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些垃圾信仰着你,依靠着你抵抗我们。但是如果你死了,别吊死在教堂门口,你说,那些垃圾会怎么样?」黑秃阴恻恻地说道。
牧师克迪拉扬起脸,坚定地说道:「你个恶魔,你这个堕落的罪人,光明是不会消失的,即使没有我,上帝也会派下使者,消灭这里的罪恶。」
梁震感觉到一丝不对,如果说真的要杀死克迪拉来镇吓那些贫民窟里的抵抗者,那费劲把他们拉到这里来做什么。正想着,黑秃没理会克迪拉,直接来到梁震面前,一拳就打了过去。
问女人:「就是这么个玩意杀了我那么多手下?」
女人没说话,只是在一边用锉刀修着指甲,也就是用抬了下眼皮。
这就算是回答了,黑秃更是狠狠对着梁震一阵拳打脚踢。
最后还把脸伸过去,挑衅道:「你不是很能打吗?来打我呀!」
这个时候他一个深呼吸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假装,这种屈辱只能忍着。梁震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就会忍气吞声的人,何况自己不是没有能力把这口气挣回来,只是他有自己的目的。只好自己进入屏蔽空间,不再管自己的身体,真的害怕自己一个下意识反应,灭了这里的所有人。
视线都没从指甲上离开说:「他已经被我控制了,不管你怎么对他都不会有反应的。」
「没用了呗,拉出去喂狗!」黑秃暴躁地命令手下。
她这才冷冷抬眼说道:「别做多余的事,你该处理的事克迪拉这个神职人员,」
「你还留着这个人有什么用?」上下打量了一下邪笑道,「莫非这玩意晚上还能用?」
刚刚说完,意识就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刺痛。
「你不听话,我完全可以再换一个人,我看你那个手下老二就很听话。」
被这句话说得黑秃牢牢攥紧拳头,他虽说只是一个贫民窟的黑老大,可手下也有几百号小弟。享受过权力的滋味,不会想再被打落到地上。可是这个女人的可怕,他是清楚的,正面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已经有了叛逆的想法,亡命徒就一定会将自己的想法事实,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现在能做的,就只能听这个女人吩咐,回身又走回克迪拉身边,只是过程中颇有深意地看了一下这些跟自己过来的手下。
女人也是面带阴冷,作为一个能够操纵意识的灵异者,眼前这个丑陋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很清楚。眼神瞥向了一旁的一个人,那人也回了一个眼神。
「把他衣服脱掉!」黑秃命令。
「你要干嘛?」
在克迪拉的呼喊挣扎中,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扯而下,黑秃拿着一柄匕首走到他的面前。
「你是神主虔诚的信徒,这一点众所周知,死并不是最难的,如果在你的身上发现属于恶魔的六芒星,别人会怎么想?哈哈……」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竟然有人想到这么恶毒的方法。不过任凭他咒骂嘶喊,都挣不开周围人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秃拿着匕首在他的胸口划出一个代表恶魔的六芒星。
忽然发现这个黑秃似乎有一些美术天分,不管是大小还是位置都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只是红色的血液从图案中流出,染红了神父的整个胸膛,看到不会感到血腥,反而晕染着一层邪恶与残忍。
看着这一幕的女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呼吸都有些急促。在灵异者眼里,牧师身上的圣光依旧在他身上散发,但是流过六芒星时,有一种异样的蛊惑感,让人一眼就沉沦进去。
这……梁震有些看不懂,如果是为了这个效果,在教堂那里也可以做,而且效果应该比这里更好。把自己的身体带走,是女人想让这具身体成为她的傀
儡之一,这个说得通,可为什么要把神父拉到这里来打?莫非是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被带到这里,一直是看着这些人在操作,等着他们自动揭晓他们隐藏的秘密。可越看越不对,现在所做的一切要在教堂里就完美了。忽然角落里出现一只小生命,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往外跑。也不是没人注意,女人发现多了一个生命气息,转头看去,原来是一只老鼠,就不再想这件事。
