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院长来到楼下时,还是那两名中年警官,把她接了上来,我们没立即让杨院长进入那个实验室,而是先把她安排在了会议室里,并说等我们准备好后,再叫她看王欣的遗体,在会议室里,由胡梦和秦晴,陪着她说话,我们其他人,则到了实验室,看那五具女尸的反应。
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了,那五个无头女尸,都躺在床上,仿佛进入了睡眠状态,我们知道,如果是在平时,一到夜里十二点,那五具无头女尸,都会准时醒过来,然后对着杨院长所在的方向跪拜,而且每次的跪拜,都要持续十多分钟。
跪拜完之后,这些无头女尸,才会再次回到床上睡觉,一直睡到早上七点多,才从床上起来,在那间小玻璃房子中,走来走去,她们每天的生活,都是这么规律。
王欣被单独关在另外一间玻璃小屋里,而王欣的作息时间,几乎和那四具女尸完全一样,只是在午夜起来跪拜时,所用的时间更长,她大概会跪拜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跪拜时,姿势更加规范和尊敬。
这些没头的尸体,在半夜时分,进行这样的跪拜,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又很匪夷所思,我们之所以没让杨院长立即过来,就是想看看在今天夜里午夜时分,这五具尸体,是不是还会对着杨院长所在的方向跪拜,因为杨院长现在所在的会议室,与她家的方向又不一样。
如果这五具女尸,改变跪拜的方向,是冲着会议室,那就更加验证了它们能感受到杨院长的位置。
马上就到夜里十二点了,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五具女尸。
当这个实验室里墙上表,指向十二点时,忽然,那四具躺在床上的女尸,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站在地上,转了转身,好像在分辨方向,我们的心,一下都紧张起来,观察着她们接下来的跪拜方向,是不是会对着旁边的会议室?
几乎与此同时,相隔七八米、另外一个玻璃房子里的王欣,也从床上起来了。而那四个无头女尸,向着会议室的的方向,跪拜下去,王欣也和她们四个一样,对着旁边的会议室的方向跪了下来。
看来这五具无头女尸,果然都能准确探测出杨院长所在的位置,几乎可以完全确定,她们与杨院长之间,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郑旭这时扭头对亥低声说道:“让杨院长过来,是让她看这五具无头女尸的时候了。”
亥点点头,转身出去了,我感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太阳穴也突突直跳,连眼皮都跟着跳起来。
不只是我,每个人都很紧张,如果杨院长看到这五具女尸,露出真面目,说不定会和我们鱼死网破,不过这栋楼里,警卫森严,而且郑旭他们,都带了武器,严阵以待,并且我们还有亥、季东阳和小李,他们个个都体能超常,即使杨院长是那种透明人,季东阳他们也能应付。
当亥出去请杨院长后,郑旭按了一下按钮,两个玻璃房间上布帘,又自动关上了。
很快,亥带着杨院长进来了,秦晴和胡梦跟在后面。
“王欣的遗体就在这里吗?”杨院长问道。
“对,王欣的遗体,就在这个玻璃房间里,但我怕惊吓到您,所以拉上了布帘,还需要您有点思想准备,然后再给您看。”
郑旭语气平静地说。
杨院长点了点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好像是在努力镇定着自己。郑旭扫视了我们一眼,大家心领神会地尽量离杨院长远些,并且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郑旭轻轻按下按钮,布帘缓缓拉开,那个在地上跪拜的、已经没有头的王欣,露了出来。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院长身上,观察着她的反应,但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杨院长第一眼看到地上跪着的无头尸身时,眼睛大睁、嘴也张的很大,唾液从嘴角滴了下来。
这一刻,她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恐,不如说是木然,她应该是吓呆了。
但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却往前走了两步,往王欣的无头尸身靠过去,而王欣的那个无头尸身,仿佛也感应到了杨院长,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两人隔着玻璃,几乎是“面面相对”。
就在这时,杨院长的头,好像忽然反应了过来似的,她闭着眼睛,疯狂地摇晃着头,杀猪般地尖叫着,想远离没头的王欣,但她的身子,却仍然慢慢地和王欣的无头尸身靠近。
王欣的无头尸身,也很急切地靠近杨院长的身体,杨院长的身子,找到了玻璃房间的门,并且从门里进去,但杨院长的头,却依然疯狂地摇晃着、尖叫着,好像非常抗拒自己的身体和王欣的无头尸身靠近。
可杨院长的身子,还是很快和王欣的无头尸身,抱在了一起,并且那是种很热烈的拥抱,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就在这时,就见杨院长的头,无比惊恐地尖叫了两声后,往后一仰,两眼紧闭,便失去了知觉。
可杨院长的身体,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仍然和王欣的无头尸身,热烈拥抱着。
