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门,才发现这场雨实在是太大了。
有些路已经被冲断了,很多比较低的地势,已经变成了水塘,还有两户的房子,因为地势低,已经泡在了水里了,而朱大爷那个当村长的儿子,正指挥着几个人帮忙搬家。
“二叔,你们这是去哪里?”朱大爷的侄子看到我们几个后,连忙问道。
“嗯,听说五娃的媳妇淹死了,我过去看看”,朱大爷说着,但脚步并没停下来。
“嗯,是啊,淹死了,可惜啊,两个娃都还不到十岁,我刚从那边过来,唉,真没想到忽然会下这么大的雨”,朱大爷的侄子说这些时,语气有点悲伤,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接着指挥救灾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幸亏这里大部分都是沙土,所以路上不算泥泞。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我们才来到了五子的家附近。
五子家的院墙只有一米多高,连大门都没有,只是有个歪七扭八的篱笆门,房子也只有三四间,虽然也是砖房,但显得很破旧,可以看出,这家过得很不富裕。
远远地看去,只见一群人围在门前,我们走过去后,才发现一个女性的尸体,躺在一张破席子上,脸已经用一块布盖住了,旁边两个孩子、一个男人,正跪在尸体旁边痛哭,围观的人中,也有不少跟着抹眼泪的。
“真可怜啊,昨天跟她说话时,她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死了呢,唉,年纪轻轻的,还撇下两个娃娃,唉,阿弥陀佛啊,真是好人不长寿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擦眼抹泪地说道。
虽然看不见那淹死女人的脸,但看起来那女人的身材却很好,和秦晴差不多高,足足有一米七多,而且因为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所以都紧贴在她身上,更让她优美的身体线条显露无疑。
几只苍蝇在尸体旁边飞来飞去的,还有周围的汗臭味,水的腥味,让我感到有点恶心,我连忙捂住了口鼻。正当我看着尸体,思绪万千时,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连忙扭头看过去,发现是郑旭,她向我试了眼色,示意我们到旁边的一个大树下去。
我知道,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周围都是人,她不方便说。
等我们走到大树下后,一股凉风吹过,我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死掉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天夜里、第一个和朱大壮偷 情的那个女人吧?”郑旭忽然说道,我们都吃了一惊,不知道郑旭为什么做出这种判断。
朱大爷更是吃惊,他愣愣地看着郑旭问:“你又没看到她的脸,怎么就知道这就是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腰臀比例大概是七比十,是女人几乎完美的腰臀比例,当她脱 光衣服和朱大壮缠 绵时,我就特别注意到了她的这个身体特征,而腰臀比例在七比十的女人,大概只有三千分之一,也就是说,在三千个女人里面,才有一个女人能拥有如此完美的腰臀比例。
而这个女士的腰臀比例,大概也是七比十,所以,我才推测,这个死了女人,应该就是那天夜里,我们看到的、第一个和朱大壮偷 情的女人。”
我们一般人辨认一个人,往往只是通过一个人的模样,但郑旭却能从一些常人根本注意不到的体态特征上,准确地辨认出一个人,这也许就是一个刑侦专家的过人之处吧。
“干么要看腰臀比例呢?从身高上判断,不是更容易些吗,这女人有一米七二左右,在这个村里,应该是个子最高的女人吧,所以,如果只是从身高上判断,不是更容易吗?”王同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但郑旭却摇了摇头:“你的这种说法,乍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因为那天夜里,我们观察的视角,是从上往下的,以这种视角,对于她的身高,是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甚至连她比朱大壮矮多少,我们也很难看出来;
但对于她身体各部分的比例,我们却能准确观察到,至于这其中的原理,我也不详细解释了,你们大家仔细想想,都能想清楚。”
王同听郑旭这么一说,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那种方法的不妥,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
“嗯,那天夜里,去裂缝边上的那个女人也应该是他。”
亥补充道,郑旭点了点头。
“嗯,是的,那个也是她,她就是我说的,我们村最漂亮的媳妇了,唉,没想到却淹死了,我总觉得她的死,有些蹊跷”,听完朱大爷的这句话后,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女人是被人害死的?那是谁害死的她?难道是朱大壮吗?”
