该更关心自己女儿的身体吗？反而是张云清这个不知疲倦的工作狂让他更担心一点。

　　王强的这个眼神也让王羽佳心里有些吃味，回看过去的目光里满是埋怨之色。

　　王强尴尬地笑了几声，将张云清几人轰了出去。几人随后去审讯室叫上了肖青和杨涛，只把马斌孤零零地留在里面。恼羞成怒的马斌大骂了几声，张云清几人也没有搭理他。

　　没过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个身穿警装的青年警察，完全是陌生的面孔，甚至审讯室里的拍摄仪器也捣鼓了半天才明白怎么使用。马斌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两个警察都是临时抽调过来审讯他的办公室文职警察，马斌当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绝对是**裸的羞辱啊！

　　张云清，你给我等着，你不过就赢了一子，别以为整盘棋都拿下了。相信用不了几天那家伙就会给你好好上一课。我说过这是命题作文，写作的人不是你和我，而是他。我都很期待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那一定会是一篇不错的作文

　　积案侦破小组办公室内。张云清的办公桌上此时堆放着数百份积案卷宗，还有一盒热气腾腾的盒饭，是王羽佳之前为他准备的午餐。张昊几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张云清，等待张云清安排任务。

　　张云清看着堆积如山的卷宗嘴里发苦，这几百份卷宗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完的，尽管有张昊几人帮他分担，但事后他还得过滤一遍。就怕神秘杀手不会给他留下太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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