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怪异的场景,杨院长的头和身体,好像是彼此独立的,头控制不住身体,身体好像有独立的意识,大家都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忽然,杨院长的手,抓住自己已经昏过去的头颅,使劲往上揪,好像要把自己的头从身体上拔掉似的,幸亏旁边的季东阳反应极快,我们还没看清时,他已经冲上去,紧紧抓住杨院长的胳膊。
亥和小李,也一拥而上,把杨院长的身体压制住,要不是那他们三个及时出手的话,杨院长的双手,也许已经把自己的头颅,从自己的脖子上,生生地扯下来。
等我们缓过神神来后,连忙用绳子,把杨院长的身体绑在,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感受到杨院长的力气很大,如果不是季东阳、亥、还有小李,一般人根本制服不了她,这就更加证明,她的身体,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年妇女的身体。
我们把她的身体,绑的好像粽子一样,大家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王欣那个无头身体,还是其他四个无头身体,好像情绪都很激动,她们焦躁不安地蹦跳着,并且肚子里发出一种呜呜的声音,好像在抗议我们绑杨院长似的。
但幸好她们只是用这种肢体动作,来发泄她们的不满情绪,并没进攻我们。
我们把杨院长的身体绑好,放在地上,那个身体,仍然在不停的挣扎着,而且也从肚子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和那五具无头尸身,发出的声音几乎完全一样。
而杨院长的头,则面色惨白,两眼紧闭,呼吸微弱,但身体的脉搏和心脏却跳的很快,这完全不合常理。
“我觉得杨院长好像是被换了身体,这已经不是她原来的身体了,而且这个身体,应该有独立的意识。怎么会这样?我们在那个大山里的小镇上,遇到了“‘换脑’现象。
如果是那种‘换脑’的话,我们还能理解,但这种换身体,是什么回事?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米医生说的这些,我们也忽然都意识到了。
从刚才的种种现象看来,杨院长的身体,确实被更换掉了,而且这个身体,有独立的意识,并不完全受大脑的控制,尤其是见了王欣的无头尸身后,杨院长的身体,好像立即被激活了,出现了独立的意识,甚至要把杨院长自己的头揪掉。
如果杨院长的头,真的被揪掉的话,那杨院长的身体,也许就像这五具无头尸身一样,能够继续活下去。
我们都等着杨院长的头颅,赶紧醒过来,然后问她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那五个无头尸身,仍然在不停的蹦跳着,肚子里发出呜呜声,而且还不停的用手敲打着玻璃房的墙壁,好像要冲出来似的,她们好像感觉到了,我们已经把杨院长的身体绑了起来,这让她们很不满似的。
为了能让她们安静下来,我们给五具女尸,打了几针麻醉剂,她们才睡了过去,整个实验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足足四十多分钟后,昏迷的杨院长才醒了过来,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声音微弱地说了句:“我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
一时间,我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郑旭和王教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杨院长,送到基地的医院里,王教授连忙打电话联系,过了一小时左右,就来了七个医生,我们知道,这些医生,都是我们调查小组的医疗专家,因为这种怪异的案例,不可能交给一般的医生处理。
我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这七个医疗专家,也觉得这种事情很怪异,我们把绑好的杨院长,送到了车上,然后快速往我们那个基地驶去,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到了基地里。
然后把杨院长抬到了病房里,因为杨院长的身体,已经有了独立的意识,而且这个身体,好像要一直企图把杨院长的头扯掉,所以我们不得不把身体绑上,但却又不能伤害这个身体,毕竟杨院长的头,还要靠这个身体,才能存活。
就这样,杨院长的头和身体,形成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关系。
我们把杨院长的四肢,用手铐拷在特殊的床上。整个过程中,杨院长的意识,都不是很清醒,这也难怪,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结果,郑旭觉得有些内疚,因为她的这个方法,虽然奏效了,但也让杨院长,处在了危险中,因为她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不过这实在也不能怪郑旭,如果郑旭不揭露这个秘密,杨院长也迟早会陷入危险中,而且可能会害更多的人,郑旭的这种做法,确实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杨院长身上藏着的秘密,可能危及这个省会城市、几百万的人安全,所以无论是我们,还是杨院长,都承担不了这种责任。
我们只有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能救这个城市中的几百万人。
为了让杨院长的情绪,能够稳定下来,医生们给杨院长打了镇定剂,很快,杨院长的身体安静下来,她也再次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