听着我连珠炮似的问题,朱大爷眉头紧皱,连连摇头说:“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联想起这几天她的举动,觉得她好像死的很蹊跷,唉,即使不是朱大壮直接下的手,但恐怕也和朱大壮脱不了干系,这个朱大壮,真算是我们村的煞星”。
“五子家这么穷,怎么能娶个如此漂亮的老婆呢?那个跪在旁边哭的男人就是他,长得也很一般,因此,娶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好像有点不合常理”,亥突然问道。
“唉,其实五娃子原来并不穷,他爹在城里开个小杂货铺,算是我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了,正是因为有钱,才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但五娃子好赌,整天彻夜不归,不离赌桌,他爹十有,是让他气死的,而他母亲也死了有四五年了,这二老一死,他赌起来,就更加没顾忌了,最后,把家输了个精光。
原来他并不住这个院子,只是后来,因为赌博输了,才把原来的那个宅子卖掉了,搬到了这里。要说,这个女人也够命苦的,不只摊上了一个嗜赌如命的丈夫,还年纪轻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嗯,她死的确实蹊跷,我看了看,淹死她的那个池塘,也就半米多深的水,一个一米七二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半米多深的池塘里淹死呢?
另外,被淹死的人,往往因为缺氧,皮肤上会泛起一种特殊的白色,和一般的尸体很不一样,但刚才那具女尸的皮肤,却是黑紫的,这和一般的溺死,完全不一样,因此,我想她是被人杀死后,才丢进池塘里的,其实就是死后抛尸到水里。
这很容易检测出来,但现在我们没有设备,而这宗谋杀,我隐约觉得和朱大壮有关,因为案情特殊,涉及到很多怪异的秘密,我们还不能随便报案,只能靠我们自己的调查,还这个女人公道了。”
就在这时,就听亥低声说了一句:“看,那边有个女人,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像是村里的村民。”
我们连忙看去,只见在大概十多米远,有个穿着牛仔裤、灰色外套的女人,她扎着马尾,虽然模样看不太清,但看上去,应该也就二十多岁,并且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嗯,她叫韩依彤,她妈妈是我们村的,也是当年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这孩子几乎每年都会跟她妈妈回来住段时间,我还知道,她是学画画的,因此,经常支起画架,在附近的一带写生,因此,她也不算是外人。”
听朱大爷这么一介绍,我才注意到,那个叫韩依彤的女孩子,果然背着的是一副画架,而且她并没有围过去看溺死的女人,而径直往东面走去。
大家在树下又待了一会后,我感到困意一阵阵袭来,不只是我,胡梦、王同、还有秦晴,也都哈欠连连了。
“咱们先回去休息,等傍晚时分,咱们再行动,大家实在是够累的了”,听完郑旭的话后,我们如蒙大赦,连忙回去睡觉了。
虽然昨夜很不平静,但躺倒床上后,我还是很快睡着了,并且连梦都没做,一觉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吃完朱大爷儿子送来的晚饭,我们每个人又都精神奕奕了。
这段时间内,我们昼伏夜出,生物钟好像也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规律。
但不知为什么,我隐约感到胡梦、秦晴、甚至郑旭,看起来都有点异常――她们脸色潮红,目光迷离,说话时,也有点心不在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生病了吗?还是三个人同时到了生理期?
我想不只是我,王同、亥,也似乎察觉到了这种异常,只是涉及到女人的隐 私,我们都没好意思直接问。
晚饭过后,还没等我们问今晚的行动计划,就听郑旭忽然说了句:“那个朱大壮应该回家了”,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显得特别的温柔,郑旭以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让她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
“朱大壮回家了?你是怎么知道呢?”王同吃惊地问道。
郑旭顿了顿,好像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才淡淡地说:“走,咱们过去看看,就可以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了”,而朱大爷则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言不发,当我们往外走时,他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倒是让我们感到有点意外,因为我们的任何行动,包括整夜在裂缝旁蹲守,朱大爷都自告奋勇地参加,但这次去朱大壮家,他却好像有点迟疑了。
“朱大爷,您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郑旭忽然问道。
“哦,我想还是不去了,到了那个地方后,我心情就会变得很别扭,你们几个去吧,但千万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