老鼠是梁震分化出来的假身,现在他用虚拟空间制作的假身,这虽然是中阶技能,已经是高阶应用,这个假身不是女人能够发现破绽的。
毕竟老鼠的视野太小,就算是转一遍这里,一个是太过麻烦,而且还有一个要花很多时间。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剧情就会走完,关键他身上的毒也在进一步加深,早一步了解这个地点,自己的安全就多一分。跑到空旷地方的老鼠突然消失,在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一只蓝雀,噗噗飞了起来,开始在空中转圈。
现在的时间接近于清晨,远方晨光初露,一抹纯白在天地之间画下不规则的一条裂缝,犹如天地初开万物初创。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日出,在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也就是成为灵异之前,各大山岳海边也看到过。只是两相比较,此时的震撼和感悟却不可同日而语。
都在考虑空间的事情,很久没有感受身边了。
就像有人在咖啡厅,有人戴着耳机做着自己的事情,拒绝外界的一切感官,沉寂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而有人看着书,偶尔抬头看着人来人往,身边调皮的孩子,聊天的情人。
两种形式并没有对错,是每个人选择不同的生活方式。只要能顺自己的心意,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哪种方式都无所谓。梁震本身习惯是后一种人,这些天总感觉自己不是自己,尤其是碰到了那么多所谓的善意,想要屏蔽掉周围的一切,直到看到天边的日出。
屏蔽掉外界的感受并不是他的风格,人不是不能改变,才某些强烈的刺激下使人性格大变判若两人不是不可能。内心深处的教养来自东方的初心,而不是西方的自由不羁,那一路成长的自己只能保持自己,前路充满着荆棘和陷阱,也就是保持初心才能做到真正的无怨无悔。
恍惚感悟间,远方的白线已经慢慢扩大,变为了那儿时作文中的鱼肚白,他意识空间突然之间发生了大变化。
原本被高阶毒素破坏的空间,像是在毒瘴之下阴暗不明的沼泽,破烂腐朽,不知道哪一块成了不能踏足的禁区。然后莫名就裂开一道缝隙,如天地初开,天工造物一般,本身无大小无前后的空间,又开阔起来。裂缝中光芒洒下,犹如阳光初升,照亮大地。原本破败的整个空间只占据原来的四分之一,似乎还在慢慢变小。
伤势不能说瞬间好转,也可以说好了大半,精神好了起来。至少不是一边控制着意识空间,强大精神应对外面的事情。不过他还是能够察觉得到,高阶毒素还在他的体内,逐渐扩张着它们的领地,彰显着它们的霸道与邪恶。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给自己下面的计划弥补了一些富裕的时间。
不知不觉间,梁震飞得更高,回过神的时候,整个天空已经放亮,只有天的另一边还有着如薄纱一般的黑色尚未消散。
低头俯览地面,发现这个位置有些微妙,他处于城市边缘。这座城市本身不大,边缘有些稀疏地散落一些建筑物。这些建筑有些破败,灰蒙蒙一片,有一些工业厂房废弃后的特征。他们来的那处厂房,则更靠近城市。
远处有一片和周围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大蛋糕,被切出了一牙。被切出来的这一块,已经腐败变质。而那里正是贫民窟所在的地点。
在他的意识空间中开始推演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厂房中,黑秃拿着
匕首,正在开心着笑着。
羞辱克迪拉这件事不用他亲自动嘴,周围的手下就已经自己行动起来,他们在一旁侮辱着这位虔诚的牧者。克迪拉则闭上眼睛,默念着圣经上的经文,用来抵抗周围对自己的欺负,坚定自己的内心。其实在梁震看来,或许只是转移自己的感受,逃避现实。
诡异的是,随着他的诵念,他身上的圣光愈加浓郁。而流过他胸口的时候,又带来了其他的感觉,圣洁!
同时在梁震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色到了极点,即是纯洁。
黑秃此时伸出手来制止了手下的动作,说:「把他控制住,他胸前的图案刻完了,还有他后背上也要刻。」
一旁的人就把神父摁在地上,完全不考虑他此时胸口的伤口。晃动着匕首,黑秃用锋刃划开了白色的皮肤,迸发出红色的血液。
这个图案立刻让梁震瞳孔一缩,好在女人的注意力都在黑秃和克迪拉那边,没有注意到他。
圆形、眼睛与卷轴,是月亮、邪眼和《死海文书》吗?
这是?梁震想到了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群体,这个图案正好代表其中一位特殊的存在。